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佳,這一段寫的沒有感覺,有時間的話會重新寫這一段。
欒星回卻是犯難,道:「若是平日,倒真是簡單。可咱們今日來的倉促,此處又無旁物,去哪尋這重物?」
兩人環視室內,一覽無餘,唯有一個大石台,莫說根部連在地上,單看大小,兩人也是搬運不動。
沈放笑道:「無妨,我先站過去打開此門。欒兄過去看看,那邊想必也有這麼塊石板,欒兄再幫我開門便是。」
欒星回道:「好,就這麼辦。」
沈放幾步走到牆角,雙足站上石板。「咔嚓」一聲輕響,那木門果然滑開來一尺有餘。欒星回閃身而入。
過了片刻,就聽欒星回道:「倒也奇怪,這邊卻是未見你說的什麼石板。」
沈放道:「既然如此,欒兄回來,咱們再商議商議。」
欒星回呵呵笑道:「先前奇門遁甲那邊,若不是我見機的快,只怕沈兄也不會回來等我吧。」
沈放道:「欒兄誤會了,適才在下冒險一試,僥倖成功,如何敢拉著欒兄一起,若有閃失,豈不是萬死莫贖。」
欒星回笑道:「我與沈兄一般心思,前面危機四伏,我又怎忍心沈兄涉險。好在沈兄還有兩幅畫作,也不算虧。」
沈放嘆了口氣,道:「這右邊的門既然開了,左邊的自然開不了,欒兄明明知道,何必再出此言。」一步邁下石板,果然「咔嚓」一聲,那木門立刻合攏。
只聽那邊欒星回哈哈笑道:「那也未必,沈兄何不試試。」
沈放道:「沈某遇人不淑,當真無話可說。」
他嘴上埋怨,人卻是動如脫兔,直奔石台前那一對白骨,伸手指張開一量,心中默算。忽然直起身來,向西南走了七步,又向北行七步。
他腳下不停,在室中不斷變化方向,最後卻是回到了石台後方。沈放彎下腰,伸手在那石台下方一摸。就聽「咔」的一聲輕響,石台底部忽然彈出一個凹槽。他伸手取出一物,立刻揣入懷中,又將那凹槽輕輕推回。
藏起此物,沈放長出口氣,面上終於露出笑容,一屁股坐到石台之上,翹起條腿,手在台上輕怕,口中念念有詞,道:「一、二……」竟是數起數來。
待數到七十一時,忽聽「咔」的一聲,面前木門又閃開縫隙。
沈放笑道:「咦,欒兄怎麼又回來了?莫非是良心發現。」
那邊傳來欒星回笑聲,道:「不過跟沈兄開個玩笑,我豈是那等樣人,棄兄台獨去。」
沈放道:「聽你這麼說,我心中總算好過一些。」
木門那邊卻是一條長長通道,欒星回正站在門側角落之中,腳下正是一塊石板。等他過來,才離了石板,那木門復又關上。欒星回道:「沈兄,請。」
沈放道:「欒兄請。」
兩人都是笑容滿面,仿佛剛才真的不過是個玩笑。
一路並無旁物,走出十餘丈,就見前面又是一道門。此門卻是巨大,足有二丈余高,乃是生鐵鑄成,門旁一左一右,卻有兩個巨大絞盤,絞盤上各有一根粗大鐵鏈通入石壁之中。
沈放似笑非笑,望望欒星回,道:「莫非此處果然要兩人合力,同時搖動絞盤,才能打開此門?」
欒星回面色如常,半點不見尷尬之色,笑道:「沈兄慧眼如炬,一看便知端的。」
沈放嘆道:「欒兄真乃仁人君子。」
欒星回道:「沈兄何出此言?」
沈放笑道:「若是我一個,怕不得要解下腰帶,系在絞盤之上,一個人吃了獨食。」
欒星回微微一怔,笑容頓時僵硬,兩個絞盤相距雖遠,但是若有一根繩子……只覺如同吃了一隻蒼蠅一般,全不是滋味,呵呵兩聲,道:「沈兄玩笑了。」
沈放道:「那還等什麼,我倒要看看,這後面還有多少機關。」
欒星回道:「想來該是不多了。」
當下兩人一左一右搖動絞盤,那鐵鏈粗大,但絞動起來,卻也不如何費力。就聽鐵鏈「哐啷哐啷」之聲,那大門也慢慢開啟。
兩人仍是不斷搖動絞盤,待那大門開到三尺余寬,欒星回道:「看來差不多了,這次沈兄先進好了。」
沈放道:「不必,不必,看這絞盤吃力之狀,就算咱們撒手,也不會一下彈回,咱們一起進去便是。」
欒星回道:「好。」
兩人果真同時撒手,兩條人影一閃,先後搶入門中。相較之下,卻還是欒星回足足快了整整一步半。
這巨門之後,仍是一間小室,原來這鐵門竟是比屋子還大。室中與前面一屋相似,也是中間一個石台,對面一扇門戶。
此間石台之上,卻是一左一右,擺了兩隻盒子,左邊一隻較大,通體乃是白玉雕成,晶瑩剔透。右面一個木盒,灰撲撲毫不起眼,隱約有些花紋,都已幾近磨平,盒面上鑲著一塊玉石,不足指甲大小,也是黯淡無光。
沈放看了欒星回一眼,忽然笑道:「果然還有好東西,這裡兩個盒子,咱們不如打上一架,贏的人兩個全拿,你看如何?」
欒星回回望過來,見沈放笑嘻嘻模樣,眼中寒芒一閃而過,笑道:「沈兄這是何意?」
沈放道:「久聞貴派有一路『玉京長生劍法』,乃是脫胎於古法武學,今日也想一開眼界。」
欒星回略一猶豫,隨即展顏笑道:「沈兄說哪裡話,你我兩人一路同行,豈能因一個小小的盒子傷了和氣,自然一人一個。」心中卻是大驚,我派「玉京長生劍法」乃鎮派絕學,他是如何得知,連此劍脫胎於古法他也知道!
沈放輕輕搖頭,道:「可惜,可惜。」
欒星回帶開話題,故作輕鬆道:「前面那數理一關,究竟有何奧秘,沈兄若肯告知,便請沈兄先選如何?」
沈放道:「如此怎麼好意思。一、一、貳、叄、伍、捌、拾叄、貳壹、叄肆、伍伍、捌玖……」隨口報了一串數字。
欒星回用心牢記,他也是聰明絕頂,沈放說的飛快,又是只說一遍,他竟是牢牢記住,一個不差,只是渾然不解,心中默念兩遍,道:「不知有何玄機?」
沈放笑道:「我乃是誤打誤撞,恰好成功,哪裡是真的懂。」
欒星回呵呵笑了兩聲,道:「那便請沈兄先選。」
沈放所說,其實便是斐波那契數列,因是數學家萊昂納多·斐波那契以兔子繁殖為例子而引入,故又稱為「兔子數列」,也稱黃金分割數列。該理論寫入其1202年撰寫的《算盤全書》,從時代上看,與沈放正處同一時代。
沈放自然不會見過義大利人的數學著作,而是楊輝三角之中,便包含斐波那契數列,只需將楊輝三角左對齊,同一斜行的數相加,便是這個數列。
沈放兩個盒子瞄了一眼,道:「那我就挑這個不值錢木頭的吧。」
欒星回呵呵一笑,道:「沈兄自然有眼光,若是我先挑,定也選它。」
沈放道:「豈敢豈敢,說不定裡面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上前一步,雙手打開盒蓋,看了一眼,笑容忽然僵在臉上。
欒星回也跟著上前,掃了一眼,道:「是空的?不會吧,沈兄看看,定是有夾層。」
沈放拿起那盒子,幾面都敲了一敲,連連搖頭,將盒子放回石台之上,道:「此間主人也是怪癖,如此會消遣人。」
欒星回呵呵笑道:「說不定我這隻也是空的。」上前打開玉盒,裡面卻是一本舊書,欒星回掃了一眼,袖子已經蓋住,再移開,書已在袖中,也是搖頭嘆道:「只有一本破書,果然是上了惡當,早知咱們該取了古畫才是。」他話里抱怨,卻掩飾不住嘴角一抹輕笑。這其中一半是自己得了便宜,另一半卻是因為沈放一無所獲。
沈放道:「什麼破書?」
欒星回滿不在意道:「一本詩集,也不是什麼名家。」略一猶豫順手將玉盒一併取了,那玉盒價值不菲,自然不能放過。
沈放哦了一聲,也不追問,道:「希望後面有些真的好處。」
欒星回也道:「正是,正是,否則這番辛苦當真是不值。」
兩人再不向石台看一眼,徑自去到對面門前。這扇又是石門,門邊有一鐵鑄拉杆。拉動之後,那石門打開,一陣清風撲面,已是到了戶外。略一分辨,正是那小山之後。
兩人回頭見那石門又再合攏,對視一眼,忽然一起笑出聲來,沈放連連搖頭,道:「辛苦半夜,卻是什麼也沒撈著。」
欒星回也笑道:「我倒是得了一本破書,相較沈兄,還算有些安慰。」
沈放嘆道:「既然如此,回去睡覺。」
欒星回道:「沈兄若是覺得虧本,不妨回去,把那兩幅畫取了,咱們一人一幅。」
沈放意興闌珊,道:「回頭路哪有如此好走,算了,算了。」當下兩人揮手而別。
此際天色已經漸亮,回到草屋之中,黃煥之仍是酒醉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