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回來了。你……」看到踽踽走來,身影有些疲憊的小雪,冰的臉上心疼毫不掩飾,快步前去直接把她攔腰抱起「給,你的糖果。嘯嘯的我已經給他了,你不要再分給他了,不然他就該長胖了。」
冰沒有發現的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小雪的身體早已變化的和他們有些不一樣了,也沒有發現小雪的臉已微微發紅,身體微微顫抖。
遠處,黃髮有些好笑的好著他們「冰兒這小子還真是什麼都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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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間,小屋的餐桌旁。「冰兒,我看你這次回來的氣息好像變強了許多啊。裂空劍氣應該是到了化劍的境界吧?」
冰咽下一塊兔肉,有些興奮的說「剛剛突破二十三米的界限,由[出鞘]進入了[化劍]境界。」這個突破他等的太久了,從第一次殺戮開始,一直到現在。這樣的停滯一直困擾著他,黃髮本意是讓他通過戰鬥提升,卻不知道冰的心裡對殺戮是那般的排斥。這也讓黃髮認識到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冰對殺戮的排斥,也許會成為他的致命傷,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讓冰跨越那道心障。最後,他成功了。
「好吧,爺爺記得。我說過,當你裂空劍氣突破[出鞘],進入[化劍]之日,我就教你劍士之道。」
冰有些不解,當初在他七歲的時候,黃髮就開始教年僅四歲嘯嘯劍術。還告訴嘯嘯,以後他就是一個不凡劍士了。而對自己,黃髮只是教他劍術,還有就是力量、敏捷兩套劍法,卻從不承認他的劍士資格。
「爺爺,我現在和劍士有什麼區別嗎?不就是一個名號的區別嗎?」
「呵呵,冰兒,爺爺知道你在劍術上的造詣已經達到了脫俗巔峰,甚至可以說是傳言劍士的入門了。可是,在爺爺眼中也僅僅是一個會用劍砍人的武夫而已。劍士,是俠者和守護的前生,屬於蒼生境界。有不凡、不平、脫俗、傳言和行者等五重境界。而到達行者之後,劍士就要面臨轉職的選擇,那都是後話了。總之,明天我們就開始吧。」
「嗯。」冰點了點頭。
「小雪,你的爆炸星空箭陣已經練得很好了。只是不知道你的短劍練習怎麼樣了?」
小雪臉微紅,低著頭咬著筷子「我,都沒有怎麼練習……」
「沒事,從明天開始你就將射術暫時放在一邊,輔助練習。主修短劍吧!」
「嗯。」小雪小聲的回答了一句。
「嘯嘯,你到了什麼境界。」
「爺爺,我還在不平劍士的巔峰,還是沒辦法突破……」
黃髮沒有說什麼,嘯嘯偷偷吐了吐舌頭,好像在慶幸躲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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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靜靜,霧色濃濃。沉睡的孤村只有打更人還在不辭辛勞的工作,村口的哨塔上,執勤的民兵睡意朦朧,旁邊的烽火台上木材燃燒發出呼呼的聲音。村莊裡的百姓都已入睡
突然間,一隻箭矢破空而來,撕扯著空氣發出裂帛的響聲。然後穿過了哨塔上懨懨欲睡的民兵的胸口,一蓬溫熱的鮮血濺出,然後神色痛苦的倒下。旁邊的另一個民兵還沒有來得及拉響警鈴,就看到了鋪天蓋地的箭矢飛來,如同密密麻麻的雨點落下。兩座哨塔上的幾個民兵立即就倒在了箭雨中,鮮血順著木板流下。
然後,漫天的殺聲響聲,伴隨著沉重的馬蹄聲。一片火把突然亮起,風聲呼嘯,雪亮的刀刃拍打著馬肚子,浮土在馬蹄鐵下化作塵埃。
寧靜在這一刻被打破,沉睡的人們從夢中驚醒,還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突然門就被粗魯的砸開。一個火把,沒有來得及看清什麼就被利刃刺穿胸膛。殺戮開始了,掠奪無處不在,姦淫者歇斯底里。縱火,紅紅的烈火中有撕心裂肺的慘號,還有一張張猙獰的面孔。冰冷的刀刃被染紅,烤的滾燙,揮舞間帶走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孩子在哭泣,老者在流淚,大人們用性命做著不屈的抵抗。
多少人,在這場罪孽之火中失去了生命;多少人,在這場罪孽之火中失去了尊嚴;多少人在這場罪孽之火中等待希望卻得到了無盡的絕望……
「大人,櫻花村那邊火光沖天,我們懷疑是山賊在掠奪。我們是不是馬上出兵……」
「櫻花村?那個風之雪夜的遺留問題……呵呵,派什麼兵,大家睡覺。誰敢出去,斬立決!」
「可是大人……」
「你想死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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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朝霞似血,染紅了半邊天。望著天空中,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冰整理著自己的衣著,緊鎖著眉頭,心情莫名的壓抑。黃髮背著手,屹立在池塘邊的柳樹上,望著遠方,面色沉重得能擰的出水。
「爺爺。」冰輕輕一躍,也落到了柳樹上,順著黃髮的目光望去看到的是那一片如血的朝霞。
「冰兒,你們的修行可能要延後了。」黃髮目視前方,並沒有看冰一眼。
「嗯。」冰淡淡的點了點頭,風輕雲淡。
「你和小雪、嘯嘯吃了早飯後去櫻花村……去看看,還有沒有……倖存者……」
冰的心裡一緊,倖存者,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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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灰燼,濃煙尚未散去,有些地方還有火焰搖曳。整個村莊一片死氣沉沉,只有一些個衙役在簡單的檢查。冰的面色鐵青,握拳的雙手微微顫抖,指節發白髮青。一雙瞳孔里是無邊的寒意,一步步的走在村莊的廢墟上。看著散落的一些錢財,簡陋的武器,還有那被燒的面目全非的屍體,各種悲慘的蜷縮。
小雪和嘯嘯的眼裡儘是痛苦,這般慘景是他們不曾見過的,也是他們無法承受的。老人,孩子,婦女,男人,一個不放過,殺戮糟蹋,竟然連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此等殘暴,天道不容。
走過一圈,冰的心裡一片冰涼。他看到了近百個民兵的屍體,卻沒有看到一個衙役一個軍人的屍體。最近的縣城離這裡就十一二里路的距離,如果是夜裡縱火,站在城樓上不可能看不見。趕過來也就是半個時辰的事,即使是無力拯救,至少截殺逃離的匪徒完全不成問題。可是,他沒有看到過任何軍隊作戰的痕跡。
一股悲涼湧上心頭,仰頭看天,冰的心裡儘是悽然,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亡國奴的悲哀。
「喂!你們幾個小孩子在這裡幹嘛!?我們懷疑你們跟昨晚的匪徒有關係,給我抓起來!」
突然幾個衙役發現了他們,但是在這些衙役的臉上他們看到的卻是一種變態的凶戾。迅速的幾個人圍了上來,手上的官刀閃耀著寒光。
「你憑什麼麼說我們和匪徒有關係!?」小雪憤憤不平,看出真相的並不止冰一個。
「嘿嘿,整個櫻花村全部被譚山虎匪徒屠戮殆盡,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你們怎麼會倖存,我看你們分別就是匪徒的細作!」
「混蛋!你們血口噴人,為什麼整個櫻花村被屠的時候你們衙役一個人都沒出現!你們是不是和山賊串通好了的,就是因為櫻花村武逆了你們凌月的統治嗎?」嘯嘯的臉上儘是悲憤,那樣的痛苦似乎要比冰和小雪的悲憤多了些什麼。
「哼哼,小鬼,你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不用抓了,全部就地格殺!」
幾道寒光閃過,冰緩緩的收起了手裡的袖中劍。衙役們驚異的感覺到了一陣劇痛從頸部傳來,然後就失去了視野和知覺。
「哥哥,你……」
「這些渣滓留在人間只會禍害他們的家人,禍害更多的無辜之人。走吧!這一次不用爺爺下命令了。譚山虎匪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