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凌止住笑,和小紅一樣,面色緋紅的低著腦袋。
唐十一暗罵這老和尚沒修養。德慧大師也是尷尬一笑,「小十一,你過來,看看這畫有啥問題」
這老和尚莫不是老糊塗了吧,讓我看畫?是想故意轉移眾人耳目的吧。突然回憶起在歸雲寺混吃的那些日子,這老和尚就經常拿出自己的作品讓他欣賞,他以自己的直覺指出哪畫得好哪畫得不象,這老和尚似乎對他所言很是認同。再聯想到自幼被叔父趕出村,一人棲身在村外山坡上一四處見光的茅草屋,整日聽著山風入睡,聞著泉聲醒來,難道是自己因此對這山水感悟較深,所以能對這老和尚畫的東西提出一些直觀的見解。
「老和尚,你這山體畫得還是以前那鳥樣,沒進步啊」唐十一覺得不能和這老和尚太客氣,還是表現得和以前一樣才好,不然這老傢伙會生疑。
楊都統頓時愣了一下,這小子怎麼說話呢這是,沒大沒小的。兩位小姑娘尷尬的表情也被吃驚代替了,這小王八蛋可真沒教養啊,什麼不要臉的事都做得出來,什麼話都敢說啊。
德慧大師卻習以為常,並不生氣,呵呵一笑道:「小十一,你也別整天就知道給老納挑毛病,你倒說說怎麼畫才好」
唐十一撇了撇嘴,就你這花和尚,還自稱老納。大言不慚道:「我雖然不會畫,但能看得出好壞來」
這次該輪到兩位姑娘撇著小嘴了。
說大話的同時,一個畫面突然從唐十一腦子裡閃過,那是陪著女友小穎上美術課的情景,好象有一次講到徐悲鴻大師創造的大「潑墨技法」,下課後為了哄女友開心,還和小穎一塊試著用這技法畫荷花玩來著。
唐十一邊回想邊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畫,陷入沉思中。圍觀的幾人不明就裡,一時安靜下來。
「嗯,老和尚,也不是沒有辦法改進,不過……」唐十一回過神來,故意賣了個關子。
「小十一,你真有辦法,快說,不過什麼啊?」德慧大師心急火燎道。
「老和尚,我的刀呢?」唐十一心想,那雙刀可是人家好心的美女店主送的,不能白讓這老和尚得了好處。
德慧大師和眾人都是一愣,正談論這麼高雅的東西,他竟惦念著那把刀。小紅還不屑的「切」了一聲。
「你且說來聽聽,說得有道理,那刀自然會給你」德慧大師道。
「什麼說的有道理就自然給我,那刀本來就是我贏的好不好,是你這老傢伙硬搶走的」唐十一邊說邊磨了磨桌子上的墨。
「好好好,那刀老納下次帶來便是,快說吧」德慧大師已經等不及了。
兩位姑娘以為他是故弄玄虛。但德慧大師不這麼看,他直覺這小子說不定真有什麼好辦法,但一時不知這小子想要什麼。
「嗯,如果我這方法你覺得可行的話,你那破寺也沒什麼值錢物件,等我有空的時候,把你那劍法繪畫什麼的教教我就行啦」唐十一邊磨墨邊琢磨著,現在生活也挺枯燥的,所謂藝多不壓身,學點武功防防身也是好的。
「好,你小子別哆嗦了,快快說來」德慧大師急著答應了。
看著周圍幾人驚訝不已的目光,唐十一也不賣關子了。端起硯台甩手將裡面的墨水潑向那幅畫。
眾人頓時一陣驚呼,想攔也晚了,等反應過來,那畫中間已成了黑乎乎一片。
唐十一傻眼了,擦,沒經驗啊,墨水潑多了。這特麼要當場出醜啊,急中生智伸出袖子就去沾上面的墨。
正氣得忍不住發火的德慧大師頓時眼睛一亮,快步向前,一把抄起桌上的畫筆,在那畫中迅速沾染起來,只見這老和尚一邊沾著墨水甩到地止,又不停的在畫上塗抹。
眾人看得好奇,不一會,忍不住發出陣陣驚嘆,唐十一也看出些端倪了,被自已潑了墨的山體雖然是模糊一片,但已經有了雄渾的影子,雖然很不理想,畢竟是第一次弄這玩藝啊。那德慧大師和這墨水打了一輩子交道了,自然第一眼就發現了其中的妙處,興奮的雙目放光。
楊都統站在一旁,也不停的點頭。兩位姑娘也向唐十一投去驚疑的目光,心想這小王八蛋還是人嗎,這方法也能想得出來。
「好,好,好,哈哈哈」德慧大師連道三聲好,接著哈哈哈大笑起來。又催促楊凌去多取些紙張和布帛來,他要在這兩種繪畫材料上試驗這一新的繪畫技法。這時才想起始作俑者,「小十一,你小子真是不光會看還有招啊,好,不錯」
「德慧大師,十一搞出的這方法看似隨意,說不定是開創了一個嶄新的繪畫技法呢」楊都統在一旁冷靜道。
「嗯,這技法無疑給水墨山水畫技打開了一條新的思路,這傳揚開去,將會引起一場轟動啊,不過這技法得取個名字,叫什麼合適呢……」德慧大師作苦思狀。
「就叫潑墨技法吧」,「潑墨技法」,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後一個是唐十一喊的,前一個是正拿著帛和紙走過來的楊凌說的。
眾人一愣,同時看向兩人,這麼默契,潑墨技法,這名字還真是形象無比啊。
「好,嗯,就叫潑墨技法」德慧大師拍了下手看了看唐十一和楊凌,滿含笑意道。
楊凌被師父看得不好意思低下了頭,唐十一感覺老和尚怎麼笑得這麼齷齪啊。
楊宅熱火朝天,笑聲不斷。唯有心思沉重的楊都統在強顏歡笑。
與楊宅對應的是,數百米外,都監府內,卻是一幅香艷四溢的景致,只見王都監正舒爽逍遙的躺在一寬大的羅漢床上,腦袋枕在一妖艷的美女的大腿上,此女正是王都監新納的小妾、馬良的姐姐馬英;下身處還有兩位衣著暴露的美女在給他捏腰捶腿,這兩位卻是王都監偷偷帶來的歌妓小春、小秋。王都監的一雙大手突然不見了蹤影,已如靈蛇般滑進了下身處兩位美女的裙裾里,兩個美女頓時嬌呼一聲,王都監象是受了刺激,一把扯掉頭上方美女的上衣,腦袋往上一湊,「吱溜」一聲含住了一顆紅葡萄咀嚼起來……
「你們倆下去吧」王都監庸懶的斜靠在小妾的胸前,對躺在身邊的兩個赤裸著嬌軀的歌妓揮了揮手。兩名歌妓有些不悅的穿上衣服出了房間。
馬英看向走出門外的那兩名歌妓的目光亦是不善,不過也是一閃而逝,雙手捧著王都監的腦袋往自個胸前靠了靠,柔聲道「老爺,聽說馬良領人查了李記帛行,那可是……」
「嗯」王都監有氣無力的打斷了愛妾的話,激烈運動後明顯不想多說,只想好好休息下。
「可是,小春和小秋她倆,妾身怕會有不利於大人的謠言傳出去啊」馬英還是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
「哼,什麼是謠言,謠言就是謠言,謠言也要有人信才成」王都監自以為和頂頭上司鳳翔府的簽判張之良張大人是知交同窗,再加上這天高皇帝遠的,想想自己也夠可憐的,這麼大一把年紀了,從繁華的東京給調到這偏遠苦寒之地,於是就暗自帶了兩個小歌妓來解解悶。卻不曾想,這才幾天工夫,自已攜妓從軍之事就被上頭知道了。他認為這是那個面相正直平和的楊都統乾的,於是就精心策劃了一場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