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
這樣的打賭,絕對是驚心動魄的,但絕不是蕭盈苛喜歡的。
眼見陳凌和自己的丈夫定立了賭注,蕭盈苛就忍不住擔心了起來,然而奇怪的是,她並不是為她的丈夫季建飛擔心,而是替陳凌擔心,怕他真的被吊起來毒打一整夜的,因為自己的丈夫言出必行,如果陳凌真的輸了,他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為,陳凌這是輸定了,絕不會有贏的可能!
陸軍一九八的隨行大夫與中美醫院的安東尼教授都看過了,季建飛的傷可不輕,別說是無法確診,就算是確了診,用了藥,也無法起到立杆見影的效果。可是這個省附屬醫的年輕住院醫生,竟然敢說能馬上治好,而他甚至連檢查都沒做,這……除了用大言不慚來形容他之外,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詞語了。
更加讓人稱奇的是,這廝在開治檢查治療之前,竟然又一次強調的問:「季少將,你真的是個牙齒當金使,說話算話的人嗎?」
儘管身陷於疼痛之中,但季建飛還是齜著牙樂了,「你放心,我絕不會食言,你要是沒給我治好,我就算是現在這副樣子,我也會弔著你打到天亮!」
聽著他這陰森森的話,蕭盈苛心裡一陣陣的發寒,替陳凌捏了一把又一把的汗,忙道:「古醫生,這樣的打賭很無聊,你……」
陳凌笑笑:「沒關係,我生平遇過無數人,但像令先生這麼極品的還是頭一次見,所以我要和他好好的玩一玩!」
說著,陳凌這就挽起袖子走上前來。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警衛員又一次把季建飛繫上了扣子的上衣再次解了開來。
直到他的胸膛完全裸露了,陳凌這才伸出了雙手,仿佛立即就要表演胸口碎大石似的一陣相互猛搓,隨後就貼到了季建飛的胸口上,上下揉撫起來。
大家看得一陣莫名其妙,完全不知他這是在搞什麼鬼?而那個安東尼的目光也緊鎖到了陳凌身上,因為他隱約的感覺這人有點眼熟,仿佛在哪裡見過,只是到底是在哪裡,他又完全想不起來。
在大家還沒搞清楚陳凌這是在檢查還是已經開始治療之時,去見陳凌的雙手在他的胸膛上揉撫兩遍,然後就收了手,跑到房間角落裡一個洗手台上開始洗手了。
大家又是莫名其妙的一陣面面相覷,剛剛開始的時候不洗,現在還洗什麼洗呢?到底會不會治啊?不會治就別整這麼多花樣,大伙兒可是沒什麼閒情看你瞎折騰的!
很快,陳凌就洗了手走了回來,不過他並沒有走回床邊去,而是扯了紙巾慢條斯理的把手擦乾淨,又扔到了垃圾桶,然後緩緩的放下了挽起的袖子。
「這……」一班人再一次面面相顧不知所以,什麼情況啊?
陳凌見大家還是懵懵然的表情,不由張嘴道:「怎麼了?」
怎麼了?
大家都感覺這廝實在不是一般的搞笑,你問我們怎麼了?你還好意思問我們怎麼了?我們倒是想問問你怎麼了?這檢查才剛開始一會兒,治療還沒開始,你就木頭似的杵在這兒,你什麼意思呢?
得罪人的活,一班老奸巨滑的老資格軍醫是不乾的,而安東尼則仍隱於自己的思緒中,沒辦法,蕭盈苛只好出聲質疑道:「古醫生,你趕緊替我先生治療啊!」
陳凌淡笑道:「還治什麼啊,已經治了啊!」
「治了?」眾人聞言一陣驚愕,治療了嗎?什麼時候?怎麼沒有人看到!
胡疑一通後,最後大家的眼光都齊刷刷的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季建飛,發現這位享受著少將待遇的院長大人的一張臉竟然是一陣紅一陣白,那雙張開的眼睛閃爍游移不定仿佛找不到焦點,那神情看起來竟然是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看到他這樣的表情,大家又一次傻眼了,這到底……神馬情況啊?
真的已經治療了?
就是剛才用雙手在胸膛上搓的兩下?
不會吧?
這可是都市劇場,不是玄幻武俠啊!
是的,大家雖然沒有看清楚,但並沒有猜錯,陳凌確實是給季建飛治療了!
季建飛的傷,在別人眼中看來,確實很複雜,懷疑肋骨骨折,肋間神經受損,肺組織破裂……等等等等!
然而在陳凌的眼中,不過就是被一枚牛毛小針給扎了而已,當然這個牛毛小針出自別人的手,也是變不出什麼花樣的,可是從他手裡射出,那就非同小可了,小針上聚著他的內氣,在射入季建飛的肋間之後,一陣陣的放射出刺激性的傷害,使他感覺如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
因為銀針實在太小,刺入人體又快,壓根就沒出血,更沒留下明顯的傷口,充其量也就是一點幾乎微不可見的紅點而已,又是在腋下靠近肋間的位置,所以一班軍醫包括安東尼都沒有發現。
陳凌剛才在季建飛胸膛上的兩下輕撫,看起來好像全無章法,其實卻大有玄機,那就是用獨門手法把入體並不深的細小銀針取出來,因為手法慢中有快,快中有慢,而且又特意用身體及手法做了掩護,所以儘管在場那麼多人,卻沒有一個看見他取出了銀針。
在小針取出來後,他跑去洗手,除了因為治療結束後的習慣,也順便把小針給衝進下水道去!
蕭盈苛首先回過神來,急忙的湊上前去,「建飛,你感覺怎麼樣?」
季建飛額上的汗已經不見了,臉色也不白了,氣息也不急了,起伏不定的胸膛也平穩下來了,而原本凝集在臉上的痛苦之色也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只見他吱吱唔唔的道:「這個……嗯……好像……沒什麼效果……」
沒什麼效果?大家又懵了!
房間裡的這些人,除了警衛和蕭盈苛,其餘的都是醫生,連警衛都能看出來,季建飛在「被摸」前後判若兩人,氣色好了不知多少,何更是精於察言觀色的醫生呢?
很明顯,季建飛是願賭不服輸,睜眼說瞎話了!
陳凌心頭一聲冷笑,目光陡沉,斷喝道:「季建飛,接招!」
季建飛正準備裝瘋賣傻來矇混過關,突然聽得陳凌一聲厲喝,辯不清襲擊來自何方,心中一驚,幾乎是下意識的從床上騰地彈了起來,落到地上,立即擺出了詠春起手勢!
只是當他站定之後,卻發現陳凌好整似暇一動也沒動的站在兩米開外,正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他。
意識到上當的他當即怒了,可是慍怒之餘又看到周圍的警衛醫生包括他的妻子都在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立馬又愣了,顯然自己被拆穿了,一張老臉頓時通紅髮紫,仿佛新鮮的豬肝一樣。
到了這會兒,所有人都明白了!
陳凌真的給季建飛做了治療,而且也確實把他給治好了,君不見他如今生龍活虎,中氣十足的又可以干架了嗎?
一時間,眾人都感覺神奇,神奇得近乎詭異,變魔術一樣在胸膛上撫了兩撫,傷疼意盡消,病痛盡除,這世上還有比剛才一幕更懸乎的嗎?
再看向陳凌的時候,眾人的眼神均是異樣的,而在他們異樣的眼神中已經再不到一點輕視的蛛絲馬跡。
看完了陳凌,眾人不免又回頭看向了季建飛,暗中替他難過,因為誰的耳朵都不聾,誰的記憶都沒有出問題,誰都記得他剛才無比響亮的說過,「你要真的當場把我治好了,你走多遠,我就跪多遠!」
現在呢?
真的治好了!
那麼你是不是該跪了呢?
打人就打臉,如果覺得打一邊還不夠,那肯邊是連另一邊也一起打了!
陳凌當場就治好了季建飛,這是一種很好的打臉方式,不但打了季建飛的臉,也打了在場一班什麼老資格軍醫,又什麼外科教授的臉。
不過,僅僅是這樣,陳凌認為還不夠,以前的時候,他或許會低調的稟以得饒人處且饒人的處世心態,可是經過了這麼久,他覺得做人真不能那麼低B,你的仁慈往往會被別人當成軟弱,狗落水了,那就得痛打,否則它不可能怕你!
於是乎,陳凌往後退了兩步,然後抬起頭,然後就準備讓季建飛兌現賭注,讓他跪兩步先讓爺樂一個,可就是在張嘴之際,他看到了蕭盈苛,看到了她向自己投來的複雜眼神。
那眼神里充滿了祈求,哀怨,楚楚可憐的樣子,顯然是在讓陳凌不要!
原本,陳凌的心意是很堅決的,可是看到了蕭盈苛這麼的可憐,如果自己真要讓季建飛跪了,那作為季建飛妻子的她顏面何存呢?儘管這個季建飛十分的可惡,跪不足惜,可是叩心自問,蕭盈可是沒做什麼事讓他不爽的,恰恰相反,她的寬容大度,溫文柔善使他極有好感。
如果她不介意,他倒是真想和這樣的絕品少婦深入的切磋交流一下,那個……純友誼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