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承望看著蘇羽溢滿是嚴肅的臉龐,將杯子接了過來。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輕輕抿了一口,熱水劃入肚子裡,熨燙了整個身心。
「謝謝。」
岳承望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那笑容卻是晃花了蘇羽溢的眼睛。
垂下眼帘,淡淡的應了一聲。
然而縮在袖子裡,蜷縮的手指,卻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有些奇怪……
蘇羽溢皺了皺眉頭,總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但是又不討厭這種感覺。
「羽溢,你怎麼了?」岳承望伸出手,在蘇羽溢眼前晃了晃,臉上帶著好奇之色。
回神過來的蘇羽溢看了一眼岳承望,淡淡的說道:「沒事,你先休息,我讓小二將飯菜端上來。」
停頓了一下哎,蘇羽溢問道:「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都可以。」岳承望再次一笑。
蘇羽溢卻是直接站了起來,眼睛望著別處:「岳兄,你不要笑了。」
說著,就離開了。
岳承望滿頭黑線,這話是什麼意思?
嫌棄他笑的不好看嗎?
翻了個白眼,岳承望直接倒在了床上。
等到飯菜來了後,岳承望似乎恢復了一些活力,在一旁嘰嘰喳喳起來。
「剛剛小二說了,明天晚上這裡有燈會,我們去看看怎麼樣?」
蘇羽溢抬起頭來,還未說話,就聽到岳承望繼續說道:「你不知道,我以前就特別想要看燈會,但是自從我娘死了之後,別說燈會了,連活著都是個問題。」
「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了。」
岳承望擺了擺手:「明天我們去看!」
蘇羽溢對這些活動一向不感興趣,但是……
「好。」
岳承望拉著蘇羽溢說了明日要買的東西,還有要吃的東西。
等到深夜,岳承望才打了一個呵欠,朝著蘇羽溢揮了揮手:「好了,我要睡覺了。」
蘇羽溢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岳承望後離開了。
等回到房間,蘇羽溢便叫道:「綠天。」
「屬下在。」
綠天飛快的出現在蘇羽溢面前。
綠天率領著綠字暗衛隊伍保護著蘇羽溢。
雖然是女子,但是並不比男子差。
「幫我查查岳家的事情。」
綠天點頭應了下來,然後拿出了一塊玉佩:「這是贖回來的玉佩。」
「好。」
蘇羽溢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多謝。」
「你們下去休息吧。」
蘇羽溢朝著綠天點了點頭,綠天便離開了。
蘇羽溢打開信紙,提起筆,快速的寫了起來。
翌日晚上,蘇羽溢帶著岳承望去了燈會。
燈會十分的熱鬧。
來來往往的百姓們,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
沒過多久,就看到了岳承望心心念念的燈盞。
「買買買!羽溢!快買!」
「哈哈,這位公子,這燈盞可不賣。」商家是一個老者,摸著自己的鬍鬚說道,「只要兩位公子能回答出燈盞上的謎題,就能將燈盞拿走。」
岳承望當下來了興趣!
「我來!」
說著,便上前一步,開始解謎。
蘇羽溢隨手拿了一個燈盞,看著上面的謎題,然後放了下來。
有點簡單。
剛要說話,就看到岳承望在冥思苦想。
當下閉上了嘴,或許有點難也說不定。
「快看羽溢!我得到了兔子燈盞!你喜歡什麼,我給你贏來!」
岳承望臉上滿是笑容,在燈火下愈發耀眼。
耀眼到,讓人沒辦法移開眼神。
「羽溢?」岳承望看著蘇羽溢,臉上帶著奇怪之色,「你怎麼了?怎麼老是發呆?」
蘇羽溢回神過來,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岳承望,隨便指了一盞燈。
岳承望樂了。
老者也笑了起來:「公子可是還未成親?」
蘇羽溢有些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
老者笑得更開心了:「怪不得。」
說著,便將燈盞拿了下來,蘇羽溢認真一看,當下臉色一變。
全身上下都寫滿了,「好尷尬」三個字。
是的,真的很尷尬。
畢竟,這個燈盞是一個仕女圖。
岳承望在旁邊樂得像個小傻子一樣,將謎底猜出來後,將燈盞遞給了蘇羽溢。
老者摸了摸鬍鬚,笑著說道:「公子,莫要忽略眼前人啊!」
蘇羽溢並沒有聽懂老者的話,但還是點了點頭:「多謝老伯。」
「走吧,我們去放燈盞!」
岳承望拉著蘇羽溢就往小河邊走。
看著兩人的背影,老伯再次笑了幾聲。
「放燈盞之前,先許個願望吧。」說著,岳承望閉上眼睛。
蘇羽溢側頭一看,卻見岳承望的睫毛長長的,微微有些顫抖,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整個人都散發著恬靜的氣息。
想要靠近,更靠近一點。
「我好了!」
蘇羽溢點了點頭,將燈盞直接放到了小河裡。
「哎,你還沒許願呢!」
岳承望急了。
蘇羽溢搖了搖頭:「我沒有願望。」
「啊……」岳承望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真好,那你一定很幸福。」
「嗯。」
岳承望和蘇羽溢兩人蹲在河邊,看著小河裡的燈盞越來越多,岳承望忍不住說道:「你跟我說說你家裡的事情吧。」
「父母恩愛,兄弟友愛,長輩寵愛。」
蘇羽溢不急不緩的開口。
「那你們就沒有遇到不好的事情嗎?」岳承望疑惑的問道。
「有。」蘇羽溢點頭,「但是,被暖暖一個人扛下來了。」
「暖暖……就是你的表妹?」
「是。」
「可是為什麼,她只是一個女子。」
蘇羽溢閉了閉眼睛:「她從八歲開始,為了我們,就開始部署。」
「那她現在還好嗎?」
蘇羽溢看向岳承望:「她也是從什麼都沒有到什麼都有,憑藉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到現在,岳兄,你是男子,我想,你應該做的比暖暖更好。」
「而不是選擇逃避。」
岳承望臉上的笑容剎那間消失不見,一雙眸子裡有些慌亂,低下了頭:「你看出來了。」
蘇羽溢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繼續說道:「暖暖當時過得也不好,她的親祖母並不喜歡她,她的父親寵妾滅妻,而我的姑姑,暖暖的母親,卻有些軟弱。」
「所以,如果沒有暖暖,姑姑可能也會被蹉跎死。」
「我們雖然是暖暖的外家,但是到底不好插手過多。」
「在府中,是暖暖一步步,一次次帶著姑姑從那個深淵裡爬了出來,她不過八歲。」
岳承望震驚的看著蘇羽溢,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八歲的時候,他在幹嘛?
在跟哥哥鬧彆扭,跟娘親撒嬌。
「就算我們是她的親人,她也沒有讓我們幫忙。」蘇羽溢嘆了一口氣,語氣里是濃濃的自責,「那時候的我們也沒有想到暖暖過的日子那麼差,我以為,到底是親生骨肉,可是……沒想到,他們卻給暖暖和姑姑下了毒。」
「如若不是發現的早,怕是早就死了。」
岳承望顫抖著聲音說道:「她,受苦了。」
「是,受了很多苦。」蘇羽溢緩緩說道,「誰能想到,她憑藉著一己之力,護住了我們。」
「我們是男子,比她大,應該是我們為她撐起一片天空,到最後,卻生活在她的庇護下。」
岳承望的手狠狠的握成拳頭,指甲嵌入肉中,疼痛拉回了她的理智。
「岳兄,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你可以的。」
「如果你真的害怕。」
蘇羽溢抬頭,臉上滿是認真之色:「我陪你回去。」
岳承望不可思議的看著蘇羽溢。
卻見蘇羽溢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我想,我的身份或許能幫的了你。」
岳承望將眼裡的淚水逼了進去:「我雖然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但是看你吃穿用度,想必,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子弟。」
「我的父親……不過是個小商人罷了。」
「但是,我父親與知府大人要好,都說民不與官斗,我們……」
岳承望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過,不管如何,我要回去了,你說得對,我得慢慢圖謀,十年不行,我有二十年,我不能跟著你了。」
岳承望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羽溢,我們回去吧,明天,我就回家。」
「你不用幫我,你是要去歷練的,放心,我一個人可以。」
岳承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眼裡滿是堅定之色。
蘇羽溢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岳承望的話,只是說道:「去吃點東西再回去。」
「好!」
等吃飽喝足後,蘇羽溢看了一眼腰間的銀袋子,眸子閃爍幾分,將錢袋子放在了桌子上,直接離開了。
隱藏在暗中的暗衛互相對望一眼,這是什麼意思?
第二天,岳承望本想自己悄悄離開,卻沒想到蘇羽溢直接擋在了他的面前:「從這裡前往平安鎮只需要半日的時間。」
岳承望點了點頭。
「我的銀子被偷了。」
蘇羽溢再次說道。
岳承望愣住了,繼而迅速將自己所剩不多的銀子拿了出來:「我的先給你。」
蘇羽溢沉默了一會兒:「我跟你過去,平安鎮是你家,你應該知道怎麼賺銀子,等賺到我回去的銀子後,我再離開。」
「畢竟你的銀子,支撐不住我回去。」
岳承望抿了抿嘴唇,想了想,點了點頭:「也好,等我回去了找相熟的人就借點銀子,給你湊足路費。」
隱藏在暗中的暗衛們互相看了一眼,神色有些複雜。
怪不得將自己的銀子丟了,原來是想跟人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