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我怎麼聽著有些不對勁?」木秀微微皺眉,說道,「你還認我這個兒子?」
「雖然放逐你,但並不代表我就不認你。£∝」木易笑道,「就算我想要殺你的時候,我也沒有否認過,你是我兒子,對吧?」
「對!」木秀點點頭,「倒也確實如此。」
木秀認真的想了想,確實,就算是木易當年滿世界追殺他的時候,他也沒有否認過,他是他兒子……
「父親大人,您說一句實話,您老來做什麼?」木秀皺眉問道。
「做什麼?」對於這個問題,木易想了想,說道,「我聽說,你最近身體不好?」他一邊說著,一邊還看了一眼小寒那邊。
「呃?」木秀愣然,身體不好?什麼意思啊?
「聽說這些年,你都身體不好,早些年受了重創?那個,木秀啊,聽說,這樣的人,一般都活不長,至少不會像我這麼長壽。」木易冷笑道。
木秀差點就被他氣得吐血,但想想,他一直都盼著他死,何況只是說上兩句?
「我活不活得長,關你什麼事情?」木秀說道。
「父子一場,我來看看你。」木易說道,「如果你死在我前面,還有我這個做父親的給你收屍。」
木秀想想,說道:「成了成了,如果我死在你前面,你給我收屍吧!我謝謝你!」
小寒趴在垃圾桶邊,吐了一個乾淨,才算好過點,看到黃靖送過來的溫水,當即漱口,洗了洗。然後說道:「謝謝黃叔叔。」
「姑父怎麼過來了?」黃靖問道。
「我不知道,大概是看死我吧。」小寒說道,「但事實上我什麼都不會做,我就是跑來和父親一起過年,如果可以,我以後都會陪著父親過年。再說了。我爸爸在,我能夠做什麼啊?」
「你爸爸見到你,很是開心。」黃靖說道,「你還有事瞞著你爸爸?」
「我爸爸那個性子,他能夠玩的過我爺爺和胡清?」小寒嘆氣道,「你自己說,二十年前,如果不是天時地利人和,他有希望能夠活下來?」
黃靖想了想。搖頭道:「沒有,當時我差點急瘋了,但我們家也牽扯其中,我要是敢做什麼,我們家就要跟著陪葬,我是一點也不懷疑姑父會把我們家一起滅掉。」
「所以,有些事情總要瞞著他。」小寒說道,「他是君子。真正的君子——這年頭,君子哪裡玩的過小人?」
「事實上。你爸爸的想法很是簡單。」黃靖說道,「他只盼著你能夠平安快樂!」
「是,我知道,可我這個樣子……」想想自己的狼狽不堪,小寒不僅苦笑,說道。「我喜歡把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然後萌萌噠的來看他,可我現在……」
「你現在也很是光鮮亮麗,萌萌噠!」黃靖一邊說著,一邊給他整理了一下子頭上的貓耳朵。笑道,「你也搞怪,這麼大的人,還帶貓耳朵?」
「我爸爸喜歡呀!」這一次,小寒說話的聲音,又酥又軟,帶著楊城特有的那種韻調。
「你爸爸見到你就喜歡了!」黃靖說道,「舒服點了嗎?要不要喝點熱水?」
「不用,別讓爺爺跟我坐在一起就是。」小寒說道。
「沒事,我開車過來了,我正好找他聊聊。」黃靖說道。
「小寒!」木秀已經走了過來,伸手在他背部拍了拍,問道,「你舒服點了嗎?」
「舒服多了,爸爸,你不會嫌棄我吧?」小寒小聲的問道,「我好怕你嫌棄我。」
「唉……」木秀輕輕的嘆氣,他怎麼會嫌棄他呢?「上車吧,等下睡一會就好過了。」
「嗯!」小寒點點頭,木秀扶著他上車,看著木易要上車,黃靖忙著走了過去,笑道:「姑父,坐我車吧。」說著,他不容分說,拉了木易就走。
木易看了小寒一眼,莫測高深的笑笑,當即坐了黃靖的車,說道:「黃靖,要你做什麼好人?從機場到流金城堡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我足夠讓小寒再吐一次。」
「你……」這一次,黃靖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怎麼了,我就是看他不順眼,在京城的時候,他用刑訊對我逼供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他?」木易冷笑道,「阿康從金陵來看我,結果,他跑去我家,打了我不算,還逼著我跪在門口,讓我難堪就算了,又何必這麼欺辱別人?」
「就因為這個?」黃靖問道。
「對,就因為這個,他跑來找他老子過年,幸福快樂,我卻孤零零的呆在楊城,我不痛快,我自然也不想讓他痛快。」木易說道。
「姑父,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黃靖搖搖頭,說道,「可是,就算你來了,你能夠讓他怎麼不痛快?這裡過去,還都是坐車,但是,等著到了流金堡,你還能夠如何為難他。」
這一次,木易沒有說話。
「姑父,你就不能夠過幾天安樂日子?」黃靖說道。
「安穩日子?」木易笑笑,如果他能夠成功,那麼,很快就一切結束了,楊康有一句話說得對,他們家這個破事,就是因為他而起,自然要由他而終。
「但願將來能夠過幾天安穩日子。」木易有些無奈的笑笑。
「姑父,你別把我們全部牽扯進去。」黃靖說道,「我知道,你不愛姑媽,但是,我還叫你一聲姑父,我不想最後就這麼孤零零的客死異鄉。」
「你可以回來!」木易說道,「我從來沒有說過,我不准你回華夏。」
「但是,您不准他回。」黃靖的車速不快,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慢了。
「你和他又不是穿一條褲子。」木易沒好氣的說道,「你就不能夠學點好?」
「學點好?」黃靖苦澀的笑,說道,「木叔,姑父,什麼叫學好?您教教我?這個世界的是非觀點,我已經糊塗了……什麼是好人,什麼是惡人?佛與魔,真是只是一念之間。你說他不好,可是,你知道他這些年贊助了多少孤寡老人,又資助過多少孤兒?」
「可是,因為他挑起的戰亂,又死了多少人?」木易冷笑道,「別用他的偽善來諷刺太平。」
「在太平的世界,他就是佛,在戰亂的世界,他是魔。」黃靖說道,「姑父,你不喜歡他的緣故,不是因為這個吧?而是因為小寒?」
「對!」木易說道,「當年如果沒有小寒,我不會動殺機,他依然是我的嫡子,將來會繼承我的一切——哪怕我不喜歡你姑媽。」
「小寒……」黃靖輕輕的嘆氣,他知道,小寒身上藏著某種秘密,關係到木家的傳承問題,但是,他和木秀幾乎算是無話不說,可這個,木秀依然不肯告訴他。
突然,黃靖心中一動,難道說,木易跟著小寒來流金灣的目的,竟然是想要殺掉他?
對,當著木秀的面,殺掉小寒,而木秀卻是無能為力,那麼,木秀當場就會崩潰。
木秀可能會在一怒之下,殺了木易給小寒報仇,但是,這麼多年了,木秀都沒有恨過木易,他對於木易有著很深的感情,哪怕他從小就那麼頑劣,哪怕他對木易一直拳腳相加。
就像木易一樣,他放逐他,卻沒有否認他是他兒子。
他討厭木易,也一樣承認他是他的父親……
這一家子的人,就是這麼糾結。
「你想要玩垮皇朝?」黃靖試探性的問道。
「我沒有那麼大的能耐,他羽翼已豐,不是我能夠掌控。」木易淡淡的說道,「我當年心慈手軟,給了他二十年的時間,姑息足以養奸。」(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