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舒清歌的講述,白晚晚沉默了一會兒,果斷抓住重點:「也就是說,關於九尾靈力的傳說,並非一開始就有,而是一個多月前,因為你才在妖界流傳開來?」
舒清歌略微皺了皺眉,似乎思索了一會兒,方道:「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雖說我知道,我的話本子在人間是很受歡迎啦,但是這麼快就傳遍妖界,引得群妖紛紛來找我打探消息,還是挺讓我意外的。」
「那麼,是不是有一種可能,還有其他勢力在推波助瀾?」白晚晚高深莫測地說道。
舒清歌詫異地望向白晚晚,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說。
白晚晚清了清嗓子,進一步分析道:「我有了一個不成熟的小猜測,會不會是其他妖族借你之手順勢而為,實則是對狐族的一次陰謀?秦硯初是狐王唯一的後代,如果除掉了他,那麼就能打擊狐族的勢力。」
舒清歌顯然還在消化這個猜測,白晚晚頓了頓,繼續道:「當然,目前九尾靈力的威力還沒有人見識過,到底有幾分真假,還很難說。也不排除有其他妖把這池水搞亂,好趁機奪取九尾靈力。」
舒清歌眼睛亮亮地看向白晚晚:「晚晚啊,你是真的失憶了嗎?怎麼感覺你的腦瓜子還挺好使的?」
若不是太不優雅了,白晚晚真想沖舒清歌翻個白眼。「我只是失憶了,不是傻了好吧!」
舒清歌仔細想了想,好像白晚晚的腦瓜子一直是比較靈光。看來以後不能隨便騙她了。現在她有了狐族少主做靠山,還買一送一有了個冷麵護衛,自己也占不了什麼便宜。
白晚晚思緒紛飛,漫不經心道:「所以後來其他妖族找你買消息,你就賣了?」
舒清歌眨了眨眼,無辜道:「我當時尋思著,這狐族少主也不可能一直在那片密林中吧,就算我透露他曾在那裡出現,對他應該也無甚影響。應該也算不得食言。誰知道他真不挪窩啊。」
白晚晚假裝面露凶光道:「好啊,舒清歌,所以你覺得那裡找不到人,還讓我去,分明就是故意坑我的對吧?枉我把你當朋友,你害得我好苦。」
舒清歌面不改色地說:「親朋友也要明算賬嘛。何況你不止找到了狐族少主,還白撿了一個徒弟,說起來,你還要感謝我呢。」
白晚晚行走妖界這麼多年,自問已經能做到刀槍不入了。沒想到論臉皮厚度,居然一山還有一山高。
這一刻,她深刻地體會到了,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白晚晚越想越虧,捏指掐訣,丟了個傳音符出去。
醉棠閣中,燭火搖曳。雖然門窗緊閉,依然可以聽到空靈渺遠的銅鈴聲傳來。
秦硯初布下了一層結界,然後盤腿坐在地上,召喚出流光墜,流光墜高懸在兩人上方,絲絲縷縷的赤紅幽光從金屬球的空隙里逸出,閣中靈氣流轉。秦硯初閉目凝神,將其中的靈力注入慕俞的體內。隨著靈力的運轉,他額間的流火印變得愈發鮮艷。
躺在地上的慕俞緩緩轉醒,肩頭的傷口也逐漸癒合。待看清眼前的情形,他連忙起身,單膝跪在秦硯初身前。「少主,慕俞不該擅自行動,惹來諸多麻煩,還勞煩少主為我療傷,請少主責罰。」
秦硯初將流光墜收歸手心,摸著額間隱隱發熱的流火印,心下有了些許思量。他盯著手心的流光墜,目光有些幽深。過了半晌,他看嚮慕俞,溫聲道:「慕俞,你先起來。」
慕俞卻低著頭,堅持著不肯起身。
秦硯初微微蹙眉,嘆了口氣道:「那件事,你還沒放棄嗎?」
「當初少主的救命之恩,慕俞沒齒難忘。但是,殺母之仇不共戴天,豈能不報?」慕俞始終平靜的眸中仿佛醞釀著一場風暴,垂在身側的拳頭握得青筋凸起。
「各人有各人的道,我不會阻止你。起來吧。」秦硯初將手搭在慕俞的肩頭,將他扶了起來。
「少主,你這一路有諸多兇險,妖界最近也諸多異動,不如我們暫且先返回鏡湖,再做打算。」慕俞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
一枚靈符飄到了秦硯初手中,在落入他手掌的瞬間傳出白晚晚的聲音來:「徒兒,你額間的流火印又現,勢必又會引來眾妖的覬覦,哎,都怪我白門勢微。這妖市中寶貝眾多,你可趁此機會去尋些護身的法寶。為師不要緊,但你一定要護住自己啊。記住,保命的門道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啊。」
秦硯初透過窗戶,望向閣外。白晚晚和舒清歌頭靠得很近,似乎在說著什麼。說到盡興處,還手舞足蹈地比劃著。白晚晚的衣裙在風中翻飛,像一隻飛翔著的快樂小鳥。
秦硯初不自覺嘴角也彎起一抹笑意,他愣怔地望著,認真道:「師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可棄師門於不顧呢?」
慕俞對白晚晚有些嗤之以鼻,但看少主的表情,也知道多說無益,只能無奈道:「那就懇請少主准許屬下隨你一同上路。」
秦硯初沉吟片刻,然後道:「也好。」
見白晚晚和舒清歌還在聊得起勁,他取出一頂圍帽帶上,遮住了額間的流火印,拂袖破開結界,朗聲說道:「來都來了,你陪我再逛逛吧,前路兇險,總要搜羅幾件趁手的法器。」
慕俞心知秦硯初並不缺法器,不禁向白晚晚的方向看了看,面露嫌棄,但還是畢恭畢敬道:「是,少主。」
另一邊,聽完一段舒清歌現場說書的白晚晚,回過神來,依舊在試圖忽悠舒清歌一起上路。「就算你得罪了慕俞,但我的徒兒是他少主,叫他往東他肯定不敢往西。你還擔心什麼?」
舒清歌訕笑了一下,然後道:「其實,我剛剛故事還沒講完,充其量只能算是上卷,下卷還沒展開……」
白晚晚心下嘆道,舒清歌不愧是話本高手,還是節奏大師,拿捏人的心理妥妥的。「好了,這裡不是你的舞台,不要試圖製造懸念,直接進入正題吧。」
於是舒清歌清了清嗓子,給白晚晚講述了不久之前在醉棠閣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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