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之的目光環視著江起與越凌風,最後輕輕落在溫妤臉上,又很快收回。
面對江起的禮貌,他雲淡風輕地點點頭。
「江大人說笑了,公主朝著本相摔倒,身為臣子,費心是理所應當。不過本相比不過江大人眼疾手快,倒是慚愧。」
他說著目光終於光明正大地看向溫妤:「公主無事吧?」
溫妤正摟著江起的肩膀,笑道:「無視無視,絕對無視。」
越凌風則是關切地問道:「公主,可要叫太醫來看看?」
溫妤搖頭:「不用,我裝的。」
三人:……
皇帝:……
他看著殿下的四人,扶了扶額。
本來是嚴肅的審問現場,現在變成什麼了?
而秦婕妤被踢出去後,捂著胸口哎喲哎喲了半天,發現沒有一個人目光落在她身上。
包括聖上,竟然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而是像看戲摺子一樣,看著那個荒唐至極的長公主。
她此時也知道自己方才沒控制住對那個王嫣的鄙夷,話說的有些多了,多說多錯。
「聖上……」
她哀哀戚戚地爬起身,一臉委屈,「長公主就算再不高興,也不能對臣妾動手啊。」
溫妤從江起身上跳下來,卻依然沒骨頭一般靠在他懷裡。
江起也默不作聲地環著溫妤,撫了撫她的長髮。
「你這話說的。」溫妤握起拳頭吹了吹,「誰看見了?誰看見我對你動手了?我就問,到底有誰看見了?而且搞清楚,本公主明明是對你動腳。」
秦婕妤:……
秦婕妤本就相貌不俗,是弱柳扶風的柔弱小白花模樣。
此時哭的梨花帶雨,又簇著眉頭輕輕捧著心口,看著的確有些惹人憐惜。
她一雙淚眼看著皇帝:「聖上,您要替臣妾做主啊,事情還沒有定論,長公主就對臣妾動手……動腳。」
「審問用刑乃是盛京府和大理寺的職責,就算是長公主也不能越俎代庖啊。」
皇帝聞言盯著秦婕妤,端起茶盞抿了口茶,一言不發,喜怒不明。
溫妤卻靠著江起的胸膛,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她豎起食指:「第一,本公主對你不是動手,也不是動手動腳,只有皇弟的眼光才會那麼差。」
皇帝:……
溫妤收起手指,又豎起中指:「第二,審問用刑乃是盛京府和大理寺的職責,本公主簡直要替你鼓掌,你看,大理寺卿和盛京府丞都是本公主的入幕之賓,多方便我動用私刑啊。」
江起和越凌風微勾唇角。
秦婕妤:……
皇帝假裝喝茶掩蓋嘴角的抽動。
溫妤收起中指,又豎起中指:「第三,越俎代庖聽不懂,誰來給我解釋一下是什麼意思?」
越凌風適時地接話道:「回公主,越俎代庖的意思就是微臣越凌風路上遇到了困難險阻,便帶著抗爭的決心與毅力將險阻刨除,形容面對困難絕不放棄,迎難而上,解決困難的抗爭精神。」
溫妤:……
皇帝:……
江起、林遇之:……
溫妤鼓起掌:「好好好,好一個越阻帶刨!」
「我不愧是我的男人,已得本公主千萬分之一的真傳。」
越凌風聞言耳根突然紅了,微微發燙:「公主謬言,是公主教的好,其實微臣還不及公主的一根頭髮絲厲害。」
秦婕妤:……
這個表面上斯斯文文、溫潤清朗的男人,竟然是一個閉眼說瞎話的馬屁精!!!
這時,大殿上首突然傳來一聲笑。
皇帝撫掌:「看來越愛卿與皇姐已經有過成語方面的深入交流。」
溫妤一本正經道:「深入交流,當然有,但成語的深入交流就沒有了,這完全是越凌風近朱者赤,耳濡目染,潛移默化,不扶自直。」
皇帝:……
越凌風聞言垂眸,耳根更紅了。
他了解公主,這段話聽著正經,其實已經在聖上面前將他逗弄了一番。
聖上也不可能聽不出來。
而江起的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溫妤腰際。
至於林遇之仿佛已經超脫於世外,什麼都不能引起他的心理波動,面色淡然的好像已經削髮出家,不理紅塵。
秦婕妤則是一臉懵然。
她甚至不知道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本來不是對她的問責嗎?
怎麼突然就……
不過,轉移了聖上的注意力並不是一件壞事。
但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溫妤是那種,雖然我離譜,但是我靠譜的人。
「皇弟,繼續審吧,可不能讓她渾水摸魚。」
剛剛還心存僥倖的秦婕妤:……
皇帝看都沒看殿下之人,「拖下去,褫奪封號……朕忘了,她沒封號。」
「拖下去,貶為官女子,充入冷宮,不得再出。」
秦婕妤聽著這冷冰冰地一番話,眼前驟然一黑:「聖上,事情還無定奪,臣妾與通姦之事無關啊!聖上明察!」
溫妤聞言覺得有道理,立馬一臉真誠地勸道:「皇弟她狡辯的有些道理,再聽她狡辯狡辯然後充入冷宮也不遲。」
皇帝:……
「拖下去。」
「聖上!聖上!」
柔若無骨的秦婕妤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宮人的鉗制,往前爬了好幾米:「聖上,聽臣妾狡辯……不是,聽臣妾解釋……」
從口誤開始,她就像泄了氣一般,又從大力士回復到柔弱的模樣。
「臣妾發誓,此事臣妾並未參與,一切都是秦森所做,臣妾也是被蒙在鼓中,聖上一定要相信臣妾。」
皇帝此時終於將目光放在她身上,卻依然是那句沒有絲毫溫度的話語:「拖下去。」
「聖上,臣妾與您的情誼,你竟絲毫不顧嗎?」
皇帝皺眉:「朕似乎並未寵幸過你。」
秦婕妤:……
喜歡男人太多也煩惱,不知該寵哪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