唐棠目光冰冷地望著這個與原身同年同月同日同時辰出生的嫡姐,季淼淼。
季淼淼神色凝重,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語重心長地道:「妹妹,你做出這樣傷風敗俗的事,讓季家的人怎麼抬頭做人?讓蜀王世子情何以堪?」
好大的一朵白蓮花,幾句話就給她判了與人私奔、傷風敗俗的污名。
此事傳開,蜀王世子一死,名聲敗壞的唐棠,恐怕只有陪葬一條路。
這是要她死啊!
隨行而來的家丁、侍衛、丫鬟婆子、官差、幫忙的百姓都交頭接耳,譏諷嫌棄地看著渾身濕透的唐棠。
唐棠鎮定自若,冷冷地道:「我是配不上蜀王世子了,這不是還有你這個與我同年同月同日同時辰出生的姐姐嗎?你還是嫡出長女,更配的上蜀王世子。而且,長幼有序,姐姐沒出嫁,怎麼能輪的上妹妹我呢?」
季淼淼愣住了,頓時小臉兒蒼白,她沒想到懦弱寡言的季唐棠竟然如此牙尖嘴利了!
季家的下人不敢說什麼,官差和百姓們小聲議論起來,看季淼淼的眼神兒就複雜了。
「是啊,有道理呢!」
「這裡面的事兒,你懂的!」
「悉心培養的嫡女留著有大用,長在莊子上的廢柴庶女陪葬了也不心疼,還能換些好處。」
季淼淼雙手緊握成拳,急出了一身冷汗,「妹妹這是怨恨我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我也是沒辦法呀。我很心疼你,很想幫你的。」
季唐棠眸光如刀,「是嗎?這麼心疼我,怎麼不把衣裳脫給我禦寒?不顧我渾身濕透丟人又寒冷,卻一個勁兒地在這兒瞎逼逼裝聖女。正常人看到我這情況,不該先給我披上衣裳嗎?」
「噗!」不知誰噴笑了出來。
季淼淼的臉白了青,青了紅,腦子裡一團亂,狼狽地說不出話來。
幸虧有個婆子伶俐,脫下外裳遞給唐棠,「二小姐別生氣,是老奴動作慢了,怪不得大小姐。」
唐棠接過外裳穿上,昂首挺胸、一身正氣,大踏步而去。
季淼淼雙目赤紅,目光陰狠,不該季唐棠被萬人唾棄嗎?怎麼自己竟成了被笑話的那一個?!
她垂下眸子掩飾好情緒,唇角微微勾了起來:蜀王府需要的是守節的烈婦,不是聲名狼藉的蕩婦。季唐棠今天在大庭廣眾之下衣衫不整,已經名聲有損,蜀王世子一死,必定陪葬!
誰讓她比自己美!誰讓她勾引二公子!不陪葬難道在同一屋檐下與二公子暗通款曲嗎?
季唐棠沿著記憶中的路回季家,在城門口遇到正趕過來的蜀王二公子云沐霖。
雲沐霖驚訝道:「唐棠,你這是怎麼了?我正要去見你呢。」
她披著婆子的衣裳,濕漉漉的一縷頭髮垂在眉間,顫抖的眼睫上掛著一層水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麗誘人和我見猶憐。
可是,她一抬眸,看他的目光帶著冷漠,眉目清冷如遠山,冷傲疏離,絲毫沒有以前含情脈脈的模樣。
唐棠冷淡地道:「好狗不擋道兒,滾開。」
雲沐霖眸中閃過一抹怒氣,神色受傷,「唐棠,你一定很傷心吧?可這是父王和季家定下的親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你放心,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掉進火坑的。我會補償你的!以後我們是一家人了,隨時都能見面,隨時都能在一起」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讓他住了嘴。
唐棠譏笑一聲,道:「二公子,請自重,我是你的大嫂!」
說完,揚長而去。
雲沐霖捂著生疼的臉愣在那裡,驚詫地望著唐棠漸行漸遠的背影,她變了,是被我傷透了心吧?
可他也很為難無奈啊。
他與季淼淼自孩提時期就相識相交,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美好的時光是此生無法忘記的。季淼淼在他心中是白月光般的存在,他絕不能讓她嫁給自己的哥哥沖喜甚至陪葬!
至於季唐棠,傷心生氣只是暫時的,他不會讓她深閨寂寞的,除了名分,什麼都能給她。
唐棠回到季家,有下人讓她去正院。這個時候就是去罰跪挨訓的,她才懶得去,直接回了季唐棠和生母住的院子。
有丫鬟紅玉哭著跑過來,跪在地上,道:「二小姐,姨娘被他們帶走了!說是她慫恿您逃婚的!您若不上花轎,就不放姨娘回來!」
唐棠微微蹙眉,將婆子的衣裳仍在地上,道:「我要沐浴換衣裳。」
「誒!」紅玉答應了一聲,去安排了。
唐棠知道在出嫁前是不能將蘇姨娘救出來的,也懶得去跟他們扯皮,讓紅玉去給蘇姨娘報平安,就去洗澡了。
愜意地躺在大浴桶里,用意念召喚了一下系統。
系統奶萌的聲音傳來:【主人,我在呢。】
唐棠問道:「我脫衣裳洗澡,你能不能看見。」
【呃,能。不過,我沒任何感情的。如果您介意,可以設置何時屏蔽,你用意念想系統設置就行了。】
唐棠意念一動,眼前就出現了一個水晶透明的屏幕,上面如電腦桌面一般,有許多功能圖標。不過現在除了設置,其餘都是灰色的。
她給系統取了個名字叫旺財,讓他在召喚時、危急時才出現,其餘時候都屏蔽。
然後該吃吃該喝喝,該睡覺睡覺。
明日就是道長測算出來的良辰吉日,不知是不是真的吉呢?
這個時代婚禮在晚上,可蜀王府的迎親隊伍早上就來了。
唐棠被火急火燎地從被窩裡挖出來,下人們神情肅穆地圍著她,著急莫慌地套上嫁衣,戴上鳳冠,就塞上了花轎。
十里紅妝,吹吹打打,熱熱鬧鬧地往蜀王府疾行而去,不像迎親倒是像去救火。
沿途很多百姓圍觀,氣氛卻很詭異,並不是歡天喜地。
有人憐憫地道:「都是黃昏行禮,這大早上的就發嫁,看樣子蜀王世子等不及了,這是沖喜啊。」
「都昏迷了一年多了,撐不住也不奇怪。」
「唉!好好的么妹兒,可惜嘍!」
「那前頭穿喜服代替世子迎親的英俊公子是誰?真是好風姿!」
「蜀王的嫡次子云沐霖,世子云沐辰一母同胞的弟弟。」
唐棠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議論,打了個哈欠,閉目睡回籠覺。娘的,別讓她碰到那牛鼻子老道,不然非得送他去找祖師爺,耽誤人睡眠天理不容。
轎子落地,喜娘敷衍地唱完喜歌兒,催促道:「請二公子踹轎門,將新娘子牽出來吧。」
「慢著!」一道威嚴的中年女聲傳來,一個三角眼肥婆帶著四個婆子走過來,「蜀王妃有令,新娘子是商戶女,還長在鄉野,要先驗身,不乾淨的女子可不能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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