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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打了,饒,饒命啊……」
大堂內,兩名如狼似虎的保安司士兵,一棍接著一棍拍打在陳偉屁股上。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二十棍下去他的屁股已經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年齡,姓名……」等行刑結束,潘綸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陳偉,面無表情地說道。
「哎呦,痛死我了……」
保安司的執杖人員可是沒有半點留手,一上來就用盡了全力,讓這地痞本性的陳偉吃盡了苦頭,痛得不斷哀鳴。
潘綸見陳偉沒回自己的話,又冷冷地說道:「再打二十,打到他肯說為止……」
陳偉一聽嚇得驚慌失措:「我說,我說,別打,爺,別打了!」
「小的陳偉,今年二十,乾州墨陽人士……」
潘綸臉上浮現一絲笑意,令邊上的文書全部記下。
……
傍晚時分,為追陳偉而來的姜潯早就不顧晚上的生辰壽宴,一行人總算抵達了漢陵城。
姜憧幾兄妹一路行來對劉策治下的漢陵充滿了好奇,只見各地堡壘莊園人聲鼎沸,到處都是農忙的身影。
那整潔平坦的路面更是讓他們感到驚奇,而且延綿數十里通往各處莊園,這是如何辦到的?
姜潯心下也是震驚,自劉策到漢陵後,他也是第一次來。本以為劉策一介庶族武夫,能打理出什麼名堂來,然而今日一見才知道自己又小覷他了。
尤其他見到那些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百姓,心下很不是滋味,畢竟他在其他士族將領治下看到的子民眼中流露的只有驚懼和麻木,與眼前景象大相徑庭。
姜沛望著完整的漢陵城牆在落日下矗立的景象,忍不住嘆道:「不想這劉校尉身為武將,經還有這般本事,一路行來實在是令我大開眼界……」
姜憧、姜憬聞聽三弟這麼說,也是心下認同,畢竟他們也都在官場沉浸數年之久,知道這治理地方難度有多大。如今見到劉策治下,本以為會是那種髒亂不堪的景象,不想見到的是一片生機勃勃。
「小妹,你這位朋友當真了不起啊……」姜憧由衷地對馬車內的姜若顏嘆道。
姜憬也點頭贊道:「這劉校尉,文能治邦安一方,武能破軍定乾坤。這等文治武功,我姜憧服了,妹妹,你這朋友不同凡響。」
姜沛急道:「兩位哥哥把我心裡話都說了,這讓我如何是好?不過咱小妹的眼光什麼時候出過差錯?」
姜若顏見自己幾位哥哥對劉策大加讚賞,心中愉悅同時也是被劉策手段折服。
自從去年見識到劉策力破胡奴的能力後,姜若顏一直認為他就是一名治軍嚴明的將才,但不想今日初至漢陵,見到種種情景,暗嘆劉策還有這種手段,當真不愧是文武全才這四個字。
「他是如何辦到這些的?」姜若顏蹙眉沉思……
一旁的史夫人望著窗外一切也是不住感嘆,這劉策表現真的是一個庶民所該有的麼?
而與此同時另一輛馬車內的陳氏夫婦卻沒這種心情,只見他們一臉焦急之態,十分擔心陳偉的安危。
「進城吧……」
良久,姜潯緩緩開口說道,姜三叔和周伯熊聞言立刻前面開路,和城口守衛打過招呼後,車隊這才緩緩行入內城之中。
……
「秦先生,學堂各項課程事宜務必要上心。」
「將軍放心,墨知曉,斷不會懈怠,定會督促授師將學子們培養成才。」
「這樣我就放心了……」
視察完「啟蒙學堂」建工進度,劉策和秦墨並肩走出學堂大門,一路迴轉校尉府。
就在這時,周逢一臉慌張的出現在他二人跟前,一見到劉策,喘著粗氣說道:「將軍,你讓我好找啊,快回校尉府吧,姜總督一干人已經在校尉府內等候多時了……」
「姜潯?」劉策奇道,「今天不是他生辰麼?跑這裡來幹什麼?走,去看看……」
畢竟自己頂頭上司初次來自己治下,劉策也不好怠慢,不由加緊了腳程,何況姜潯來到自己治下,也正好可以藉此再探探他口風,到底對冀州什麼態度,這樣他才能有所準備。
當劉策和秦墨來到校尉府前時,也不由一愣,只見門口數十姜家護衛靜立一側,另有數輛馬車停靠在一旁。
捋了捋思緒,劉策和身邊秦墨互望一眼示意他留在外面,然後大踏步走了進去。
一入校尉府,就見姜潯端坐在自己桌案前,手不斷里翻著一本文冊觀看。
周圍史夫人和姜家幾兄妹坐在下方座椅上,看到劉策進來,都齊齊點頭致意,尤其姜若顏,不斷對劉策頜眼使色。
另一側的陳氏夫婦在子封跟管家的看護下不斷哽咽抽噎……
劉策目不斜視,直接來到姜潯跟前,拱手行禮道:「屬下見過總督大人,不知大人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姜潯聞言,輕哼一聲,放下手中文冊,抬眼盯著堂下的劉策,一臉的冰冷。
史夫人本來也心下惱怒劉策把陳偉帶走,可一看到劉策,那股怨氣頓時煙消雲散,見姜潯臉色冰冷,反而替他擔心起來。
姜潯盯了一陣劉策,但見劉策站在原地巍然不動,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心道這小子定力怎會這般驚人?
姜若顏此時也是萬分緊張,想起身替劉策解圍,但被史夫人用眼神止住,示意她此時別出聲。
良久,姜潯微怒道:「劉策,本督問你,為何把陳偉帶走,你倆有何過節?」
劉策平靜地說道:「回大人的話,陳偉縱馬橫行,嚴重擾亂遠州城治安,正巧被屬下撞見,這才帶回漢陵予以懲戒。」
姜潯怒道:「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陳偉現在是本督義子,你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人帶回漢陵,是置本督顏面與不顧麼?」
劉策淡淡說道:「屬下不敢,還望大人莫要動怒。」
「莫要動怒?」姜潯被劉策這態度動了肝火,「你知本督今日生辰,要在眾士家面前當眾認下陳偉做義子,如今你不打招呼就把人帶走了,如何讓本督不怒?」
頓了頓,他又說道:「即使就算他陳偉縱馬擾亂治安,也該有遠州衙門來管,豈容你漢陵來插手?你究竟意欲何為?」
說到最後,姜潯已是厲聲喝斥,令堂下姜家兄妹都不由一震,自己父親一旦動怒,場面可就不好收拾了,同時望向劉策不斷使眼色,希望他服個軟。
然而劉策只是雲淡風輕地說道:「回大人的話,正因為屬下知道這陳偉是你義子,所以才將他帶回漢陵,若留給遠州城衙門審訊,無論結果如何,難免給人留下大人徇私護短的想法,還請大人明鑑。」
姜潯聞言冷笑一聲:「這麼說來,本督還要謝謝你了?」
劉策說道:「大人過獎,愧不敢當。」
「放肆!」姜潯見劉策這種態度,氣的直拍桌子,「劉策,你少在本督面前裝出一副清高的姿態,趕緊把陳偉給我放了!」
劉策道:「恕難從命!請大人見諒!」
這下堂內眾人都驚呆了,姜家幾兄弟一臉震驚地望著劉策,這傢伙現在身上表現出來的氣質和昨夜怎麼完全不同?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傲勁。
姜潯指著劉策渾身顫抖說道:「你,你,你當真不把本督放眼裡了麼?」
劉策拱手說道:「大人息怒,屬下對大人是萬分景仰,又豈敢不敬?只是這陳偉縱馬行兇,已經觸犯大周律法,若不嚴懲,那以後我大周法剛何在?」
姜潯此時已經氣的渾身發抖,狠狠盯著劉策,而劉策毅然不懼,迎著姜潯那能逼死人的視線。
姜潯眼角瞥了眼正在抽噎的陳母,又看了眼堂下緊張的姜若顏,想到這些時日各地流言,忽然戲謔地說道:「劉策,我看你這是在假公濟私,分明是本督收養陳偉為義子令你心生嫉妒怨恨,欲想藉機令本督和陳偉難堪,定是在想為何本督不收你當義子偏偏和陳偉親近吧?說,你是不是想當本府義子!」
這話一出,滿堂震驚,姜家幾個兄妹和史夫人也不敢相信自己父親會說出這種話來。不過同時他們心下也思忱,收陳偉還真不如收劉策,這兩人完全沒有可比性啊,若劉策真有意的話,他們幾個不妨給父親說道說道。
史夫人聞言,也是心中熱切,倒是希望自己丈夫能收劉策當義子,她心裡對劉策那是萬分喜愛。
姜若顏緊張地望著劉策,心中想讓他答應下來,這樣劉策名義上就是士族,自己和他之間最大的身份隔閡就此消失了,以後如果近一步的話少了很多麻煩,但……
卻見劉策聞言,雙手負與背後,眼中寒光掃向姜潯一閃而逝,隨後一字一句說道:「大人,屬下雖然出身卑微,但也知禮儀廉恥這四個字,這種拋卻本姓,認他人做父以求富貴之舉,在下斷做不出來!大人愛收誰當兒子都可以,哪怕有千萬也與屬下毫無干係!但劉策,獨一無二!請大人收回適才那不合時宜的話語,屬下權當沒有聽見!」
姜潯一怔,他剛才只是說的氣話,如今被劉策這麼一嗆,頓時萬分尷尬,不知該如何是好。
堂下漢陵官員一聽,心中不斷對劉策豎起大拇指,這等傲氣不愧是咱將軍,這話真是大大漲了志氣。
「你這傻子……」姜若顏聞言搖搖頭,被劉策倔強折服外,心中也是一陣失落滑過心頭,「你就不能稍微屈一次麼?哪怕一次也好啊。」
就在這時,潘綸帶著保安司人員拎著被打的皮開肉綻的陳偉來到了校尉府內。
「偉兒……」
陳母一見到陳偉立馬想要撲上去抱住他,卻被保安司人員給攔了下來。
「爹,娘……救我,救我啊……」
陳偉並沒有理會陳母陳父,而是望著堂上的姜潯大聲呼救,悽厲的哭喊在令場眾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