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靜悄悄的沒有一絲的聲音,凝兒在外面等的分外著急,她在想如果夏清淺還沒有動靜,她一定要將這門給踹開。
就在凝兒思考要不要踹門的時候,殿內突然傳來噼里啪啦的摔東西聲音。凝兒忍不住鬆了口氣:「砸吧砸吧,這也總比傷害到自己好。」反正三皇子的庫房裡還有很多漂亮的擺飾,她前兩天還正想要不要拿出來,現在夏清淺這麼一砸,也算是可以名正言順的擺出來。
被凝兒喊過來的幾名宮女畏畏縮縮的站在凝兒身後,其中一個面色略微黑些的宮女忍不住開口:「凝兒姐,就這麼讓皇妃砸下去真的沒什麼問題嗎?」她聽的好心疼,那屋裡可有很多價值不菲的東西。
「無妨,夫人心裡難受,適當發泄也是好的,不然憋壞了身子豈不是更讓人頭疼。」凝兒可不心疼這些東西,而且凌徹也不將這麼一點兒東西放在心上。若是讓凌徹知道,恐怕凌徹還會讓她們多去庫房搬些東西呢。
凝兒身為齡西宮的大宮女都沒有什麼意見,她們這些小宮女只讓也不會強做出頭鳥。
凝兒等的無聊,她乾脆靠在門框上坐了下來,聽到裡面不停歇的聲音,她開口道:「夫人,你別傷到自己,若是這些東西不夠你出氣,奴婢這就讓人從別處給你搬來些。」
夏清淺打碎最後一隻五彩瓷,聽到凝兒的話有些想笑卻笑不出的感覺。她轉身看著殿內滿地的狼藉,覺得心裡舒服不少。
凝兒將自己所有的重心都放在門框上,夏清淺打開門的時候她有些措手不及的往後仰去。
若不是被夏清淺及時攔著凝兒,凝兒不知道會出什麼丑相。
從夏清淺的腿上起來,凝兒一臉諂媚的靠近夏清淺,「不知道夫人還有什麼安排,奴婢一定會儘量滿足夫人的要求。」
「給我找件衣服來,我等會兒要去含章殿。」她說完就冷冷的向一旁的偏殿走去。
凝兒笑吟吟的準備去給夏清淺找衣服,既然夏清淺都已經要去找墨萱公主,那也就是說夏清淺已經消氣了。
可是當凝兒看到屋內的情景時,她還是沒忍住臉上的抽動。這滿地的瓷器碎片,她都不知道該怎麼下腳,蹦蹦跳跳的好不容易來到衣櫃前,都已經被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凝兒拿著衣服從裡面走出去,門前幾名宮女還沒有離開,她便吩咐下去:「你們幾個還不趕緊去將屋裡打掃乾淨,等會兒我有了空閒就去庫房取出一些東西重新擺上去。」
夏清淺也不是為了和凌徹鬥氣,她就是有些不喜這皇家的一切。當然總覺得那些費盡心思想要離開皇宮的妃子傻,可是現在想想當時是自己對皇宮抱有太大的希望,結果現實總是這麼讓人失望。
齡西宮的事情自然不會這麼快就傳到含章殿,夏清淺來的時候凌墨萱還在思考嫁衣的樣式,旁邊的秀春姑姑倒是不驕不躁的侯著。
夏清淺的來到對於凌墨萱無疑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她可還記得當初夏清淺自己設計的嫁衣,她也想要獨一無二的嫁衣。
夏清淺看到殿裡人就知道凌墨萱在做什麼,她直接坐在凌墨萱身旁:「嫁衣選的怎麼樣?」
「不太好,總覺得這些雖然驚艷,但不會給人特別難忘的感覺,三嫂你應該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麼樣的。」凌墨萱有些焦急的拉著夏清淺的衣擺。
按理說凌墨萱的婚禮是在明年,她可以不用這麼著急著定嫁衣,可是太后離宮之前曾經說過,如果她回來凌墨萱還沒有定好嫁衣,那麼她就不會參與到凌墨萱的嫁衣製作中去。
當時夏清淺的嫁衣可不就是太后和夏清淺的合力製作,凌墨萱自然不能失去了太后這個主力。可是按照太后的性子,若是她選的嫁衣不如太后意,恐怕仍舊不行。
昨天凌墨萱就已經和夏清淺說過這件事情,夏清淺當時心不在焉也沒有給凌墨萱提出什麼意見。
現在面前這個焦躁的凌墨萱讓夏清淺暫時忘記了自己的煩心事,她道:「你何必那麼認真的去對待皇祖母的話,她說那些話還不是為了讓你有些動力,你之前對待婚禮的態度宮裡誰不知道啊。」
夏清淺點破事實讓凌墨萱有些慚愧,她撒嬌道:「那三嫂到底幫不幫我吖?」
「當然要幫,只是你確定皇祖母要替你想辦法,卻還讓你挑選嫁衣是真的在考驗你的審美能力?」
凌墨萱瞬間就像被戳破的氣球,有些懨懨的說:「我也覺得皇祖母是在耍我。」從小她就知道這皇宮裡最大的狐狸不是父皇,而是皇祖母。
秀春姑姑還有別的事情,見凌墨萱始終拿不出一個主意,她忍不住開口:「那不如公主再和三皇妃商議一番,奴婢還有別的事情,若是公主下了決定,就派人去通知奴婢一聲可好?」
秀春姑姑是宮裡的老人,就連皇上都要給她幾分薄面,凌墨萱自然不會對她無禮,便道:「那姑姑就先回去吧,若是有了主意一定第一個去通知姑姑。」
等秀春姑姑離開,凌墨萱又道:「三嫂,我已經決定了,大不了就咱倆個來設計這個嫁衣好了,不然皇祖母就愛欺負人。」
夏清淺笑而不語,她才不要告訴凌墨萱當時她的嫁衣大部分都是她自己做的呢。
傍晚的時候太后和顧貴妃即將回宮,夏清淺就拉著凌墨萱一起去了宮門前等著。
這次太后沒有刻意通知宮裡的人,所以幾乎沒什麼人來等著,能夠來的也只有陳貴妃和淑妃。
陳貴妃和顧貴妃一向交好,她來這裡夏清淺沒什麼意外,只是她更加好奇淑妃的目的,究竟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四皇子。
夏清淺和淑妃沒什麼好說的,同她請了安就站在陳貴妃身旁。
凌墨萱和陳貴妃感情一向不好,現在自然也不是很想現在陳貴妃身旁,就跟著夏清淺站到夏清淺身後。
陳貴妃恬靜的臉上沒什麼意外的神態,看到夏清淺露出很和藹的笑意:「你怎麼也來了,這具體時間也沒有定,你在宮外也受了很多苦,現在在這裡等著恐怕身子會吃不消。」
「我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是剛回來就聽說您舊疾復發,也不知道現在怎麼了?」按照陳貴妃的妃位夏清淺本不應該去探望她,但是畢竟陳貴妃和顧貴妃感情深厚,她回來的第二日就去了陳貴妃那裡,那麼也不是聽說,而且親眼見過。
陳貴妃意味深長看了一眼夏清淺身旁的凌墨萱,她當然知道夏清淺是什麼意思,但是她現在已經看開了很多,便道:「已經好了不少,不然今天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凌墨萱有些心亂,她知道自己和陳貴妃的感情需要改善,可是她就是踏不出那一步,她生怕自己的一腔熱血再被陳貴妃無情的打回。
「那就好,剛剛我和墨萱在含章殿挑嫁衣的款式,只是墨萱一直拿不定主意,您若是有時間,不如找個時間也給拿拿主意。」夏清淺這兩輩子都沒有體驗過有母親的感覺,自然是不留餘力的去想要緩解凌墨萱和陳貴妃的關係。
凌墨萱心裡越發的凌亂,夏清淺剛說完她就快速說了一句:「不用了,剛剛不是說了等皇祖母的意思。」
縱然陳貴妃再怎麼看淡,可是凌墨萱說話的時候她還是會心裡難受,她咽下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同意,露出得體的笑意,只是眼中的失落還是被一向粗心的凌墨萱看出。
凌墨萱也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她看到陳貴妃這幅樣子自然也不好受,便解釋:「我的意思是先等皇祖母拿主意,然後後面的具體我們可以一起商議。」
陳貴妃本來都已經失望,聽到凌墨萱的提議眼睛都講了:「那沒問題。」
夏清淺鬆了口氣,剛剛凌墨萱說拒絕的時候,她都想把凌墨萱給扔出去,好在凌墨萱也不傻,也知道回頭來給陳貴妃解釋。
往日陳貴妃和凌墨萱相遇關係已經惡劣的只說請安的話,今日凌墨萱也開始認真的想要去改變這種關心,因為她不知道如果自己一直這樣,那麼明年出嫁之後,她恐怕就真的沒什麼機會去改善他們母女的關係。
夏清淺最想要看到的無非就是這般,她安靜的在一旁,聽著凌墨萱有些彆扭的和陳貴妃溝通。
天色慢慢黑了下來,這時才依稀聽到馬車的聲音?
凌墨萱和陳貴妃交談有些累,聽到這個聲音都想要歡呼了,她笑道:「皇祖母可回來了。」
就連陳貴妃等了這麼久臉上都有疲憊的神態,更別提夏清淺和凌墨萱這兩個沒什麼耐性的人。
淑妃就在她們身旁,可是她們都沒有絲毫提起過淑妃。淑妃已經夠受氣的,好不容易聽到太后即將回來,她還沒有動彈,凌墨萱就已經拉著夏清淺向已經停下的馬車走去。
淑妃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也跟著走去,路過陳貴妃的時候還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陳貴妃沒有吭聲,而是冷眼看著淑妃走去。看來淑妃這麼久確實越來越沒有頭腦,居然忘記了太后最不喜的是什麼。凌墨萱和夏清淺是小輩,她們兩個著急的過去只會讓太后高興這些小輩的孝順。但如果是妃嬪擠過去,只會被太后當做有心機的女人嫌棄。
而淑妃在後宮裡也算是自成一派,偶爾還更加偏向皇后那邊,所以陳貴妃自然不會幫淑妃的,她等著看戲都還來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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