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遍《五花神氣》,陳志寧就肯定應元宿所說的傳言是真實的,呂家已經沒有了《五花神氣》真正的原本秘典,呂燈白的記憶,的確是來自於一份先祖筆記。
這樣修煉的五花神氣,頂天也就只能達到那位先祖的層次,對於陳志寧來說是個雞肋。
他隨手錄進了一枚玉簡之中,說不定以後用得上。至少在京師外,人們只知道當年風城呂家的傳奇,對他們的《五花神氣》無比仰慕。
……
陳志寧從修行靜室之中出來,已經是繁星滿天,周圍萬籟俱靜,他忽然靈機一動:擇日不如撞日,小爺去也!
以他的修為,又有挪移閃現的神通,和陰極層面的身軀轉換秘術,輕輕鬆鬆避開了京師城中的值夜巡守的修真戰士,來到了一座寬敞卻破敗的院落外。
正門的匾額已經脫漆,變得斑駁破落:呂家。
燙金的大字,這也是當年御賜的匾額,似乎聖眷極隆。
陳志寧撇嘴一笑,潛入進去。呂家已經窮到連陣法都開不起了——那是需要消耗靈玉的。
呂燈白暗中接活兒攢下的錢也不敢顯露,生怕被皇室發現,招來滅頂之災。
這座宅院,乃是當年皇室將呂家整個搬遷進京師的時候賜下的,因而規格極高,可是現在絕大部分地方都是一片荒廢,整個宅院也只剩下三五個老僕。
呂燈白被陸匡華派人送回來,這些老僕一下子慌了,呂家就剩下呂燈白了,少爺要是出事了,呂家就真的完了。
陸匡華派來的人留下了一些靈丹就走了,這些老僕手忙腳亂的給呂燈白餵下去,呂燈白傷勢倒是好轉了,不流血了氣息也平穩了,但就是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
幾個老僕守了幾個時辰也都累了,各自回去歇息,屋子裡就只剩下呂燈白一個人。
陳志寧好似一道幽靈一樣出現在他身邊,根據呂燈白自己的記憶,輕輕鬆鬆的打開書架後面的一個秘陣,將裡面一枚小巧的法寶玉印取出來。
這種玉印沒有別的用途,就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偽造的憑證——陳志寧如果到了九階煉寶大師,倒是有能力仿造。
他收了玉印,看也不看床上的呂燈白飄然而去。
……
第二天,應元宿悄悄派人打聽了一下呂燈白的情況,等手下前來回報,呂燈白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的時候,他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第一次對陳志寧有些畏懼,但旋即釋然,大家是朋友。
他選擇忘記了呂燈白的事情。
……
陸匡華被晉伯言派來的人罵了一頓,心中十分惱火。
沒有了晉伯言的支持,也就意味著百萬三階靈玉的損失,這直接導致今後每一屆的三合會戰,都會減少百萬的利潤,他背後的那位肯定會很生氣。
但對他來說並不算是滅頂之災,他還承受得起。
因此他頂住了晉伯言那邊的壓力,咬牙切齒的要繼續「封殺」陳志寧。
甚至,在晉伯言手下的低階陣師剛走,他就跟隨後來的賓客放出話:只要有他陸匡華在一天,陳志寧和陳家人,永遠別想參加三合會戰!
這個狂言放出去之後,下午的時候陸匡華就覺得不太對勁了。
這段時間乃是三大擂和三合會戰的籌備時期,他陸家本應該門庭若市——實際上之前也一直如此,但中午之後,整個下午只有一個客人!
到了第二天,更是一上午一個人都沒有。
「怎麼回事?」陸匡華莫名其妙。他知道陳志寧在皇室那邊備受寵愛,但皇室只是看中了他的血脈,這小子顯然就是一匹種·馬呀,他不覺得陳志寧有那麼大的能量,可以影響到自身。
但他還是派人去打聽了一下,手下很快回來了,面帶苦澀的告訴主子:「老爺,事情不妙了。」
天獅衛率先站出來,指揮使大人表示他不看好今年的三合會戰,他們天獅衛的二等客卿都沒有資格參加,哪裡還有什麼公正性?
天獅衛之後,麒麟衛也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從指揮使到四個千戶,都在各種場合力挺陳志寧,似乎陳志寧不是天獅衛的客卿,而是他們麒麟衛的客卿似地。
而後,太龍衛也跟著湊熱鬧,太龍衛指揮使大人在一個私人場合表達了對陸匡華的不滿。
隨後,御丹堂、太學、朝東流、宋志野等勢力,都紛紛開口。
陸匡華萬萬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太學少年,背後竟然有這麼多大勢力支持!這些人加在一起,就算是他背後的那位王爺也要認真考慮一下,是不是要與之對抗。
就在陸匡華傻眼的時候,一名手下飛快進來,雙手捧著一枚玉符,慌張道:「老爺,王爺的玉符傳書……」
他接過來指尖一點,玉符猛地爆出一團靈光,當中一個憤怒的聲音咆哮怒吼,將陸匡華罵了個狗血淋頭。
「蠢貨!」
「廢物!」
「白痴!」
「豬玀!」
「垃圾!」
「今年的三大擂和三合會戰,必須有陳志寧參與,否則你們陸家就給我準備好從京師滾蛋吧!」
「陸匡華!你以為你是誰?三合會戰少了你們陸家,有的是人願意接手!」
啪!玉符炸碎,碎片將陸匡華崩的滿臉傷口,他卻不敢躲閃。
他知道,自己真的大難臨頭了,不處理好這件事情,不光是他,整個陸家都要跟著倒霉。陸匡華心中苦澀:他萬萬沒想到會鬧到這個地步。
……
陳志寧借著養傷的藉口,又拖延了幾天沒有去醉陣園,這段時間徹底將「橫壓當世」和「長恨歌」融合在一起。
而在他心中,一座全新的道陣已經隱隱有了思路。
期間,他還抽空去了一趟財師票號,隱匿身份將呂燈白的「遺產」取了出來,整整五萬枚三階靈玉,讓陳志寧已經「餓扁了」的錢包稍稍鼓起來。
拿到錢第一件事情,陳志寧就是在桃樹老哥根部埋下了五千枚三階靈玉。
臨出門的時候,他又被母親拉住,秋玉如憂心忡忡的高告誡兒子:「去了要低調一些,多向前輩們學習,你最近就是因為風頭太盛,引人妒恨,所以才一隻麻煩不斷。」
「是,孩兒記下了。」陳志寧點頭應承,就算是母親不說,他這次去了也打算儘量不引人注意。
隨後,他終於出現在了醉陣園。
晉伯言面色不善:「哼,你終於來了,是不是想讓老夫親自去請你啊?」
「小子不敢。」陳志寧連忙道歉,他也聽說御陣堂強力支持自己對抗陸匡華的事情,心中十分感激。
晉伯言對他已經徹底沒脾氣了,擺擺手道:「快寫去吧,甲申組老劉他們已經等急了。」
陳志寧連忙告退而去。晉伯言一聲嘆息,這幾天姚清水那邊又有三個小組完成了任務,而他這邊,只有一個小組。
……
甲申組距離完成小組任務一步之遙,只剩下一個六階陣法難題,就算是沒有陳志寧,早晚也能成功,但是陳志寧到來,還是讓劉十全十分開心。
只用了一上午的時間,他們就徹底完成了任務,請壘石老人驗證之後,甲申組一片歡呼,勝利凱旋。
晉伯言卻不肯放過他們,將六名陣師打散了,分別指派給不同的小組:「誰也不准放鬆!給我繼續努力,我一定要超越姚清水!」
「在所有的任務完成之前,決不許飲酒!」
他回頭又想起那個舞娘,叫來手下問道:「追查的如何了?」
「已經有了些線索,大人,這女人身上疑點甚多,屬下懷疑她的身份不簡單啊。」
晉伯言才懶得管這些:「如果是這樣的話,交給太龍衛去查吧。」
「是。」
……
陳志寧不想出風頭。
他被分到了甲丑組,儘管整個小組因為他的到來一聲歡呼,可是陳志寧海市本著多看少說的原則,安靜的呆在小組中。
晚上的時候抽了個空,他將幾十本中等水準的六階陣書用金竹解析了徹底融匯吸收。
而後花了一晚上時間,獨自溫習細細思索,等到了白天,甲丑組聚在一起,陳志寧滿腦子都是六階陣法,看到一道六階陣法難題,他不由自主的思索下去,一邊思索一邊說,而後更是隨手勾勒出一道道光芒刻線,開始布置陣法模型。
絮絮叨叨自言自語了一個上午,他發現自己解開了這道陣法難題。
他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再一看,整個甲丑組的陣師都站在自己身邊,組長大人微笑著朝自己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陳志寧訕訕一笑,差點撞牆:低調啊,一直說要低調呢。
而且很不巧的是,這道六階陣法難題,恰恰好也是甲丑組剩下的最後一個難題。
於是陳志寧跟著甲丑組一起解散,被分到了別的組去支援。
現在,整個甲組一共也只有五個小組還在苦攻。而姚清水那邊,只剩下最後一個小組了,看上去晉伯言這邊又是輸定了。
陳志寧被分到了甲寅組,正巧這個組裡還有最早甲申組的組長劉十全。陳志寧仍舊低調,大家一起討論的時候,他也是唯唯諾諾,不發表什麼意見。
他自己知道自己年輕,太出風頭容易招人嫉恨。
劉十全似乎看出了什麼,悄悄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