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劉永銘心中覺得萬分蹊蹺,但他卻不好對太后發問。美國小說網 https://www.gogogous.com/
劉永銘腆著臉笑道:「只要有賞,孫兒就幫您把這事給辦了!您放心,她就算是死了,孫兒也能將墳給您找著!」
「你別死字不離口呀!」丁太后再一次惱怒起來。
劉永銘連忙退了一步,說道:「您別操拐呀!孫兒經不起您那一拐棍。塵煙,陪著太后好好地說說話,好好地哄哄她,順便幫我多說幾句好話!別扔別扔!」
劉永銘說著轉身便跑。
那丁太后白了劉永銘的背影一眼氣道:「哀家只是要坐起來,什麼時候要拿拐打人了!小六子越來越沒德性了。」
釋塵煙見得太后要起來,連忙上前去扶。
「你叫塵煙?」
釋塵煙應道:「是。家父給起的名。取自:往事雲煙盡,紅塵盡蹉跎一句。」
「哦!從大慈恩寺來的?是枯木禪師的女兒?」
「是養女。」
「這真是件奇事!哀家竟不知他還有個女兒!跟哀家說說,解解悶。」
釋塵煙覺得這老太太是在宮裡悶久了,就是想聽聽新鮮事。
於是釋塵煙便與丁太后說起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聽得那丁太后是連連稱奇。
但釋塵煙卻不想跟丁太后說自己與劉永銘的事情。
她腦子一轉,想起了那天在大雁塔地宮深處劉永銘給自己講的那段故事,於是在前一段故事結束以後,便向太后講述了起來那「巴黎聖母院」來。
…………………………
劉永銘離了紫蘭殿,一邊走卻一邊尋思。
太后這麼神秘兮兮地找自己,卻只是為了幫丁成儒找那失蹤了幾十年的妹妹?
「今日太后有些不對勁。」劉永銘沉思著,卻已然來到了御膳房前。
御膳房前來來往往的宮人見著劉永銘都向他問了一聲安。
誰叫現在劉永銘管著內務府呢,這些人說是在宮裡做事,但名籍卻都是掛在內務府里的。
說白了,劉永銘就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劉永銘左看右看,連忙拉過一名宮人問道:「吳老公哪裡去了?」
那伙夫輕聲言道:「剛剛還在裡頭,現在想來累了,在庫房口休息著。」
劉永銘轉而向著御膳房內院而去。
在一個小倉庫的門口,果然就見著一個人坐在一張椅子上,拿著一個紫砂壺,正在喝著茶水。
那人兩鬢斑白,明顯是上了年紀了,有五、六十歲的樣子,但精神頭卻是很足。
若是在前朝,大於五十歲的老太監必會被清出宮去「安養晚年」。
誰讓大漢國的皇帝劉塬是個賢明的君主,只要那人還能幹活,便都會留下來。
年輕的勞動力還是留在田間地頭來的好。
從椅子上的人名為吳宥,是尚膳監的監長。
劉永銘向倉庫這一邊走來,那吳宥便看見了劉永銘。
他連忙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將茶壺放在一邊,恭敬地說:「六爺,老奴失禮了。」
劉永銘輕輕一笑:「那把紫砂好用吧?」
「還行!泡茶比瓷的好似要香許多。」
「不是香。是留味。紫砂壺用的越久,留味便越足。有個百來年的時間,用不著放茶葉,光光往裡倒燒開了的水,也能漂出茶香韻味來。」
紫砂雖然春秋戰國時便已經在用了,但真正開始應用到陶器已經是宋朝時期了。
而真正讓柴砂發揚光大的卻是在明清兩朝。
這世界線的關中原本不興用紫砂,這還是劉永銘給起的頭。
那些官派的臣工們也發覺紫砂的妙用,於是也都用了起來,最後民間也流行起來。
因為紫砂產自宜賓,在楚國境內,所以漢國的紫砂壺價格還是很高的。
吳宥手上的那一把是劉永銘送給他的精品紫砂壺。
吳宥微笑著應道:「這麼好的東西那老奴就厚著臉皮用來傳世了。」
劉永銘也笑了幾聲。
因為太監不可能有孩子的。
劉永銘看著吳宥調笑的樣子,問道:「最近御膳房忙吧?」
「拖六爺您的福,前陣子又忙起來了。好一些嬪妃都打發人來給老奴送東西呢。」
內務府經上一次改制,現在宮裡已經將各殿各宮的小灶給禁了。
伙食只能從御膳房來送。
為了吃地好一些,且讓御膳房別糊弄,所以各殿的嬪妃就打發人來送點小禮。
有時她們也會來點幾樣想吃的菜。
吳宥為人和氣,也都一一應了下來。
吳宥的兩眼左右一挑,向前邁了一步,在劉永銘耳邊輕聲說道:「現在奴才的人已經可以在各個殿裡走動了。」
劉永銘點了點頭,輕輕地笑了一聲,說道:「這事你做的漂亮,讓他們別攪事,安份一些,以後有大用!內務府那裡之前傳遞消息的人都還在,只不過以後你要將消息經內務府傳去秦王府了。」
吳宥笑道:「聽說了,還沒恭喜六爺您封了秦王呢。」
劉永銘苦笑一聲:「封我個閻王我都兜著,做這秦王還不如做秦廣王呢!晦氣得很!不說這些了,找你有事。」
「六爺吩咐就是了。」
劉永銘問道:「問你一件事!」
「六爺您說。」
「二十年前,太祖皇帝晏駕那天夜裡……」
沒等劉永銘把話說完,那吳宥便吃驚得問道:「六爺您今日怎麼了?如何說起了這陳年的舊事。」
劉永銘說道:「沒事。就是想問問。」
「那天夜裡……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就、就是太子妃突然……」
劉永銘馬上打斷話頭,說道:「那天夜裡父皇一直在含冰殿裡麼?他有出來過麼?」
「這……」吳宥猶豫了一下。
劉永銘吧唧著嘴說道:「你連我都不告訴?」
「不是不與六爺說,而是……天那夜裡老奴的確是在含冰殿外伺候著,只是……」
「你是不是看著父皇進去以後沒出來,後來他又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然後又進了一次含冰殿?」
吳宥深吸了一口氣:「六爺如何得知?當時您還沒出生呢!」
「當時是不是父皇扶著我母妃喚叫的宮人?他讓宮人將我母妃帶下去,這才回的含冰殿?」
吳宥說道:「太祖皇帝晏駕前,皇上他……他的確一直在含冰殿裡與太祖皇帝說話。後來就……就沒聲音了。老奴別說過問了,更是不敢進去。然後……然後不知怎得,皇上從外面卻又走了回來。聽別的宮人說,他的確是扶著太子妃,哦,就是您的母妃德育皇后。皇上喚了好些宮人來,說是羊水破了,但還沒到日子……」
「後來呢?」劉永銘問。
吳宥道:「太子妃被扶走以後,皇上就又回到了含冰殿,後來太祖皇帝就晏駕了。再後來……秦王就來了。六爺,這事……」
劉永銘深吸了一口,說道:「果然不是意外!」
「什麼?」
「沒事!」
吳宥有些擔心地說:「六爺今日好生奇怪!您可別多心多疑些什麼呀!」
劉永銘呵呵樂道:「我是你一手帶大的,我什麼脾氣你最了解不過了,不會亂來的。其實我是為了別的事情來找你。」
「六爺您吩咐。」
劉永銘偷賊一般地看了看左右,這才說道:「本科會試考題提前泄露了。其實……也不是本科,之前兩科也都是這樣。」
吳宥明白了過來,他說:「所以皇上讓您做了主考官!是想讓您查查這事?」
劉永銘輕點著頭說道:「杜春秋那些人,甚至曹相都覺得是泄於內宮之中,怕是跟誰有所牽扯。若是真把哪個妃子給查出來,怕父皇臉上不好看,所以都不敢聲張。父皇是覺得我天不怕地不怕,所以才讓我來做這事的。」
吳宥問道:「六爺您想如何查起?」
「想讓你幫著查查會試出卷以前都有哪此內待、待中在父皇身邊。想來是他們盯了去的。」
吳宥深吸了口氣,搖頭說道:「六爺。您……您這事不能這麼辦!」
「哦?此話怎麼講?」
吳宥解釋道:「曹相、宋憲他們不查。甚至大爺黨的御史都不拿這件事情說事,不是因為跟某個妃子有關才不敢碰的!他們各有派系,巴不得對方出事呢!他們是怕查起來以後,自己倒霉!查這事必須得進宮吧?得花些人脈吧?查出來以後,皇上會怎麼想?他只會覺得,查這個案子的人在宮裡的人脈很深,甚至會懷疑他是不是在宮裡有眼線!」
劉永銘笑道:「您這麼覺得!」
吳宥嘖了一聲,說道:「那是必然的!在宮裡沒有眼線,如何能將那個呆在皇上身邊,看著皇上選題並泄之於世之人揪出來呢?即使不是眼線,以皇上多疑的性格,將來查案子之人,必不得好!六爺,您犯錯了!」
劉永銘呵呵笑道:「爺我知道。」
「嗯?」
劉永銘輕聲笑道:「所以我跟父皇要了腰牌,跟他說我要弄個女人進宮來查這件事。剛剛我已經將人帶到太后那裡去了,太后也知道情由了。但我帶進來的那女人定查不到別的什麼,所以只能靠你了!」
吳宥佩服地點頭說道:「六爺自小便通透事理,還是老奴我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