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富士山腳下的溫泉會所內,沒有太多舟車勞頓的感覺,房間裡榻榻米上的唐飛,還是端坐在那閉目凝神。
這次來到東洋,本想多準備些時日,既然要戰就戰個痛快,不但要報福利院的新仇,也順手發泄幾十年前的舊恨。
無奈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唐飛沒想到偶遇紀子茜,會這麼快暴漏身份,倉促之下根本沒有準備時間。
明日大戰在即,勢必要掀起無盡的腥風血雨,到時或許會面對東洋的舉國之力,必須把身體狀態調整到最佳才行。
如果有西方黑暗界的大佬在此,注意到飛龍打坐的姿勢,一定會驚訝的閉不上嘴,知道他動了全力。
便是當初盛傳非洲大地的傳聞,飛龍只有在面對黃金神廟大祭司的那場大戰,沒有隱藏絲毫實力,把大祭司一舉滅殺。
但是他們不知道,唐飛有自己的考慮,在這麼敏感的時期運來那件大殺器,只是為了應付普通人而已。
通過織田信二的口供,還有兩天以來的調查,無論是明日的大戰,還是緝拿松下一夜,都會引起神社的注意。
不過此刻的唐飛,已經拋去心中所有雜念,每次呼吸吐納的時候,周身的肌肉都隨之隆起。
從天色擦黑來到這,就連唐飛也忘記坐了多久,運行結束睜開眼來,低頭打量攥拳的兩手,慶幸師承三門的際遇。
抬頭看向拉門外的兩道身影,唐飛淡然而笑搖了搖頭,知道兩人一直等在那兒,唏噓道:「小騑,你們進來吧!」
「師父,我派去隨行的神龍衛,已經傳來了消息!紀翰兩父女在沈城的桃仙,已經安全落地了!」
吳林騑打開拉門走進來,對身後的郭肖北招招手,點頭道:「郭幫主剛收到下面的反饋,是關於山組和稻香社的,我剛才聽了下,覺得事態不急,就沒打擾你!」
郭肖北聞言不住點頭,剛才在外面注意到神龍衛看見吳林騑的表現,心中對唐飛的身份已經不敢猜疑。
若是他知道,弒神殿的八大天王上面,還有四大金剛的排名,一定會覺得唐飛是四大金剛之首,莫名的敬畏。
見唐飛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徹底放低大佬的姿態,鞠躬道:「天王,山組和稻香社的人,已經向富士山這裡聚集,而且不止山本梟雄來了,就連受傷的小山清貧,也到了這!」
「呵呵,壽辰被擾又有斷腿之痛,他若是能忍下這口氣,七代目的名聲會一無所有!」
唐飛聞言淡然而笑,見郭肖北附和著點頭,挑眉道:「消息可靠嗎?是你安插在山組的人?還是道聽途說的?這些人雖然被憤怒沖昏理智,也不至於這麼愚蠢!」
上午在山組門前,小山清貧已經見識到神龍衛的實力,山本梟雄派人進行突襲,又被幹掉那麼多忍者,應該謹慎才是。
已經了解事情經過的吳林騑,聽到師父這麼說,也轉頭看向郭肖北,皺眉道:「郭幫主,眼下這種情況你也知道,我師父說得對,還是要經過確認才行!」
「天王和吳先生儘管放心,郭某在過來之前,已經做過確認!而且他們也沒有泄漏消息的必要。」
郭肖北苦笑著搖搖頭,搓了搓手掌道:「若不是在乎百姓的反映,他們在靜岡縣周圍,就能聚集上萬幫眾!現在雖然沒有那麼多,身邊也有兩千人!而且還不知後續有沒有增加的可能。」
說完見唐飛不屑冷笑,解釋道:「他們不隱藏蹤跡,調動了這麼多人,應該就是防備天王派人襲擊!」
唐飛聞言默默點頭,對郭肖北的分析表示贊同,無論小山清貧還是山本梟雄,都有常人難及的城府。
不會像熱血青年那樣心生大意,在這種重要的時刻,也會防止對手突然襲擊,從而選擇守株待兔的策略。
只是想起在兵庫被襲的事,沒聽到郭肖北匯報警力的動作,心中不由有些起疑,重重的吁了口氣。
「肖北,警視廳那邊有沒有動作?別忘了中午在兵庫,當地的本部人馬,對我們圍剿過!」
唐飛抬頭看向郭肖北,見他目光迷惘不知所措,淡然道:「小山清貧已經氣炸了,山組號稱十萬人之多,肯定會用地下手段雪恥,不過山本梟雄,似乎差些什麼!」
「天王,我已經用了所有關係!福清在東洋崛起這麼多年,警視廳里也有我們的內線,他們沒有大動作!」
郭肖北聞言鄭重點頭,生怕唐飛懷疑他的能力,信誓旦旦道:「而且我還查到一些事情,山本梟雄這次來不是一個人,還帶來了家眷!似乎對明天的事很有把握,想順便散心的感覺。」
唐飛聞言眼底一亮,忽的想起在雲海的事情,還有葛鳳年的五年之約,眉鋒一挑道:「他的兒子可是山本太郎?東洋的大佬里,有沒有名字帶年字的?」
唰!
看到吳林騑也快速轉頭,一眼不眨的看著他,郭肖北愕然愣在那兒,目光中充斥不解的迷惘。
「天王,您怎麼知道他兒子是山本太郎?據我所知,他兒子前段時間去華夏,被人毀了命根子!」
見唐飛表情淡然,郭肖北才悻悻的回過神來,疑惑道:「帶年字的大佬,山本梟雄就是呀!他是接任稻香社的當家人後,才被改成梟雄君,為了歌頌他的功德!」
說完見唐飛默默皺眉,急忙補充道:「福清對這些勢力都有關注,他以前名字後面是康年兩字!」
唐飛聞言無聲冷笑,這才起身站起來,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幾步,戲謔道:「看來中午他只是為了泄憤,還沒有查清老子的身份,既然真的是他,老子就再加一把火!」
郭肖北聽到這番話不明就裡,雖然知道中午的事情可能是泄憤,卻不明白唐飛後面幾句是什麼意思。
吳林騑的反應卻不一樣,在金陵這麼多天,與何嘉怡和周雲宇的接觸中,已經了解到雲海的事情。
對師父的脾性也很了解,知道他此刻這樣的笑,一定是有了什麼損主意,心中暗暗有些竊喜。
見唐飛終於停下腳步,急忙上前道:「師父,這把火讓我去燒吧!東奔西跑了兩天,連神龍衛都打了兩場,我還沒動手,也說不過去不是?」
「呵呵,惡人當有惡人磨!這件事關係到你師公的舊恨,還是老子親自去為好!」
唐飛把吳林騑嬉笑的表情看在眼底,哪會不明白徒弟的心意,眉鋒一挑道:「明天大戰過後,少不了你動手的時候!到時候別嫌麻煩就行了,今晚你就守在這裡,保護肖北的安全!」
郭肖北聞言愕然愣住,瞬間明白唐飛話里的含義,非但不怒反而心生竊喜,鞠躬道:「多謝天王美意,郭某沒齒難忘!」
吳林騑也醒悟過來,瞬間了解師父的心思,知道要把他留在這裡,是對郭肖北的最後一次試探。
沒好氣的瞪了郭肖北一眼,不知他是積了幾輩子的德,竟然會被師父如此看重,若是運氣可以,或許能成為東洋地下新的王者。
「呵呵,肖北你無需在意!一切都是為了明日的準備,大戰過後福清或許會遭受打擊,不過陣痛是難免的!」
唐飛目光從兩人臉上掠過,好笑的搖了搖頭,霸氣凜然道:「想成為地下的王者,就別怕日了天!沒有日天的膽子,還不能入地隱忍,不過是場夢罷了!」
說完見郭肖北若有所思點頭,挑眉道:「把地址給我,老子去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