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國與火之國的邊境天地橋
寥落的風聲漸漸轉急,兜不禁將身上的斗篷又拉緊了一些,倚著橋欄,幽潭一樣深沉的目光掃過腳下這獨龍一般橫跨峽谷兩岸的大橋,和它的名字一樣氣派。只是這座為了忍界大戰運輸補給而建的大橋早就沒有了初建時的那般緊張喧囂的氣氛。若沒有自己這一次的特殊任務,不知到什麼時候才能有人想起這座大橋呢。
正在神遊之際,兜忽的站直了身體——一個身著紅雲黑袍的的佝僂身影從對面的樹叢間現出身形,緩緩向他這邊走來。
「蠍大人。」兜直到那如同伏地毒蠍一般的身影來到面前才深鞠一躬道,只是額前的碎發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態是否真如他的語氣那般恭敬。
蠍抬眼看了看兜,雖然心裡急切地想要知道情報但還是陰沉地問道:「身體恢復了?」
兜再一次深鞠一躬:「是的,雖然依舊有些不敢相信,但除了偶爾頭暈之外已無大礙了。」
「那就好,快點告訴我有關那個小鬼的情報!」
「唉?」原本神經就處於緊繃的狀態,兜被蠍那比以往火爆急躁了不知多少倍的態度嚇了一跳,一時間竟是沒反應過來,「蠍大人您指的是…」
「還能有誰,這一次大蛇丸破壞我們的行動時,跟在他身邊替他施展封印術的那個小鬼啊!」話到最後蠍幾乎是在咆哮了,「她到底是什麼來歷,大蛇丸新的實驗體嗎?」
一年前在火之國邊境和大蛇丸交手時,蠍就覺得大蛇丸身邊的那個小鬼很不簡單,可沒想到才短短一年的時間她竟被大蛇丸教出了那麼一身詭異的本事,而有兜在大蛇丸身邊做間諜的他竟是毫不知情。難道說大蛇丸已經對兜起疑了?或者說是大蛇丸嚴密封鎖了有關這個小鬼的情報,連一直倚重的親信兜也知之不詳嗎?那這小鬼…就真是有意思了。
聽了蠍的話,兜的眼中瞬間划過一道精光,但很快又變得恭謙無比:「蠍大人,那個女孩名叫清玄慕雨,原本是木葉的下忍,三年前來到音隱的。應該是某種血繼限界的最後傳人了,她的能力詭異多變,最難對付的還是那種被稱作紅蓮業火的詭異火焰。雖然她來時就已身患極重的血繼病,但大蛇丸依舊很重視她的血繼限界,視她為自己下一任轉身容器的最佳人選,所以最初的兩年幾乎一直將她帶在身邊。但一年前清玄慕雨突然返回了木葉,再出現時已經是木葉暗部隊長了。在這之間發生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是說,大蛇丸這一次是和木葉達成了合作關係,而那個小鬼已經離開這裡回到木葉了?」傀儡沒有表情,但蠍的聲音比方才又沉凝了幾分。
兜的氣息一滯,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道:「不,她現在仍和大蛇丸在一起,就在密所里。」
什麼?!大蛇丸竟把一個木葉暗部的隊長帶在身邊?!木葉的S級叛忍正和一個死忠火影的木葉忍者和睦共處?!蠍感覺這簡直就像讓他給所有傀儡換上女裝一樣,打死都不可能的事!但為什麼…居然發生了?兜是不可能騙他的,那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大蛇丸在教導她的時候似乎用心的過分,很多時候還禁止別人旁觀,帶她執行任務時也不許別人跟隨,而且…清玄慕雨不知哪兒學來的醫術幾乎消除了大蛇丸大部分靈魂轉生的後遺症。有她在這裡我在大蛇丸身邊探查情報的機會是越來越少了。但我總覺得…這個清玄慕雨的身份背景遠不止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兜又詳細地補充說道。
雖然知道大蛇丸大人一定不會願意看到有關慕雨的任何情報落在曉的手裡,自己此行一旦被發現可能會有著嚴重的後果,但一想到慕雨事事以木葉為優先的態度和她來到音隱村之後大蛇丸大人變化…兜的眼中閃過一抹狠戾,一定要借曉的手除掉這個女人。
身份不簡單…或者說不止這一個身份嗎?蠍腦海中似是亮起一抹靈光。他忽然記起上一次和大蛇丸不期而遇的時間,似乎和霧隱照美冥政變成功的時間很吻合,那時候照美冥政變的得力助手超過半數都是修羅的人啊。而且兜不是說大蛇丸和那小鬼一起出去有過什麼任務嗎?難道是…
「跟我詳細匯報一下,大蛇丸和那個小鬼單獨執行任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蠍急喝道,在聽到兜所報出的最後一個時間段時他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
果然!在他們離開音隱不久霧隱就爆發了政變,而且老大也說過霧隱政變之時有人盜過霧隱的極密忍術庫,現在看來這種事情完全是大蛇丸的行事風格。不過冰之羅剎使用的是冰遁而這個小鬼是用火,那或許,她是冰之羅剎的親信?那又怎麼會和木葉的忍者搭上了關係,還是暗部?不過他好像記得一年前那小鬼用的不只是火,還有水遁和…思緒混亂間,蠍似乎感覺自己距離真相已經只隔了一層薄紙了,但似乎這紙又永遠也捅不破一般,攪得他心煩意亂。然而就在這時…
「我呀,最煩別人背著我討論我的事情了。」
帶著些許調侃聲音在兜的身後響起,那柔美的嗓音聽在兜耳中卻像是酷暑天當頭澆下的一桶冰水,讓他從頭到腳都是徹骨的冰寒。是她?!這個女人怎麼會跟來這裡的?還沒等兜從這些念頭帶來的恐慌中冷靜下來,已經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蠍趁著慕雨對兜出手的時機操縱著緋流琥後躍,毒針如漫天絲雨般自緋流琥口中射出,他身後鋒銳的毒蠍尾也在同時截斷了慕雨唯一的退路。
「無聊。」
慕雨像是沒看到那些毒針一般隨手一揮,鋼製的尖針在紅蓮業火之下竟是直接化作了青煙。與此同時慕雨騰空向前翻躍,毫不在意地伸手直接抓住了身後刺來的蠍尾,而那本能讓人一觸之下就會腐蝕筋骨的劇毒如今卻像是完全不存在一般,絲毫不能阻礙慕雨的行動。雙手死死制住了蠍尾,慕雨猛然間吐氣發力,如同掄麻袋一樣將緋流琥高高甩上空中,又重重地貫在了崖壁之上。
轟!崖壁被這不遜於怪力拳的一擊撞出了一個大坑,碎石紛紛飛濺滾落,瀰漫起的煙塵騰入高空,即便相隔千里都能看到。但慕雨卻依舊看清了,一道同樣身著紅雲黑袍的身影衝破煙塵站在了她的面前。
「傀儡師還真是方便啊,受到了這樣的重擊還能安然無恙。但不得不說,蠍前輩還是這樣看起來比較順眼啊。」慕雨凝視著面前貌似與自己年齡相仿俊美的紅髮少年淡笑道,心裡卻已升起了殺機。
蠍和兜的對話從一開始她就在旁聽,越聽越恨不得當場撕爛兜的嘴,要不是自己早防著這隻陽奉陰違的白毛狐狸,一再讓大蛇丸別把她冰之羅剎的身份告訴兜。那現在自己最大的秘密和把柄不已經落在曉的手裡了?但很明顯,儘管兜沒提供什麼有力的證據,蠍依舊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那麼是不是只剩下了,殺人滅口這一條路可以走呢?
「小鬼,想殺我,你可要想好後果。」
感受到了慕雨幾乎沒怎麼掩飾的殺意,再看看已經倒地生死不知的兜。蠍不禁微微皺眉,他算是明白了兜說的能力詭異多變是怎麼回事了。從她無聲無息地出現,到他操控那個紅蓮業火,對自己的毒毫不忌憚還有怪力…這麼多的能力真的能裝入一具不是傀儡的身體裡嗎?蠍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面對敵人時心裡沒底的感覺了,誰知道這個小鬼還隱藏了什麼樣的後手啊?
慕雨有些傲慢地一笑:「前輩認為威脅對我有用麼?一個死人是不可能對活人造成什麼後果的,尤其是,他本來就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叛忍。」
「那也就是說,如果明野螢火死了你也不在乎了?」雙臂抱在胸前,蠍的氣勢一點不落下風。
螢火姐?!慕雨心裡咯噔一下,努力讓蠍感覺到自己對這個人毫不關心,但心思已經有些進退兩難。
如果表現出她對螢火的關心,那無疑是給蠍懷疑清玄慕雨和冰之羅剎關係匪淺的猜測送上了證據,而要是自己執意殺了蠍…萬一螢火姐真的出了事該怎麼辦?
雙拳死死地握緊又鬆開,慕雨第一次發現想要決定是否殺死敵人也是件這麼困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