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維托立即否掉了這個思路,與此同時,他還打消了心底的殺機,因為他稍微定下神來想一想,就能想到,這個女人的身手,比自己高出多少倍,自己和他動手,無異於自討沒趣,說不定還不用對方舉報,自己先死在她手裡了。
他的眼神遊移不定,還有無法掩飾的尷尬,畢竟這樣的狀態只在艾麗的身上發生過一次,雖然現在面對的是另一個女人,但他也會感到羞愧。
維托臉上一時間閃過的尷尬、羞愧、難堪、猶豫還是一股一閃而過的殺機都落在了管離的眼中,她看的非常仔細,並且洞察入微,她還感到自己的身體被一個硬物膈應到了,那是什麼,作為一個成熟的女人她自然非常清楚,原本一腔怒火突然間變成了驚奇,繼而是疑問,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現象。不是說合成人天生就沒有那方面的功能嗎?難道他不是一個合成人?不,絕不可能,他一定是合成人。管離在心中再次確認著:他在剛才那一刻表現出來那多重的複雜心情是不是就因為這個?嗯,應該差不離。
維托的動作沒有完成,所以兩人還保持著原先的姿態,只是此刻兩人都是靜默相對,都在揣測著對方的心思。管離明顯感覺到對方身體的那部分堅硬在逐步鬆緩,這說明他的注意力已經轉移了,這也給了她一個台階。
「傻瓜,你壓疼我了。」管離嘴角輕揚,調笑道,此時她頭上臉上滿是爆炸飛落的塵埃,完全看不出本來面目,但就是這樣,她也能將笑容笑到最嫵媚。
「夫人,我...我...」維托張著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傻瓜,我心裡明白,謝謝你保護我,你先起來。」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像是在哄小孩。
「噢。」維托連忙答應一聲,這下再沒猶豫,手腳並用,從管離的身上和樹幹的夾縫裡爬了出來,翻身而起,伸手將管離從樹幹下拉出來,扶起身,然後攙著她,跌跌撞撞地跑向安全區域,因為他們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再派人來查看,現在他們剛剛經歷了大爆炸,心神未定,一旦交手,可能會吃虧。
就在他們撤離現場的時候,一個人影跟了上來,人也是搖搖晃晃的,正是馬龍,看樣子也是被炸懵了,還沒有緩過勁來。
他們找了個隱蔽之處停下身形,喘了口氣,這時馬龍問道:「主任,你沒事吧!傷著沒有?」
管離瞟了他一眼,語氣淡淡地道:「一點擦傷,沒事。」其實此刻她心裡對馬龍已經看輕了,因為馬龍是職業保鏢,是城邦議院給高級行政長官配備的警衛安保人員,他們的作用就是要保護好自己的服務對象的人身安全,而在剛才遇到危險的關頭,他撇下了自己的服務對象,也就是管離,獨自跑向他認為安全的區域。 但是在剛才的大爆炸中,如果不是維托跟隨在管離的左右,以本能的反應用身體做盾牌,保護著管離,管離就難保不受傷乃至遇到生命危險。
管離是知道維托曾經在城邦監獄救過自己丈夫的命,他用身體擋住了一群失控暴徒的猛烈攻擊,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認為,這個合成人在用這種捨身救主的方法來討好身處特權階級能決定他命運的長官,以期獲得一個晉升之階。可是這個乏味的橋段好像又一次重演了,還發生在自己身上,但是她回憶著剛才所有的場景時,她的腦海中的反應是,不是像她想的那樣,剛才維托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應該是下意識的,沒有任何特別目的,而應該僅僅只出於救人這個唯一的目的,可為什麼會這樣,她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她暗自思忖:一定要把這個原因弄清楚。
馬路那頭爆炸區域的大火還在燃燒,遠方的夜空裡也傳來了悽厲的警笛聲,三人的耳麥里都是各種呼叫聲,因為太吵人了,管離衝著耳麥說了聲「我沒事」便關掉了通訊器,她回身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維托,維托正在向耳麥中做著應答,看到管離在看自己,他的神色頓時不安起來。
管離又轉頭看了看馬龍,馬龍和維托一樣,也正在向總部做著應答,匯報這邊的現場情況。管離衝著維托比劃了一個手勢,叫他關掉耳機,維托照做了。她背著馬龍走開幾步,維托識趣的跟了上來。
「剛才不怕死嗎?為什麼要救我?」管離想不通維托為什麼會這樣做,所以問的很直白。
維托瞪著眼盯著黑暗中的管離,不知道這位因何發問,自己該如何作答,想了一會,冒出一句:「因為你是局座夫人。」
「放屁,別拿這些假話糊弄我,我不想聽,說老實話。」管離語氣尖利粗俗地將維托的話擋了回去,這表明她心裡有氣,卻不能發。
維托窘態畢露地撓了撓頭道:「是,是因為,因為你是女人,我是男人,男人必須照顧女人,所以.....」
管離聽著這個令人發笑的理由,果然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只不過在夜裡,別人看不見罷了,但是她卻知道,在這樣有微光的環境裡,維托卻是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的。
他還真把自己當人了!管離心中暗暗搖頭,想著剛才他的那個理由,心底突然間有一絲感動,,男人!女人!男人要照顧女人,保護女人!胡說八道。她感到非常可笑,當她想笑的時候,又是猛然一驚,自己心緒怎麼失控了!從她走出那座特訓營之後,自己從未像今天這樣情緒波動的這麼厲害。可那一絲感動卻像一股泉水,在她的心底汩汩流淌。
「你看這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管離又莫名其妙地問道,像是隨口一問,這讓她感到吃驚,今天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向一個合成人問決策問題,這完全不是自己平時所為。
維托看來看管離,見她沒有提自己身上出現的問題,心裡還暗暗打鼓,卻不得不硬著頭皮答道:「他們不會來了,因為罪證已經被毀了,我們暫且回去,再做打算。」
管離點了點頭:「好,依你,我們先回去,來日方長,總會找出他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