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俠道 第十二章 爺爺的劍道

    歲月匆匆，有些痛會被掩埋。那一場黑色的火災將整個譚山虎匪寨化作了灰燼，那些惡人就如同歲月里的黃沙，最後都已飄散。許多年後不會在有人記得他們名字，他們在記憶里就只有「惡人」兩個字。

    嘯嘯在那一場戰鬥中同冰一樣取得了突破，進入了傳言劍士的境界。同時經歷過血的洗禮，他似乎明白了當初冰的那種絕望，整個人突然懂事了很多。以前那個可愛的糍糯糯的嘯嘯消失了，一起被埋在了那天的塵埃里。

    冰全身都是傷口，最致命的傷就是那巨劍的穿刺，幸而黃髮那生死肉骨的醫術讓他撿回來了一條命，行者境界的冰在劍道上越走越遠。

    而小雪，雖然一身的傷，但是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居然完全康復。就連臉上的傷口都好的一乾二淨，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完全都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痕跡。這個結果都讓黃髮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草藥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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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兒，你的傷好了沒有？」

    「已經差不多了，爺爺。」冰將手中的巨劍輕輕的放下，他的額頭上還有些汗珠，將他的頭髮打濕貼在額頭上。

    「哦，那樣的話，今天午後到小橋對面的那塊蘭草地上去，爺爺教你成為一個真正的劍士。」

    這一天，冰等的太久了，以至於真正的到來的時候讓他竟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冰兒，我記得你曾問過我，現在的你和一個真正的劍士有什麼區別。你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

    「爺爺告訴我劍道分俠者和守護兩道，有凡塵、蒼生和命脈三重大境界。凡塵有不平，不凡，傳言和行者四重境界。還告訴我，那樣的我與一個會用劍砍人的武夫無異。」

    黃髮點了點頭，對於冰所記得的東西似乎還比較滿意。「現在你的劍術修行已經達到了行者的境界，也是時候讓你了解一個真正的劍士應該是怎樣的了。」

    手持一柄通體天藍色的長劍，負劍而立，眼睛平靜的看著面前的黃髮。腳下是一寸高的蘭草，溪水潺潺流動，衝擊著鵝卵石，濺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冰微仰著頭，挺直了背，雙腳如同根須一般穩穩的立在地上。

    「真正的劍士，是那些可以僅僅憑藉戰鬥技巧和力量就可以擊殺敵人的人。而靠著蠻力和內力激發劍氣進戰鬥行的人，是永遠都無法成為高手的，他們的戰鬥永遠都停留在初級。而在劍氣之上，劍士的內力還可以激發為劍芒、劍風、暗勁和類似於精神的氣場。那樣的內力被賦予了一個新的稱號，鬥氣。所以，按照現在的修煉規定，當劍士可以凝結出劍芒的時候體內的內力就會轉化為鬥氣。」

    「擁有了鬥氣過後有什麼不同嗎？」對於鬥氣這個概念，冰似乎是第一次聽說。

    「內力只能簡單的激發出劍氣，而我所說的劍芒劍風等都得靠鬥氣來激發，一般來說凡塵破而鬥氣生。而你在行者境界的巔峰的時候就會面對一個選擇，將體內的內力進行轉化。劍士之上的是俠者和守護，他們的鬥氣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所以你需要考慮一下自己想要走的路。」黃髮說的風輕雲淡，他不希望自己的一點點看法影響到冰的選擇。

    冰沉思著，似乎他對於俠者和守護的了解也就是很強而已，但是究竟有什麼區別這是他所不知道的。

    看出了冰的疑慮，黃髮笑了笑「對於俠者和守護沒有了解？」冰點了點頭。

    「簡單一點，俠修一個攻字，守護修一個防字。」

    「我修防。」

    黃髮一愣，都不考慮一下嗎？作為一個血氣方剛少年，大多數小孩子成天腦袋想的都無法與戰鬥斷開聯繫。所以真正大多數的劍士在年輕的時候理想都是一個俠者，而隨著歲月的流逝，江湖現實的磨礪，大多數人在達到行者境界的時候都會選擇成為一個守護。而這個孩子居然在一個人一生中最幼稚的時候做出這樣的選擇，這讓他怎能不驚訝。

    「你考慮好了，冰兒。」

    冰的嘴角帶著微笑，堅定的點了點頭。他的身後有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在正常不過了。

    黃髮笑了笑，似乎明白了冰的心中所想，微微的點了點頭。「接下來，爺爺要告訴你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認真聽。這些話，我這輩子只會對你說一次，能領悟多少就領悟多少吧！」

    冰目光平靜的望著黃髮，微昂的頭顱挺直的脊背告訴了黃髮他的心態。

    「首先，作為一名劍士你就要具備不屈不撓不卑不亢的堅定意志力。這是劍士的第一課，也是劍士修行中最難的一課。一個怎樣的心性必將決定一個劍士的極限。心懷天下，而能淡泊名利；心系凡塵，而不墮入凡塵；脫離一切低俗，而不避視一切世俗。來自於平凡，終歸於平凡，而註定要不平凡。這，是一個劍士應該擁有的最初也是最終的心得。」黃髮手持著一截枯樹枝在冰的身邊往復移步，緩緩的述說。

    「其次，一名劍士應該做到色厲內斂。劍士，一身都是與劍作伴的人，一生都行走在生死一線之間。所以，他們的感情絕對不能表現在臉上。無論你是喜怒哀樂、憂恐忌憚，一切的情感都要收歸於心。第三點，冷靜是所有習武修煉之人必備的素質。而劍士的三大忌諱就是：情。怒。貪。被稱為三生三劫門，兩生一死。貪慾即劍之死門，為榮華富貴，為權傾朝野，為縱橫天下而修行的人，縱然天縱之才，一生也難出凡塵。怒意，則劍之生門，怒之生，為不怒則已，怒必逆天，怒而不昏則心智不散，信念越堅；怒之死，為怒火攻心，心為仇恨所駕馭，泯除了劍士之心。怒意運用，宜則可出蒼生境界，損則終其一生也難走出白銀法則的巔峰。而情——為劍之殤門，生門。對於這一重境界我也不是很了解，曾經受過一位星空劍聖前輩的指點：絕情者天譴之，道單而無邊，溺情者天棄之，其道繁而無盡。」

    黃髮的語氣輕而凝重，看著冰的那雙認真的瞳孔「我希望你記住，而不是背到它。你要把它當做枝幹，繁其枝葉，走你自己的人生。」

    這一席簡單的話從這一霎那，連同眼前的景都如同銘文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冰的靈魂里，讓他一生難忘。這也是多年後，冰回憶須迷最常想起的一幕，讓他跨過無數道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