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周虎真的讓人來找你了?"
"我還騙你不成。"
"真打算按照咱們說的去辦?"
"是的。"
簡單的一段對話結束,站在天台上的一群人都不吭聲了。
事情很簡單,雖然早上的時候跟剛子四人說過要這麼做,可他們都覺著太過冒險。反正就是那種又刺激又害怕的心理,現在聽我說周虎真的找上門來,他們下意識的就這麼問了。
"怕個毛,老子都不怕你們怕啥。給你們介紹下,這是李白清也可以叫他四眼,這三個是他同村的夥計,以後都是自家兄弟了。"我說完,看到剛子他們還是愁眉不展,所以伸手就拍了剛子一下。
"振作點,咱們按照原計劃進行,待會我過去的時候,你們就在宿舍外面等著。只要聽到裡面有動靜拿出刀就衝進房間,咱們不做就不做,既然要做那就得豁出去。"
聽了我的話,剛子猛地把菸頭扔在地上,捲起衣袖就罵了一句,"媽的,不就是跟周虎干架嗎?老子在一中混的時候,那周虎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隨著剛子發話,一旁的小海還有斌子人也都是表了態。
我對著一旁的李白清點了點頭,讓他吧手裡的書包扔在了地上。
"這是我今天中午跟四眼出去買的,咱們九個人,九把西瓜刀,待會我跟四眼進去,你們七個一人一把藏在衣服里。我跟四眼能不能豎著走出周虎的宿舍,就看你們的了。"
剛子他們四個還好,畢竟從小在縣城混的,雖然沒有真的拿刀砍過人,可拿刀嚇唬人也不是沒有過。倒是跟李白清來的三個人,看著明晃晃的西瓜刀,表情有些發憷了,更別提要讓他們拿刀砍人了。
"浩哥,我說這仨小子能不能行啊,你看看他們的樣子。"剛剛緩過勁的剛子,就很牛逼的說起了別人。
我沒有回話,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四眼。
李白清當然知道什麼意思,彎下腰就把用報紙裹起來的西瓜刀一人一把塞到了他們三個的手裡。
"都趕緊拿著,當初我們不是說好的嗎,既然決定了要跟著浩哥混,那就不能再裝孫子,被人揍的事兒都忘了是吧,被人搶錢的事也忘了是吧,趕緊的,只要我李白清不裝孫子,你們也沒理由裝。"
看到這裡,剛子對著李白清就誇了一句,"四眼,還真別說,看著挺像回事兒,有前途。"
看他們都準備差不多了,我就讓他們趕緊把刀都藏在了衣服里。
"都記好了,等到我跟四眼進了宿舍,除非有人痛的慘叫,不然就算聽到裡面打的動靜再大你們都能進來。"我再一次的叮囑了一遍。
"可是浩哥,你跟四眼都不拿刀進去,到時候你怎麼搞周虎?"
"西瓜刀不好藏,再說了我們兩個帶著這東西,你覺著我們有機會動手嗎?"說完頓了頓,看到他們都不太理解,我摸出藏在身後的裝潢刀拿在了手裡,"這下你們懂了吧。"
"呼!行吧浩哥,既然咱們決定了,那就干他娘的。把周虎干翻,一中咱們就是老大。"
我抿著嘴一言不發,拍了下剛子的肩膀,"兄弟要記住,要混就混出個人樣,不拼永遠都沒可能。"
之後我們一行人就朝著六號宿舍樓走了過去,我跟四眼走在前面,剛子七個人走在後面。
一中的宿舍我雖然沒進來過,可大致也清楚什麼模樣,無外乎就是一個宿舍三四張上下鋪,柜子陽台衛生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去,不是去過家家而是去打虎的。
來到六號樓,在上樓梯的時候,不斷看到有人上上下下,有的是端著自己的飯盒,有的則是抽著煙說說笑笑。
感覺到身邊的四眼有些緊張,我就半笑著開起了玩笑,"四眼你看過古惑仔沒?"
"古惑仔?看過啊,陳浩南山雞,他們都是我最喜歡的。"
"誰問你這些了,我意思是你看古惑仔的時候,沒有覺著他們兄弟幾個一起揍人,一起混的日子很爽嗎?"
"這個......浩哥,我以前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會這樣。"
"以前沒去想,是因為你不敢想,現在......你可以想了,想像著你就是陳浩南,你就是洪興的人,現在我們要去找別人麻煩。"
話剛說完,我跟四眼就站在了門牌號為311的宿舍面前。
"浩哥,我還是有點......"
"放心有我在,挨打也是我替你扛。"說完我就敲響了門。
"麻痹誰啊?要進就進,不進滾逑。"
一句罵聲傳來,我跟四眼還能聽到屋裡面傳出的一對二炸彈之類的吆喝聲,很顯然宿舍裡面的人正在打撲克。
我沒有回話,而是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在此之前,我望了一眼在樓道里假裝抽菸的剛子幾人,示意他們等待信號。
剛一進來,我只覺得頭暈噁心,滿屋子的煙霧,還有到處丟的臭襪子髒鞋。宿舍雖然不大,可屋子裡卻擠滿了人,除了正中央一個用啤酒箱子堆起來的桌子前坐的四個人,一旁全部都是看的。我數了一遍,光是這屋子裡都有八個人,和我之前預想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可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能做的也只是按照計劃進行下去。
當我跟四眼走進來的時候,他們都停下了手裡的活,站在那看牌的人都拿著手裡的煙望了過來,而坐在牌桌前的四個人,也是嘴裡叼著煙轉過了頭。
"這倆逼走錯地方了吧。"
說實話我現在也很緊張,不確定待會自己找不找得到機會下手,如果找不到機會,那只能是白白挨一頓揍。
"我是初三一班程浩,來找虎哥的。"
"初中部的來找虎哥,該不會是來拜山頭交保護費的吧。"
這次的話,讓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
可只有坐在那打牌,一個全身胖乎乎的差不多要有一百四十斤的胖子沒有笑,非但沒有笑,反而是一下就把面前的牌桌給踹翻了。
"草,笑個幾把。"
一句話,讓一屋子人的立馬停下了笑聲,隨後胖子就站了起來,做到了一旁的床上,對著我倆招了招手。
我跟四眼很小心的走了過去,從這人罵出那句後,整個屋子就開始奇怪了起來,沒有人再插嘴,沒有人說笑,他們很自覺的讓出了位置,讓我倆站到了中間,把我倆圍在了裡面。
"跟你們說下,前兩天咱們的人收保護費,就是這小逼拿刀讓咱的人滾蛋的。"
"虎哥跟他廢啥話,很牛逼不是,直接揍他一頓不就行了。"
"就是啊,看他倆那傻逼樣。"
"......"
一屋子人都叫囂著要揍我,換做以前,恐怕直接就求饒了。可我現在知道,他們之所以這麼橫,是因為他們有這個虎哥撐腰,而我沒有。我要做的,就是自己給自己撐腰。
"虎哥你說吧,反正我人也來了,你說咋辦就咋辦。"
虎哥沒說話,只是望著我很隨意的拿出一盒煙,掏出來一根叼在了嘴上。可卻遲遲沒有點上,我剛還有點納悶,就突然感覺到肩膀一痛。
緩過神來才發現是被站在一旁的人給踹了一覺。
"草泥馬的,沒看虎哥抽菸呢,還不點上。"
我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從兜里掏出打火機,走上去準備給他點菸。可剛走一步又被人踹了一腳,這一下直接就踹到我肚子上了,整個人直接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差一點沒叫出聲來。
"不就是點菸嗎?我來點,你們別難為浩哥了。"我後面的四眼看到我蹲在地上,走上來就說了一句。
從進來那一刻,被這麼多看著就凶神惡煞的人圍著,四眼就很害怕。他嚇得頭都不敢抬,可是當看到我被人又罵又打的,最終還是沒有忍住。
"我操,浩哥啊!好牛逼啊,嚇死你你爹吧。"
我看到有人想要過去打四眼,就忍著疼痛,想著站起來再去點菸。可虎哥卻突然發話了,"行,你想點那老子就讓你點。"
四眼接過我手中的打火機就走了上去,來到虎哥面前把火機打著就伸了過去,可沒想到卻突然被虎哥扇了一巴掌。
四眼被扇了一巴掌,一半邊臉瞬間就紅了,五哥手指印清晰可見。
"知道老子為啥打你嗎?"
四眼咬著嘴搖了搖頭。
"你他媽第一天出來混啊?不知道給別人點菸要用手捂著,你他媽是又多看不起老子。"
四眼沒回話,按照他說的用手捂著打著火機又把手伸了過去。
可打火機的火苗還沒碰到煙,就又被虎哥扇了一巴掌。
"知道老子為啥又打你嗎?"
四眼這時低著腦袋搖了搖頭,因為他怕自己忍不住疼眼淚流出來,那樣就太丟人了。
"你他媽是不是就知道搖頭!"
虎哥又罵了一句,罵完就有是一巴掌,我看著站在那的四眼直接就被打蒙了似的。
"告訴你,老子這是在教育你,你老大沒教好,老子幫他教育,真他媽傻逼,就這還敢出來混。滾一邊,別擋著老子。"虎哥說完一腳把四眼給踹到一邊,自己把煙給點上了。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剛才那幾巴掌,就算四眼沒有過錯,他也是要打的。
想到這裡,我不禁握緊了拳頭。
"那誰,叫啥來著,程浩是吧。你小子行啊,在一中我虎哥收保護費,你是第一個敢還手的人,說說吧,想讓我咋弄你。"
我咬著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來到剛剛站起來的四眼身邊,拍了拍他。
就徑直來到虎哥面前,毫不怯場的說道,"周虎是吧,在一中你也是第一個敢這麼打我兄弟的人。"
"撲哧。"
我很是正經的話,卻讓周虎直接笑了起來,本來他就胖,眼睛也笑。這一笑,讓臉上的肥肉擠得眼睛都沒有了。
"怎樣,我就打了你兄弟,你想把我怎麼著啊?"
"不怎麼著,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況且你不覺得你在一中作威作福的時間夠長了嗎?"
"你什麼意思?"我的話讓周虎打了個激靈。
"我的意思就是你該下台滾蛋了。"
"你他媽活傻了吧,你在一中算個毛,老子打你兄弟怎麼了?老子不僅打你兄弟,老子還打你呢,草泥馬,讓老子下台,你還不夠格,給老子跪下。"
周虎罵完,就伸出一條腿直接朝著我的膝蓋踹了過來,本來距離就進,我也沒料到他會這麼做。
措手不及下,我只能是稍微側了下身子,但就這還是踢中了小腿,我疼的咧著嘴一條腿就半跪在了地上。
"哈哈,你他媽不是能耐嗎?不是裝逼嗎,你倒是再給老子裝個試試。"
說完周虎就又笑了起來,指著我一臉吃癟的樣子,又笑又罵,"你們看看這傻逼,就這熊樣還來我這裝逼。"
我的右手從進門到現在一直都插在褲子口袋裡,為的就是等這一個機會。
現在我距離周虎僅僅只有一步遠的距離,加上整個屋子的人一點防備也沒有,而周虎本人更是沒有,所以......
"周虎,老子今天就是過來打虎的!"
拿出裝潢刀我大罵一句朝著周虎的肚子上捅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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