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電話鈴聲如催命符響起,昨晚輾轉難測,熬到凌晨三四點方才入睡的林澤頭疼欲裂起身,接通電話嘟囔道:「誰這麼沒公德心,擾人清夢如斷人錢財,該殺。」
「林澤,現在忙嗎。」電話那頭傳來方素素冰冷的聲音,
猛然聽見這毫無感情的清冷聲音,林澤那縈繞腦海中的瞌睡蟲漸漸褪去,坐在床頭點上一支煙,提了提神問道:「有事兒。」
「嗯,如果有時間就出來一趟,我在老地方等你。」方素素說道,
「好的,回頭見。」
掛了電話,林澤起床洗漱,隨口塞了兩塊麵包,跟福伯知會一聲便驅車出門,
車是福伯為他安排的,好歹是韓家大小姐親口說的喜歡的男人,打的出門實在太寒磣,所以福伯給他配了一輛百萬豪車供他代步,
方素素提到的老地方林澤知道,上次在燕京碰頭的那家環境優雅的咖啡屋,停好車,林澤直奔咖啡屋,
咖啡屋內飄蕩的音樂悠揚迷人,令人浮躁的情緒在瞬間得以平復,環顧四周,林澤很快瞧見靠窗而坐的方素素,
這個冷冰冰的女人偏頭凝視著玻璃窗外的人行道,神色冷漠,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等很久了吧。」林澤微笑著坐在她對面,語調平和地說道,
數月未見,這個冰冷女人較之去年更顯清瘦,雖說不至於影響她秀色可餐的容貌,卻是令人疼惜不已,那雙原本冷冽而銳利的目光也漸顯柔軟,不像以往那樣渾身上下都攜帶強烈的攻擊性,
以此刻的方素素精神面貌,說她像個普通的ol多過一流女情報員一點不為過,
「剛來一會。」方素素回過神,平靜道,「喝什麼。」
「來咖啡屋當然喝咖啡。」林澤招來服務員叫了一杯咖啡哇,一面往杯子裡放糖,一面微笑著問道,「這麼匆忙叫我出來有什麼事兒。」
方素素攪拌著面前的咖啡,略一思考之後,嚴肅道,「本來你有任務在身,我是不該麻煩你的,但方局長正在國外開會,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解決這次的事件。」
「很麻煩的事兒。」林澤微微皺眉,目光深邃地掃一眼對面這個五官精緻的女人,
「很麻煩。」方素素停下攪拌咖啡的動作,毫不避諱地回應林澤灼熱的目光,說道,「你在國安呆過一段時間,應該知道國安內部是有特別護衛隊的吧。」
「知道。」林澤抿了一口咖啡,微笑道,「不用說的那麼好聽,也就是一群給國外政要當保鏢的。」
方素素沒理會林澤那略帶調侃意味的言辭,從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遞到林澤面前道:「文件里的這些人,你應該全都認識。」
林澤翻開文件掃了一眼,不由皺眉道:「他們全都是素質不錯的特工,尤其是領頭的鄧春,更是國安的王牌,怎麼,集體跳槽了。」
「不是跳槽,而是全進醫院了。」方素素拋出這個頗具震撼力的消息,
「全進醫院了。」林澤喝咖啡的動作一滯,目中透出一抹詭譎之色,迷惑道,「你這兒羅列的有一個頂級特工,三個a級特工,八個b級特工,這樣的陣容也能全軍覆沒,誰做的。」
「如果知道我就不找你了。」方素素柔美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意味,「雖說他們全受傷,甚至還犧牲了好幾個同事,但至少,,他們成功完成了保護任務。」
「你找我是原因是。」林澤微微蹙眉道,
「希望藉助你專業的經驗來分析一下,對方是誰,應該如何防禦,。」方素素憂心忡忡地說道,「這次連我們國安最強大的陣容也只能勉力保護政要,我不知道還能依靠誰。」
「上面那幫人的意思呢。」林澤問道,
「他們的意思是,不管犧牲多少特工,也要保護這位重量級政要,若是讓對方在我們華夏出了事兒,不僅不能向上頭交代,更沒法向國際交代。」方素素無可奈何地說道,「如果想不出辦法,我們就只能硬扛了。」
「帶我去見見鄧春他們,僅憑你透漏的這點消息,我也無法推測對方是誰,我需要親自問幾個問題。」林澤點燃一支香菸,話語頗有些沉重,
在華夏刺殺國外政要,
什麼人有這麼大膽子,
對方是想製造國際矛盾,還是專門衝著那位政要去的,
燕京第一人民醫院特護病房,
守衛森嚴的病房內住著十幾個國安特工,負責安全問題的地區警方頗有些頭疼,這算什麼事兒,怎麼一下子冒出十幾個受傷的特工,難道跟秘密探訪華夏的那位重量級人物有關嗎,
不管如何,地方警區負責人唯一能做的便是保護這群身負重傷的超級特工安全,不該問的不問,不能問的也不會問,
林澤跟隨方素素抵達特護病房門口,向警方人員遞出證明後方能進入,可見其防護措施的力度,
「除了鄧春,其餘同事都處於昏迷狀態,醫生說鄧春剛醒需要多休息,所以最好不要聊太久。」方素素一面走,一面提醒林澤,
「就怕他一句話都不願跟我說。」林澤苦笑著揉了揉鼻樑,
方素素美眸中掠過一絲迷惑,卻也沒多問,徑直領著林澤進房,
「鄧隊,好些了嗎。」方素素冷峭的臉上擠出一個有些勉強的微笑,放緩語調慰問,
「好多了。」躺在病床上,掛著吊瓶的男子先是客套地回應一句,但等他看清方素素身後跟著的林澤,表情忽地一僵,語氣不善道,「你來做什麼。」
「我說來看你,你信嗎。」林澤虛偽地笑道,
「這兒不歡迎你,出去。」鄧春冷冷道,
「鄧隊,林澤是我請來幫忙的,請你客氣點。」方素素不清楚這兩個男人為什麼一見面就發飆,但林澤是她請來的,她絕對不允許鄧春羞辱他,
「方組長,這是國安一級任務,你請一個除了老局長認可,誰都不承認的編外特工來似乎不符合規矩。」鄧春冷漠地說道,「再者,我也不認為他能對這次的事件起到任何作用。」
「林澤是國安經驗最豐富的特工,這一點你能否認嗎。」方素素略帶安撫性質地說道,「現在國安留守燕京的最強陣容已經全進醫院了,難道你要看著那幫國際犯罪分子在華夏胡作非為。」
「他就能讓那幫國際犯罪分子伏法。」鄧春不屑道,「簡直是笑話。」
「我不管你跟林澤之前有什麼矛盾,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好那位政要,鄧隊,請你拿出專業精神,不要為私人恩怨而破壞整個團隊的合作。」
「我不配合。」鄧春咧嘴笑道,「方組長,你進國安時間不長,不知道這個混蛋以往的歷史,要我一件件告訴你嗎。」
「我有他的履歷,不需要你提醒。」方素素皺眉道,「這次我來找你,是希望你提供有關那幫犯罪分子的資料,至於別的你別管。」
「抱歉,我沒什麼可提供的。」鄧春懶洋洋地躺在病床上道,「方組長如果沒別的事兒就請回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方素素頗有些生氣,正欲上前質問,手臂卻是被默默站在身後的林澤拉住,
愕然回頭,不解地望向林澤,
林澤投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微笑著點燃一支煙,慢悠悠地拉開一把椅子,在鄧春的旁邊坐下,問道:「抽菸嗎。」
「不用客氣。」鄧春口吻生硬地說道,
「我知道你恨我。」林澤彈了彈菸灰,語調陰鬱地說道,「也知道你怪我當初鬧事兒打了你頂頭上司,導致你到現在還是原地踏步,不過沒關係,你恨我是應該的。」
方素素微楞地聽著林澤的述說,不由心頭一突,
這傢伙還有這樣的歷史,履行上似乎並沒記錄他跟鄧春的矛盾啊,看來履行也只是挑選重要的事件記錄,至於不那麼嚴重的事件,,恐怕要三天三夜才看得完,
「我知道以我的身份詢問這件事兒的確不符合規矩,所以如果上頭不答應,我是不會出手的,撐死了,我就提供一下意見,這樣你放心了吧。」林澤微笑道,
「我說過了,我不認為你可以幫到國安。」鄧春淡淡道,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集思廣益總是沒壞處,不是嗎。」林澤嫻熟地彈了彈菸灰,笑道,「難道你要將對我的仇恨施加到那位政要身上,甚至讓國家承擔責任嗎。」
鄧春抽了抽嘴角,眼神不忿地掃了林澤一眼,漫不經心道:「你想問什麼。」
「我要知道你們當時的整個保護流程,包括對方是怎樣突破你們防線的。」林澤頓了頓,又是微笑道,「當然,如果你在執行任務時注意到什麼細節,也可以告訴我,這能讓我更精準地推斷這幫人是什麼身份。」
鄧春努力回憶了一遍,平靜地說道:「那幫人很可怕,,他們對我們的計劃了如指掌,不管我們如何變動布置他們都一清二楚,並能以最有效的方式來擊破我們的防線,我甚至一度懷疑我們內部出現了奸細。」
林澤聽完鄧春的描述,漆黑的眸子先是一亮,旋即抿唇問了一個很大逆不道的問題:「死了幾個同事。」
「三個。」鄧春皺眉說道,
「活下來的有十幾個,攏共才死了三個。」林澤俯身逼問道,
「怎麼,你希望我們全死乾淨嗎。」鄧春不悅地呵斥道,
「按道理,你們的確應該都死的。」林澤說出這句就連方素素也覺得有些過分的話之後,又是目光死死地盯著鄧春,一字字問道:「老實告訴我,你能活下來是因為你有自保能力,還是他們故意不殺你。」
鄧春被問愣住了,那張蒼白的臉龐也略有些扭曲,渾濁的眸子裡閃爍著一抹顫抖的光澤,雙掌更是死死地拽著被褥,久久不肯鬆開,
良久之後,鄧春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聲音沙啞道:「你說的對,我當時的確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我能留下一條命,極有可能是他們故意不殺。」
「我知道他們是誰了。」林澤重新坐回座位,輕嘆一聲道,
「是什麼人。」鄧春情緒激動地問道,
「是誰。」方素素也忙不迭追問,
林澤噴出一口濃煙,一字字說道:「反特工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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