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滿棠山在外人眼裡是什麼樣,唐棠都是壠蟬最強者,沒有人會質疑,壠蟬的妖怪自然也會清楚,謹慎的斧刻,縱然同樣是壠蟬最強大的妖怪,可面對唐棠,怕也是有多遠躲多遠,不想有半點牽扯。
「古籍記載里沒有斧刻真正的樣貌,哪怕是我們也從未親眼見過祂,拋開墮落的神只,妖神古往今來僅有十位,首位自然是燭神,號稱萬妖之祖,其次便是漠章,而斧刻是十凶妖神里處在末尾的。」
「當然,祂們輕易不會自稱妖神,妖怪里唯一的神,只有燭神,但所謂斧刻十凶最弱的說法,是因為祂露面次數太少,縱使在燭神戰役里,也都是棲居在某地,兩耳不聞窗外事。」
「斧刻現有的最巔峰表現就是刻畫一境,在瞬息間讓一境化作飛灰,億萬生靈泯滅,目前誰也不清楚,斧刻最強的狀態是什麼樣,所以十凶之末的位置,不代表事實。」
「而且像毀滅一境這種事,在強大修士眼裡,也並非什麼難事,因此,斧刻肯定是更強的。」
姜望聞言,陷入沉思。
斧刻很謹慎,基本上不需要懷疑。
如此一來,他便想到了能汲取養分的辦法。
只是要這麼做的話,仍要冒著很大的風險。
妖神啊,那得給他帶來多麼龐大的養分,簡直是難以抵抗的誘惑。
他在估算會死的概率,如果概率很大,也只能忍痛放棄。
但只要低於五成,便值得一搏。
姜望看向兩尊門神鋪首,問道:「可能找到南玉鎮守的下落?」
門神鋪首搖頭說道:「我們神性尚未完全恢復,而且在此方世界有影響,需要更多時間。」
姜望想了想,朝著祂們招招手。
門神鋪首略有困惑地上前。
姜望兩隻手便落在了祂們的腦袋上。
仙人撫我頂。
兩尊門神鋪首的神性在極致的速度里恢復著。
祂們滿臉震驚。
「仙......仙人?!」
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仙人,還能有誰?
姜望搖頭說道:「我不是。」
兩尊門神鋪首顯然不信。
祂們都曾經是仙人神國里的門神,沒有人比祂們更了解仙人。
姜望只是輕撫祂們的腦袋,就能讓神性瘋漲,那可是神性啊,是仙人賜予神只最強大的力量。
祂們沒了仙主,神性已經所剩無幾,這也是會變得這般弱的重要原因,門神以功德證道的最大理由,便是增漲神性,能夠重歸正神之位,此刻祂們損耗的神性不僅恢復,甚至變得更多了。
道行隱隱要恢復到澡雪境的層面。
若非姜望撫著祂們的腦袋,祂們已經控制不住要頂禮膜拜了。
新的仙主已經出現!
我們重複神位的希望就在眼前!
沒有墮落為妖,堅持積攢功德,果然有回報!
但仙主只有一位,門神卻有兩個。
想到這裡,祂們面面相覷。
姜望懶得理會祂們在想什麼,很快便鬆了手,不至於為了增漲門神鋪首的道行,給自己有太多損耗。
「找到南玉鎮守。」
「遵旨!」
門神鋪首畢恭畢敬,祂們因仙人而激動,渾然忽略了仙人想找什麼人,何必讓祂們幫忙,但就算想到這件事,祂們也能合理給出解釋,若什麼事仙人都自己做了,還要我們這些神只做什麼?
這兩尊門神鋪首是藉助南玉鎮守府來攢功德的,與南玉鎮守有很深的羈絆,但指得並非一人,而是所有待在南玉鎮守這個位置上的人。
因此,要找到南玉鎮守的下落,對於祂們來說,並不難。
「準確位置是南玉城外往北一百三十五里。」
姜望沒有驚訝南玉鎮守是在南玉城外。
因為此間日月仍在,但黑暗漸漸消散。
姜望回眸便看到南玉城出現在眼前。
「南玉城是被斧刻具象出來的,只要祂想,現實里的人也會出現在這裡,死了也會真的死,但這裡的南玉城只是一座空城。」
門神鋪首疑惑道:「顯然是斧刻做了什麼,祂好像在給我們指路,是希望我們能找到南玉鎮守?」
姜望想著斧刻果真行事謹慎,為避免麻煩,大開方便之門。
仿佛在說,你們想找人就去找,別打我的主意。
根據此前長吏所言,現實里南玉城外往北一百三十五里,距離斧刻所在的深山可依舊有段路程。
而且真正誤入斧刻棲居地的只有寧長吏,剩下的人並不知曉斧刻具體的位置。
斧刻沒有特意混淆方位,想是沒有必要。
石頭上刻畫的圖案具象出的世界,沒有被斧刻第一時間掌控,此方世界又搬刻於長吏等人降妖除魔的村落,因此踏入此方世界的人都是按照既定規則,隨意分配地點及身份。
這些人的敵人只有對方,沒有別的危險,除他們之外的存在都像是完善劇情的工具人,更彰顯此方世界就像斧刻的隨手塗鴉。
因為鋪首是神只,便也直接被困在壓制神性的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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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南玉城的出現,才是斧刻在這方世界做的第一件事情。
是用新的刻畫圖案覆蓋了這方世界。
並未在此,也能任意掌控甚至改變具象的世界,斧刻的能力便又彰顯了一分。
祂如果把刻滿圖案和符號的石頭撒遍人間,把範圍里的人都拽入具象世界裡,又會是何等場面?
但姜望想著,斧刻的能力應該是有上限的,祂若非擔憂什麼,也沒必要這般謹慎。
姜望和兩尊門神鋪首很快便來到南玉城往北一百三十五里之處。
從南玉城一直到這裡都是官路,路旁有個茶攤,南玉鎮守正在煮茶,攤位上也有莫名的客人。
姜望頗感訝異,「南玉鎮守在這裡的身份是個茶攤老闆?」
門神鋪首狐疑道:「據說他家裡以前便是做著茶肆生意,他自己也很喜歡茶,是斧刻的具象世界按照他心中所想,給他安排了這個身份?」
南玉鎮守的修行資質沒有多麼好,在漠章戰役結束到諸國之亂中間休養生息的階段,因家道中落,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混個小吏,一路可謂勤勤懇懇,終於在花甲之年才升任南玉鎮守一職。
他不止一次感懷,想要以後守著茶攤,安享晚年這件事。
「哎,三位客官,喝茶麼?好喝得很嘞!」
南玉鎮守注意到他們,當即開始招呼,像模像樣的,仿佛真是擺攤很多年的人。
門神鋪首剛要說什麼,姜望便接話道:「是什麼茶?」
南玉鎮守笑著說道:「只是簡單的粗茶,但小老兒煮茶的技藝高深,保管客官嘗得滿意。」
姜望說道:「那就來三盞。」
「那您稍等。」
南玉鎮守開始了他的表演,姜望不懂茶道,但看南玉鎮守的手法頗覺賞心悅目。
只見他備好茶具,拿起茶荷示以客禮,接著是溫杯熱盞、醒茶開顏等步驟,待得淨湯入海,分以杯盞之中,濃香茶味便已入嗅。
姜望沒有第一時間飲茶,而是觀摩著周圍茶客。
那些茶客顯然並非真正的人。
但卻是表現出真正茶客的樣子,對南玉鎮守讚不絕口。
具象世界被覆蓋成新的,姜望以為會發生點什麼,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抬手示意門神鋪首,說道:「等會兒我先送你們回到現實。」
門神鋪首驚訝道:「您......您是想要除掉斧刻?」
姜望皺眉,你們未免太瞧得起我了吧。
但門神鋪首誤會了姜望此刻皺眉表達的意思,當即把後面的話咽回肚子裡,連連稱是。
姜望也就沒再說別的。
舉著茶盞,看向南玉鎮守,等對方面帶微笑把視線轉過來的時候,姜望說道:「你煮的茶好難喝。」
南玉鎮守面色一滯。
姜望起身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現實世界裡,正被府衙修士們守著的南玉鎮守忽然睜眼,哀嚎一聲,「誰打我?郝寒!是不是你!」
郝寒都懵了。
我啥時候打你了?
但很快反應過來,驚喜道:「鎮守大人,你終於醒了!」
南玉鎮守滿臉氣憤,府衙修士們滿臉驚喜,吵吵嚷嚷的,屋子裡有兩道金光閃出,遁入府衙門前的兩隻石獅子裡。
盤膝坐在屋裡的姜望緊緊攥著手裡的石頭,他自身無法進去,只能以修士神魂,或真性,要想增高獲得養分的概率,他只有讓第一類真性也遁入其中。
目前第二類真性直接獲得的養分與姜望自身得到沒有區別,而第一類真性獲得的養分會有流失,相當於會浪費一部分,所以第二類真性為主,第一類真性為輔,姜望本人則攥緊石頭,時刻準備給兩類真性提供助力。
要直接找到斧刻的山洞裡,姜望沒有把握,而且也會惹來壠蟬強者的注意,石頭裡的具象世界終究屬於斧刻,姜望想藉此把斧刻引出來。
若是出什麼意外,姜望也可以及時脫身,有多遠跑多遠,要有事也是真性有事,他怎麼都不會死。
如果自稱白望的第一類真性尚有意識,此刻必然要罵街了。
哪怕我們沒了也能藉助神國復甦,但你也不能這麼玩吧!
屬實是妖神斧刻能帶來的養分超乎想像,在非是必死的境地下,姜望把持不住。
要是能因此破境澡雪巔峰,真性被毀,再虛弱一段時間也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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