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到處都瀰漫著一股亢奮的熱浪,透過窗戶觀察著來往走動的海軍士兵,整個馬林梵多仿佛被引燃了似的,沉寂許久的壓抑正在釋放,就像是堆聚沉澱的火藥桶,原本陰潮的引線重新暴露在炙裂的太陽下。
就像是一頭緩緩甦醒的凶獸正在掙脫束縛的腳鐐,露出擇人而噬的血盆大口,一對暴虐恐怖的眼睛正在睜開看向這片被污染的大海。
「陰霾的黑夜勢必不能與烈日共存於世,要麼黑夜被炙裂焚燒,要麼黑夜徹底的吞沒掉太陽,而這中間的過程才是最絢爛和精彩的!」
亞爾林腦袋詭異的轉動過180度,深邃的重瞳幽幽的看向走進來的卡普,「就像是海賊王羅傑,他這一生最壯麗的時刻,恰好就是他死亡的那一刻!」
卡普冷著臉,寒聲道:「戰國已經退讓了,中將的表彰很快就會下達下來,你究竟想要什麼?」
「看來薩卡斯基並沒有食言!」亞爾林身子轉過來,似笑非笑道:「然後呢,一位即將失去權柄的元帥,豈會輕易的退讓,他動不了薩卡斯基,這一身的怒氣恐怕要發泄到我身上吧。」
卡普長呼出一口氣:「戰國不是那么小家子氣的人。」
「呵~」亞爾林嗤笑一聲,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戰國打算派你押送克洛克達爾去推進城,同時,以中將的職位接任推進城的獄長職務鎮守海底大監獄。」卡普補充道:「薩卡斯基同意了。」
「推進城!」
亞爾林眼睛眯成一條縫隙,臉上的神情晦澀,讓卡普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半晌,亞爾林冷笑一聲道:「說的好聽是鎮守,說的難聽點可以稱作是流放了,我可不願意去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待著。」
推進城亞爾林自然是要去的,但是,在他的計劃中可不是以這種方式進入,而是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而監獄長的職務,他更是不能承擔。
只有「置身事外」,至少表面上看起來置身事外,在之後,他才能夠肆無忌憚的攫取到最大的利益。
腦海中飛速的轉動,亞爾林豎起一根手指,對著卡普道:「東海現在的局勢很混亂,本部理應再派遣一名中將去解決東海的問題。」
「戰國是不會同意把你重新調回東海的。」卡普打斷道,亞爾林在東海的影響力很大,當初將其從東海調離就是出於這方面的考量,現在,又怎麼可能允許他重新調任回去。
「東海是我的故鄉,也是卡普中將您的故鄉,不是麼?」亞爾林答非所問道:「由您向戰國提議,您要親自去解決東海的問題,順帶捎上我,有您的看官,想必戰國元帥會同意的。」
亞爾林不待卡普反駁,臉上就浮出一抹溫和的笑意,而那個笑意落在卡普的眼中卻顯得無比的陰森:「回到東海,我讓你們爺孫重逢,否則,您可能只能收到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卡普呼吸一窒,臉色陰沉的像是一塊黑炭,渾身的殺機鎖定住亞爾林,恐怖的氣勢像是一座山壓迫在亞爾林的肩膀上。
鏗!
空氣扭曲,漆黑的劍刃蜿蜒像是一條扭曲的毒蛇探出陰毒的獠牙,從詭異的漩渦中探出纏繞向卡普的後頸。
細密的雞皮疙瘩浮出來,卡普後脖頸一涼,驀然回頭,扭曲的黑色漩渦中,一張驚悚的面具擠滿他的視野,濃郁冷酷的死亡氣息仿佛要徑直刺入靈魂中。
回身一拳砸下,爐火純青的武裝色霸氣將扭曲震碎,露出一抹詭秘的劍鋒,以一種刁鑽詭異的角度貼過他的手腕,陰毒的刺向他的眼睛。
視線仿佛被扭曲,無數條漆黑的劍影摻雜在其中,筆直的劍刃蜿蜒扭曲,令人分不清哪一道是真哪一道是假,噬人的獠牙究竟會從哪個角落裡突然露出。
攥緊的拳頭髮出「嘎吱」的聲音,卡普冷哼一聲,左手陡然被染成黑鐵似的色澤,鐵拳朝前貫出,整片扭曲的漣漪劍影瞬間全部碎裂。
恐怖的力量挾持著空間,精準,兇狠的砸在黑白面具上,頓時裂開一條細縫,露出下面一張古井無波的面孔。
哧!
一抹劍刃閃電般的刺入卡普的手腕,從皮肉間透穿而出,接著抽射而出暴出一道血線。
「大劍豪!」
卡普收拳,手腕處的肌肉好似肉瘤一般的蠕動,傷口就被肌肉堵住,他實在是沒有料到跟在亞爾林身邊的面具劍客,竟然會是一名實力驚人的大劍豪。
耕四郎的眉心被拳風撕裂開一道肉口,溢出的鮮血順著鼻樑,好似將他整張臉孔一分為二。
指尖輕輕的在額頭上撫過,面頰上的皮膚和肌肉就隱約的扭曲癒合,留下一道驚怖的疤痕,卡普眼瞳微微一縮,他好像還看見對方的傷口中有黑色的絲線在鑽涌,卻是沒有看的太清楚。
轉過頭,身後的亞爾林好似看戲一樣,用一種大有深意的眼神看過來,嘴角還掛著那抹溫和而陰毒的笑。
「大家都是海軍,怎麼能自相殘殺呢?」亞爾林雙手扶在窗沿上,懶洋洋的倚靠著不疾不徐的說道:「我對東海有著濃厚的感情,難道卡普中將,就不想回去看看麼?那裡可是我們的故鄉……」
卡普盯著亞爾林的眸子,卻根本難以從亞爾林的表情中讀出任何一絲一毫的真實想法,他壓制住心中的煩躁和怒意,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目送卡普離開的背影,亞爾林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眼中的陰毒卻是令人不寒而慄,他能夠感受到,剛才這個老傢伙是有過不顧一切打死自己的念頭的。
「海軍的傳奇英雄,嘿嘿嘿~」
陰仄仄的笑聲中,亞爾林俯身將地上的面具撿起來,漆黑的絲線從指尖透出將面具重新縫合好,黑白色的面具中間豎起一條貫穿的黑線,戴在臉上顯得更加驚怖詭異。
「下一次,朝他的心臟刺!」
冰冷的聲音傳入耕四郎的耳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