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舒舒她怎麼可能騙我……」李一諾被嗆得一時語塞,只得用人與人之間最是虛無縹緲的信任做反擊。
可是,他的心中卻充斥著一股強烈的不安感。
為什麼古月仙尊在同意他們成婚時,段舒舒面上沒有絲毫激動的神色,反而是雙眸閃爍著,之後也再不願意同他見面?
古月仙尊處事向來嚴謹,如果《伏魔訣》他有意收起來,段舒舒又怎可能輕易翻到,而不被察覺?
段舒舒僅僅是一個不入流的三靈雜根,根本不可能成為古月仙尊的入室弟子,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達到築基修為?
還有吞天狗?狗皮靴?
「不不不……舒舒她是不會騙我的,不會騙我的……」李一諾繼續自欺欺人著,可他的臉色已經開始泛白,就連聲音也變得有些哆嗦。他細細回想著小小白方才所說的話,試圖找到任何一個可供反駁的矛盾點。「你說《伏魔訣》與《御靈訣》是兩部不同的心法,而我修煉至此,豈不是早就應該走火入魔、氣絕而亡了,所以……」
「啊~~~」一直置身事外的九頭蟒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這齣鬧劇看得他真真是無趣的很,不外乎是男的被一女的騙了,然後好友苦口婆心的相勸,可男的還執迷不悟的狗血戲碼罷了,除了小貓兒半人形態還有些出乎意料的還看外,其它的,他實在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可是還想著,讓那隻小貓兒快些將鎮壓著自己的夢蘿草拔下來吶。「那個,本尊插一句啊,我們魔宗的心法與你們修仙的不同,是可以同時修行了,只不過到了元嬰期就會死翹翹罷了,哎,其實這也怪不得你沒見識,畢竟我大魔宗的心法口訣,博大精深得很嘛,而且,小子,本尊已經能從你身體中聞到煉魔者的味道了,依本尊看,小貓兒才是沒有騙你的那個。」
聽了這樣的話,李一諾只覺一陣頭重腳輕,往後退了一大步,方才穩住了身形,他的心猶如刀絞一般的疼痛,眼睛因過度的震驚,而往外凸出了幾分。「舒舒她騙我……不可能……不可能……」
這一環接一環的說辭,就像是一陣陣襲來的寒氣,震得他渾身發涼,可他體內的靈力卻開始胡亂竄涌,肆意灼燒著他的肌膚,甚至開始滲出火光,好似再一刻便會全然爆炸了一樣。
小小白驚覺不好,李一諾情緒上劇烈的波動,提前誘發了兩部心法在體內的碰撞,眼下怕是要不好了。
她著急的看向了九頭蟒,眼下,只有利用他了。「我現在就替你拔掉夢蘿草,但是,作為交換,請替我廢了李一諾的修為。」
「哦?」九頭蟒細細的眯起了眼睛,敢同他談條件的人,古往今來。「行吧,小貓兒,本尊就當是活動活動筋骨了。」
小小白也難得同九頭蟒廢話,直接跑過去,一把拔下了夢蘿草。
只見九頭蟒的身子緊緊的擰了起來,口中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好似整個鎮妖塔都為之震動著。
忽的,鎮壓著九頭蟒的烏黑山石,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裂縫,再一刻,竟全數震裂成碎塊,而九頭蟒終得掙脫而出。
他在半空中巡迴了一圈,最大限度的舒展著自己的每一處經脈與骨骼,接著,他張開了血盆大口,直直往李一諾身上襲去,朝著腹部就是一咬,直接咬下了一大塊血肉,孕育在那裡的金丹更是被他囫圇吞下。
在實力的懸殊下,李一諾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像是突然間斷了生氣一樣,臉色慘白,滿面死氣,再一刻,直接暈死了過去。
小小白趕緊衝上前去,將李一諾護在胸口,將早已準備好的提氣護命藥丸,一股腦的統統往他的嘴裡灌去,又將自己的靈力渡入他的體內,竭盡全力的護住他的經脈,直到自己的靈力都已經透支了,李一諾的身體才總算是穩定了下來。
可正在這時,卻看到九頭蟒尾巴一甩,從房梁頂上,呼下了一個白衣身影,是一個中性打扮的女子,只是落地的方式有些狼狽。
小小白一見來人,立馬就意識到此人正是前來取李一諾性命的唐昭雪。
而唐昭雪也在鬱悶,她深知自己的修為,是無法同這條九頭蟒抗衡一二的,所以方才才一直藏身於房梁頂上,計劃著等九頭蟒離開鎮妖塔後,就跳下去將李一諾與小小白一併殺了,尤其是小小白,竟然三番五次的用極為惡毒的語言,侮辱段舒舒,她簡直恨不得將她架在炭火上烤。可現下,自己暴露了行蹤,而且還是在一個摸不清會站在哪方的高階妖獸面前,這絕不是什麼好事。
至於九頭蟒,他看到小貓兒一臉警惕的護在李一諾身前,自是知道他二人是在劫難逃了。
對於李一諾,倒是生死不惜的,可是,如果小貓兒就此丟了命,豈不是剛到手的玩具,還沒玩夠就被人毀了?
九頭蟒的一顆蛇頭伸向了小小白,他能看到小小白額際上滲出的汗滴,划過白皙光滑的面容,竟是透著一股誘惑之意,接著,冰冷的芯子,忍不住的就往她的臉上一舔,驚得她渾身起了一層冰涼,捂著臉,一連跳開了好幾步遠,可大敵當前,偏又不敢放鬆警惕與自己計較,那臉色又羞又怒的,別提有多好看了。
唐昭雪警惕的看向九頭蟒,可她不能錯過這次機會,一把晶瑩剔透的魔劍憑空出現在了她的手中,劍尖直指還剩一口氣息的李一諾。「抱歉,舒舒不希望你活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