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銘呵呵笑了起來:「齊國奢靡無度,勛貴弄權做科。筆神閣 m.bishenge。com齊國若亡,必是此因。此不可學也。好了,去把姚先生請來吧。」
「姚先生說是去了築竹雅屋,他說六爺您若是有事便派人去那裡找他即可。羅信雄也不在,說是受了您的命令去保護什麼人。您也一夜未歸,若大的王府……」
劉永銘見得宮玥璃好似想說些什麼,便在那園桌主位上坐了下來。
宮玥璃沒有把話說完,他只得看著宮玥璃問道:「怎麼?覺得秦王府冷清?沒人味?」
宮玥璃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就是……就是差點什麼……」
「家。」劉永銘自嘲地說了一句。
宮玥璃愣了一下,這才發現劉永銘其實是孤獨的。
宮玥璃至少還有一個父親關懷自己,而劉永銘好似從來都是一個人。
葉長青再如何,那也是下屬,而不是家屬。
對於劉永銘來說,他與葉長青的交情再好,從他那裡劉永銘也是完全感覺不到歸屬感的。
宮玥璃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不敢繼續說這個話題,只得言道:「爺,明日清明,祭品什麼的都已幫您備齊了,就是……姚先生說秦王府里有規矩,不能亂擺祭,還得什麼請示朝廷什麼的。所以我……」
劉永銘呵呵笑道:「皇家是這樣的,沒有宗人府那裡許可,不得亂擺先祖靈位。太祖皇帝的靈位可不是誰都可以去祭的!父皇那裡許了太子去祭祖,宗人府那裡也沒有同祭的詔條下來,我們王府里也就不必擺祭了。再說了,王府里也沒有那些個牌位可以擺的!」
宮玥璃不高興地說:「哪裡有不讓子孫祭奠先祖的道理,供品我都買好了……」
劉永銘呵呵笑道:「不是不讓祭,是有專門的地方祭奠,只是我沒去而已。而且主祭之人只能是皇上。皇上若是生病或是別的事情去不了,那也是由他指定一個誰去。你平日也愛看書,周禮應該也是看過的吧?」
宮玥璃言道:「看是看過,就是……你都封秦王了,也開府了,且不是已算是分家過了麼?分家過了,家裡不是也得有祖宗牌位?平日三柱香供著……平常家的老百姓也都這樣!這過的家不像家的……」
劉永銘聽得宮玥璃的話,愣了一下,突然呵呵笑道:「玥兒這是為我鳴不平呢?有心了!還得是你呀,總能為爺我想著,這個家就該由你來當!」
一聽到「當家」二字,那宮玥璃的臉又紅了一下。
「當家」一詞最開始並不是只指出外賺錢回家養活家人的男主人,而是指照顧一家老小生活的女主人。
即,擔當家中日常事務之人。
因為一些山寨的寨主時常照顧、照應寨子裡的弱小者,所以也被叫作山寨當家。
久而久之,原本指婦人的稱呼,也變成了男人的稱呼。
當家除了男主人外,女主人亦會被稱為當家,換言之得是夫妻關係才能如此,所以宮玥璃才會臉紅。
但宮玥璃嘴上卻是不屑得說道:「誰願意當你的家……王府里雜事那麼多……」
劉永銘呵呵笑道:「好了好了,供品別浪費了,我們該祭還得祭,但不能祭太祖皇帝。去年那場寒災可死了不少人,我們便祭一祭那些死難的災民吧。」
「祭災民?那牌位應該怎麼寫?」
劉永銘想了想說道:「就寫……寫寒林界內一切有祀無祀孤魂等眾。」
「寒林界?」
劉永銘笑道:「十方法界,四生六道。這要是塵煙聽到這話,她必是知曉。」
寒林界三個字是從梵語裡譯過來的,梵語原音是屍陁林。
人死後分割血肉可布施於屍陁林,依照屍毗王以身施鴿及摩訶薩埵投身飼虎為典故,以菩薩戒不惜生命來布施,死後亦可得功德正果。
後世小說西遊記中的獅駝山獅駝嶺的屍山血海即是指的屍陁林(音一樣),那裡其實不是恐怖之地,而是布施成道的功果之境。
只是當時師徒四人不識得自己已經進入了佛家功果境。
之所以師徒四人都要被裝進蒸屜里,是因為要走一遍程序,當作布施血肉,將來好成佛成聖。
只是現代的一些自媒體對西遊記與佛教連片面的認識都沒有,導致了西遊陰謀論滿天飛。
「不,不是!」宮玥璃有些吃驚地說,「這是佛家之語吧?爺,您還學過佛法呢?」
「為什麼我就不能學點佛法?」
宮玥璃反諷道:「是惡事做太多良心不安所以學了點佛法?那個什麼塵煙又是誰?女的?」
劉永銘哈哈笑道:「玥兒,你吃這飛醋做甚!不過你這嘴是越來越甜,越來越會說話了!說到牌位……」
劉永銘低頭想了想,說道:「有一件事情我還真不能不防著了!玥兒,你買那牌位的時候多買一塊,且記,用紅布包著,不許被他人知曉,要不然就不靈驗了!」
「阿?爺,您這又要供奉誰?」
「你側耳過來!」
廳堂里明明沒有別人,劉永銘卻又要讓宮玥璃「側耳」過去,這讓宮玥璃有些不解。
她愣愣得抻著頭,把耳朵放在劉永銘的嘴邊。
劉永銘耳語了幾句,聽得宮玥璃有些發愣,她喃喃地說道:「做他的牌位做甚呀?」
宮玥璃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劉永銘冷不丁得在宮玥璃的臉上親了一口。
宮玥璃反應過來,驚得退了兩步。
劉永銘哈哈笑道:「這一下算是利息!認賭可是要服輸的!」
她用手捂著劉永銘吻過的臉頰,羞紅著臉幽怨得看著劉永銘,生氣著說:「我、我不理你了!」
宮玥璃說著便要向外去。
劉永銘卻還笑道:「去吧去吧,去把琇兒叫來,我們一起吃飯!總不能浪費了這一桌好菜!」
宮玥璃突然又停下腳步,回過身來生氣地說:「哪裡有主子跟侍女同桌吃飯的,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
劉永銘哈哈笑道:「爺我就是要與侍女同桌吃飯怎麼著?他們笑話我,我還笑話他們呢!他們也得有像玥兒你這樣的美人侍女呀!他們那不叫笑話我,那叫羨慕,那叫嫉妒,那就叫恨!我就愛看他們恨我恨得牙痒痒的樣子!」
宮玥璃白了劉永銘一眼便又向著外面走去。
她的話雖然不中聽,但卻是真的要去找崔珚琇一同來吃飯。
正此時,一門子從外面匆匆趕了過來。
宮玥璃在正廳門口停了一下,那門子便到宮玥璃身邊來,在宮玥璃耳邊耳語了幾句。
宮玥璃連忙讓那門子在原地等著,自己反身回到了廳里。
劉永銘問道:「怎麼了,是有客來了麼?」
宮玥璃還帶著怒氣,不爽地問道:「你如何不猜猜是誰來了?」
劉永銘哈哈笑道:「玥兒,你可還欠爺我一個香吻呢?還敢打賭呢?」
宮玥璃臉色一紅,說道:「你!你剛剛都親回去了!」
「那是利息!我們打的賭可是香吻,不是我這嘴臭的臭吻!誰你欠下的賭債老不還呢!收點利息不過份吧?不過話說回來了,你即是之前輸了,那賭贏回來即是了!那樣你也就不欠我的了!」
「賭就賭!」
宮玥璃會與劉永銘邀賭其一是受不了劉永銘那一臉自信且又每言必中的樣子。
第二是她真的想贏劉永銘一次。
「還是一個香吻?」
宮玥璃紅著臉說道:「對!」
劉永銘哈哈笑著,拿起了手中的筷子,但他卻沒有去夾菜,在想了一想之後卻又把筷子給放下了。
劉永銘此時才說道:「是長安知府山隹高來了吧?」
宮玥璃愣了一下,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劉永銘哈哈笑道:「昨天夜裡爺我一夜未歸,可不是去喝花酒的,而是去辦正事,救的曹相家的女兒。想必現在曹相女兒再次被人販子綁架之事在長安城裡都傳開了!這事用不著曹相吩咐,那些兵馬司堂官們都該鼓燥起來了。」
「那、那又如何?」
劉永銘接著笑道:「你想呀,長安治安這麼不好,連曹相的女兒都被綁了,上頭怪罪下來,首先要打板子撤職的是誰呀?還不是那些兵馬司及縣衙、府衙這些個地方上的官員麼?這時候,兵馬司衙門裡該派差役在長安城四處抓人了!只要以前與人販子有關的人事,他們都不會放過!」
劉永銘越說越想笑:「現在敢把是整個長安城都已雞飛狗跳了。山知府來我這裡是想問問有沒有江湖上的朋友能幫他破這個案子的!別愣著了,去請進來吧!」
「你就天天腦子亂轉吧你!」
宮玥璃哼了一聲轉身便要走。
劉永銘在宮玥璃身後大聲得笑道:「兩個了香吻咯!記得要還,要不然還得收你利息!記得把琇兒叫來一起吃飯哈!」
宮玥璃沒有理會劉永銘,而是徑直得去了王府大門那裡,不一時便將山隹高給帶了進來。
山隹高拱著手還腆笑著臉從廳堂外面走了進來。
劉永銘卻沒有理會山隹高,而是對宮玥璃叫道:「玥兒!別忙了!把琇兒叫來,我們快些吃飯,爺我可餓了!再不吃,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