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肖鵬目光閃了閃,看向巫行雲道:「你們難道沒懷疑過嗎?你們的師父逍遙子,到底去了哪裡?是死了,還是離開了?我可以確定,若你們不散功,活到兩百歲以上毫無問題,那麼比你們修為更加高深的逍遙子呢?你們相信他會死嗎?」
巫行雲與李秋水再次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李秋水開口道:「肖大俠,你所說的我們並非沒有懷疑過,但師父既然選擇離開,自是不欲被人打擾,是以我們並未去探尋過師父的蹤跡。 」
「不老長春谷,我們確實在師父留下的古籍中見到過,但古籍中只記載著這個地方是在善巨郡之北,吐蕃以南的某處地方,但具體在何處,那就誰也不知道了,因為古籍中並未記載。」
肖鵬這次說的卜算之言並非虛妄,而是真的盡心卜算過,但每次只要一算到不老長春谷,冥冥之中便似有什麼莫名力量遮掩了天機一般,無論如何都算不真切。
「善巨郡之北,吐蕃以南?嗯,有了這麼一個大致範圍,我卜算起來又要輕鬆不少。」肖鵬點點頭,接著道:「我們出來也有數月,差不多該告辭了,我打算明日東返。」
說到這,肖鵬看了看那邊的喬峰與符敏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另外,相信大家都已看出,符領與我大哥的事了吧!呵呵,恐怕這陽天部領需要換個人了,你們還得早作打算啊!」
「呵呵呵呵……」
聽著肖鵬的打趣,眾人皆看著符敏儀與喬峰輕笑出聲,符敏儀羞不可抑,俏臉通紅,巫行雲看了他們一眼,也是面帶微笑,對於符敏儀能找到喬峰這樣一個佳婿,她也是打心眼裡替她高興。
「喬幫主,敏儀於我弟子無異,你以後可得好好待她,莫要讓她受了委屈,否則別說我了,便是我靈鷲宮九天九部的姐妹們也不答應,你自己掂量著吧!」
喬峰神色一整,站起身對巫行雲抱拳一禮,道:「請仙子放心,在下定不會讓敏敏受了半點委屈,如違此誓,便叫喬某死無葬身之地,等今次回去,喬某定會儘快請媒人上門,奉上聘禮,迎娶敏敏。」
巫行雲滿意的點點頭,符敏儀脈脈含情的看著喬峰,心中甜意無限。
次日,肖鵬便帶著喬峰、段譽、阿朱阿紫姐妹與趙煦下峰北返,來時六個人,回去時卻多了五個,足足十一個,丐幫幫主娶親牽涉頗廣,自不是短時間能成的,是以這次符敏儀便先行跟隨喬峰下峰,一起往中原而去。
另外四人卻是跟隨趙煦而來的梅蘭竹菊四劍侍了,趙煦要去找丁春秋報仇,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縹緲峰。
肖鵬掐指一算,現神山上人與鳩摩智大鬧少林之事便在近日了,肖鵬自感奪了虛竹機緣,若無外力相助,少林寺怕是要被鳩摩智給挑了,至於掃地僧,哼,肖鵬從來沒指望過他。
是以肖鵬一行並未直接返回江南,而是轉向少林,喬峰本打算帶符敏儀回丐幫,聽到肖鵬說算到少林有難,加上如今又是兩年過去,喬峰也想回去看看父母了,於是便跟肖鵬他們一道向少室山行去。
半個多月後,一行人到了少室山,回到了喬三槐的小院。
喬三槐夫婦見兒子帶著這麼一幫俊男美女回來,自是十分歡喜,待知道兒子終於找到了意中人,過不多時便要成親,更是喜不自勝,喬母萬分親熱的拉著符敏儀上下打量,見這個未來兒媳貌美如花,溫婉可人,喜得是見牙不見眼。
有了當年肖鵬給二老的那一大筆銀錢,二老的日子卻是過得好了許多,不過二老勤儉慣了,所謂的日子好了許多,也不過是雞鴨多了一些,還買了一頭大水牛,有了這頭牛耕田耙地,喬三槐倒是輕鬆不少。
當下喬母殺雞做菜,款待眾人,吃過午飯,一行人在院中稍歇,卻突然聽得一陣鐘聲鏜鏜響起,連續不斷,肖鵬看向少林寺的方向,雙眼微眯,對二老道:「伯父伯母,似乎是少林寺那邊出了什麼大事,我與大哥便帶他們去看看,莫要讓邪魔外道擾了少林高僧們的清修才是。」
喬三槐夫婦聞言忙道:「那你們趕緊去看看吧!這些年少林高僧對我們老兩口多有關照,你們儘量多幫襯著些。」
「伯父伯母放心,小侄省得,大哥,我們走吧!」
喬峰點點頭,一行人便起身往少林寺方向而去。
……
少林寺,大雄寶殿之內。
全寺千餘僧人盡皆集在殿上,各分行輩排列,方丈玄慈與玄字輩的三位高僧與另外八位僧人,分賓主而坐,那八僧年紀都已不輕,服色與少林寺不同,顯是別處寺院來的客僧,其中二僧高鼻碧眼,頭鬈曲,身形甚高,是兩位胡僧。
坐在位的約有七十來歲年紀,身形矮小,雙目炯炯有神,顧盼之際極具威嚴,不是五台山清涼寺神山上人又是誰?
眾僧正中間還坐著一位寶相莊嚴的中年僧人,正是肖鵬在擂鼓山有過一面之緣的吐蕃國師鳩摩智。
只是此時不知為何,少林寺僧眾個個垂頭喪氣,面若死灰,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只見玄慈方丈長嘆一聲,說道:「老衲今日始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老衲數十年苦學,在國師眼中,實是不足一哂,波羅星師兄,少林寺淺水難養蛟龍,福薄之地,不足以留佳客,你請自便吧!」
玄慈此言一出,名為哲羅星與波羅星的兩名胡僧喜動顏色,鳩摩智卻不動聲色,只合什說道:「善哉,善哉,方丈既如此說,那是自認貴派七十二門絕技,實在並非貴派自創,這個『絕』字,須得改一改了。」
玄慈默然不語,心中如受刀剜,玄字輩中一個身形高大的老僧厲聲說道:「國師已占上風,本寺方丈亦許天竺番僧自行離去,何以仍如此咄咄逼人,不留絲毫餘地?」
鳩摩智微笑道:「小僧不過想請方丈應承一句,以便遍告天下武林同道,以小僧之見,少林寺不妨從此散了,諸位高僧分投清涼、普渡諸處寺院託庇安身,各奔前程,豈非勝在浪得虛名的少林寺中苟且偷安?」
他此言一出,少林群僧涵養再好,也都忍耐不住,紛紛大聲呵斥,群僧這時方始明白,這鳩摩智上得少室山來,竟是要以一人之力將少林寺挑了,不但他自己名垂千古,也使得中原武林從此少了一座重鎮,於他吐蕃國大有好處。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氣,鳩摩智你不過仗著『小無相功』之便,模仿了幾門少林絕技罷了,便妄想一人挑了少林寺,真是不知所謂。」
便在少林群僧交口呵斥,鳩摩智冷笑著準備再諷刺幾句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在大雄寶殿外響起,而聽到這句話,鳩摩智臉色劇變。
玄慈等人聽到這個聲音卻是面露喜色,此人即到,少林寺無憂矣。
當下玄慈方丈率眾起身,對著剛剛進門的肖鵬等人合什一禮,道:「阿彌陀佛,肖大俠大駕光臨,老衲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肖鵬捏了個道門指印,還了一禮,「無量壽尊,方丈大師客氣了。」
見過禮後,肖鵬瞥了鳩摩智一眼,朗聲道:「諸位大師,此間生之事肖某已盡數知曉,好叫諸位大師得知,這鳩摩智所學的七十二絕技,皆來自於一個偷學少林武功的奸賊之手,那奸賊……單名一個博字。」
鳩摩智聞言渾身一震,玄慈方丈與一眾玄字輩高僧皆露恍然之色。
「然則少林絕技,每一門皆需相應佛法修為方可練成,常人要佛武皆修,一生之中能練成一兩門便已是天縱之才,這鳩摩智何德何能,便能做到那達摩祖師都沒做到的壯舉?」
「嘩」
「什麼?這吐蕃國師竟如此無恥?」
「偷學他派武學乃是江湖大忌,他竟然做得如此過份。」
少林僧眾一片譁然,而鳩摩智的臉色已陰沉得快滴下水來,不,不是快,而是已經滴下水來,只見他額頭冷汗涔涔,順著臉頰往下直流。
玄慈等一眾高僧震驚之餘又興奮莫名,對肖鵬問道:「肖大俠,他練不成少林七十二絕技便又如何?」
肖鵬冷笑一聲,道:「他練不成七十二絕技自然要另想他法了,他早年間機緣巧合得了一門道家功法,名喚『小無相功』,這門功法有一個特質,便是不著形相,無跡可尋。」
「只要身具此功,再知道其他武功的招式與運勁法門,便皆可以此無相真氣催動,倚仗其威力無比,模仿別人的絕學甚至勝於原版,沒有學過此功的人很難分辨。」
眾僧聽完肖鵬的話,頓時精神大振,玄慈面向鳩摩智,喝道:「大輪明王,對於肖大俠所言,你有何話說?」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鳩摩智聽了玄慈的喝問,突然仰天長笑起來,笑完之後,沉聲道:「對於肖大俠所言,,不錯,我的確是以道家功法小無相功模仿了七十二絕技,亦承認偷學少林武功。」
「少林若要對此追究,小僧亦無多話,只不過,小僧以道家功法模擬少林武功,少林寺卻無一人能與小僧放對,加上如今天下,單論武功乃是以肖大俠為,這豈不是說明,佛門武功根本就比不上道家武功?」
「既如此,少林寺又有何顏面……」
「閉嘴吧鳩摩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