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懵逼的賬房。
方正一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徑直走進倉庫尋了個背人的地方。
此時倉庫里堆滿了金銀,而且這裡採光比銀庫好太多,金屬光澤更顯得奪目了幾分。
方正一靠在銀堆上,向謝閒問道:「這幾日呂家的賬本研究的怎樣了。」
謝閒搖頭:「賬本不全,只是近一年的賬,而且上面並沒有關於私鹽收入的記載。」
聽事情沒有進展,方正一不免有些煩躁:「淦!怎麼這麼賊!狗日的藏的真是好。」
「老爺別急,白銳他們不是還在搜呂府嗎?畢竟宅子太大,少不得還得搜幾天,不可能沒有線索的。」
方正一隻能無奈點頭。
呂家都被自己平推了,他倒不怕問題解決不了,現在這種情況找到根上也只是時間問題。
「錢德勝找到了嗎?」
「沒,咱們的人一直在找,還沒找到。」
「媽的!這老東西屬土撥鼠的?讓他找地方藏著,藏到現在自己人都找不著?別是死外面了!」
一想起這事方正一有些頭大。
自己這手下多少都有點毛病,派到吳王府的探子也是不見人影,不知道跑哪去了。
都特麼快一年了吧....
「罷了!繼續找吧,反正咱們這邊時間還長。你那邊案子審的怎麼樣了?」
聽方正一這麼問,謝閒也倍感頭疼:「還算順利,有幾個百姓狀告衙役聯合呂家毆打百姓。」
「但是這幾個衙役我派人查過,是當初跟著咱們一起拿下汪潛,在銀庫取了銀子的。」
「而且這夥人拿了銀子之後就從衙門離開回家享福了,這怎麼判?貿然處理恐怕其他那些官兵差役會恐慌啊!」
方正一嗤笑道:「不幹了?混日子的人不是我兄弟,把銀子追回來,然後公事公辦,低調著點就好!」
「行啦,回去幹活兒吧,現在呂家跟汪潛的罪狀已經夠厚了,但剩下告狀的百姓也不能扔著不管,弄個漂亮收尾,案子查完,咱們就打道回府!」
......
回到堂上,方正一先是呷了口茶水,高聲道:「下一個!」
片刻後,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屋內,往地上一跪,訴苦道:「學生回飛,見過大人!」
「有功名在身為何下跪啊?還有...有回這個姓么?本官還是頭一次聽說。」方正一突然升起一絲興趣。
回飛哭訴道:「學生每次來官府他們都讓我跪的...學生本不姓回,姓呂!」
「呂家的七少爺說學生不配姓呂,便把學生的姓給改了!連現在在冊的戶籍上也是姓回...」
「學生愧對父母!愧對祖宗,懇請大人幫學生改為呂姓!」
方正一扭頭朝一旁的書吏問道:「這呂家七少爺多大了?」
書吏有些想笑,解釋道:「大人,呂飛在城中也是小有名氣,酷愛寫書卻鄉試屢試不中,至今一直是個秀才,那呂家七少爺當年只有十二歲,知道此事便把他姓給改了,如今已過了兩年了。」
「呂飛..行!本官知道了,這就找人幫你改回來,一會兒先別走,本官派人陪你去牢裡找那個七少爺,你抽他二十個耳光讓他長長記性!退下吧,下一個!」
呂飛聞言大喜,連磕了三個響頭:「謝青天大老爺!學生還有案情要告!學生半生寫書,耗盡家資讓印坊幫學生印書,可是呂家卻不許,到現在書也沒印上,印坊不退錢學生這錢也就打了水漂!請大人為我做主!」
說罷,呂飛還從懷中掏出一本書捧了上去。
方正一樂了,難得碰上個輕鬆有意思的案子。
接過呂飛的書一看
「...只見森林中迷霧叢生,張生一時迷了方向...忽見美女相迎..玉腿如林,張生情迷..肚兜紛紛灑落,一夜春宵。」
方正一看看書,又看看呂飛。
難怪這傢伙考不上,琢磨寫這種小黃書能考上見鬼了。
純讀書人意淫,不過氛圍還可以,有點內個意思!
「一夜春宵前面呢?細節呢?!」
呂飛張著嘴,訥訥道:「都在裡面了,再細豈不成了禁書?」
方正一臉一拉,把書丟了回去,怒斥道:「沒有天賦就不要學人家寫書!本官找人查實了印坊欠你銀子後,自會命他們歸還,滾蛋!下一個!」
呂飛灰溜溜的走了。
接著門口出現了兩個身影,一老一少。
方正一見了老的,頓時氣樂了:「錢德勝!你跑哪去了!一群人找你都找不到!」
說起這茬他就來氣,不止是找不到。
水依白就錢德勝這一個老熟人陪著她了,找不到人整日擔心,做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弄的方正一很不爽。
眼前來人正是錢德勝!身邊伴著的是弄玉。
錢德勝尷尬一笑,解釋道:「老爺,我連夜買了個民宅躲起來,這幾日都在傳呂家被抄了,我也沒敢信...觀察了幾天才出來。」
既然人回來了,那就是好事,方正一也不多做糾纏,問道:「你身邊那個是?」
「啊!這是謝閒的姘頭,呂家送的!」
弄玉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接著柔柔弱弱道:「大人,奴家也有冤屈要告!」
接著一手指向錢德勝:「他這幾日強綁了民女,不讓民女出門,欲對奴家行不軌之事!奴家不從還想拿刀劃我的臉!」
「奴家剛才聽出來了,他是您的人,但是您既然扳倒了呂家,奴家相信您是剛正不阿的好官,一定會秉公處理!」
弄玉被綁了幾天,一肚子怒火已經快炸了,今天算是不吐不快!
錢德勝一張老臉憋的通紅。
他確實綁了這娘們幾天,也用刀威脅過她,可萬萬沒想到沒想到她在這誣告自己一手。
誣告也就算了,你說我一個太監想強暴你...
方正一饒有興致的看著倆人,對弄玉心中升起敬意,抬手便鼓了兩下掌。
這女人不一般,膽子大,撒謊一點不帶臉紅的。
"好!本官一定秉公處理!來人!帶到後院重閹!」
「我...我冤枉啊!老爺!」錢德勝大吼。
確實冤枉..此刻這世界上已經沒人比他更冤枉了。
堂內的差役基本上都是自己人,門清的很。
忍著笑將錢德勝拖到了後院。
弄玉眼裡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跪倒在地:「多謝大人!奴家還有一事要告!」
「請講。」
「我要告謝閒對我始亂終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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