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慕容帆的親信李肅來了一趟,被靈柏擋在了門口,「我們姑娘不是你想見就見的。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李肅急了,「我是奉了慕容將軍之令來的,有要緊的事找姑娘。」
「那稍等吧。」
足足晾了李肅半個時辰,靈柏才將人請了進來,李肅站在二門口,「還請姑娘屏退左右。」
「靈柏不是外人,有什麼話直接說吧。」魏姎神色淡淡,耐著性子盤算賬本。
李肅猶豫了片刻,看了眼靈柏,靈柏側過身沒理會李肅。
「姑娘,將軍病了。」
魏姎故作驚訝,「怎麼好端端病了,是不是被氣著了,我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不易動肝火的。」
「得了什麼病,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只盼著姑娘能去一趟城裡,探望將軍。」
「我一個小姑娘只會給人療傷,治治小毛病,怎麼敢去醫治慕容將軍,折煞我了,李副將還是另尋名醫吧。」魏姎很快收回目光,低著頭又開始盤算。
李肅蹙眉,這怎麼和自己想的不一樣,難道不該是魏姎擔心著急,恨不得馬上就去給慕容帆看病嗎,怎麼會這樣冷淡?
「姑娘謙虛了,將軍是個糙漢子,哪說的上金貴不金貴的,再說將軍也很惦記姑娘呢,姑娘還是行個方便去一趟吧。」
這話就有些露骨了,光天化日之下說這個,極容易讓人產生誤會,魏姎眉頭緊皺。
「李副將慎言,姑娘是殿下的管事,沒有殿下允許,怎敢輕易離開,若是慕容將軍真有個什麼好歹,李副將應該去求殿下,而不是在姑娘這裡胡攪蠻纏。」靈柏沒好氣的斥責。
被一個丫鬟斥責,李肅臉色漲紅,看了一眼魏姎,不是都說好了嗎,三個月以後慕容帆娶魏姎做平妻,怎麼不認賬了呢。
「姑娘是殿下的救命恩人,殿下怎麼會責怪姑娘呢,只是去一趟,一來一回也耽誤不了多久,況且救人要緊,殿下如今又不在府上,我也是沒法子了,才找到姑娘這。」
李肅為難的看向魏姎。
魏姎寫下最後一個字,吹乾了墨,用鎮紙鎮著,緩緩站起身,「靈柏,備馬!」
「姑娘?」靈柏愣了。
「備馬!」
拗不過魏姎,靈柏還是應了,不情不願的去備馬,經過李肅身邊時狠狠的瞪了一眼李肅。
李肅摸了摸鼻尖,佯裝沒發現。
匆匆交代了一番,魏姎上了馬車,靈柏要跟著去,魏姎將她留下,「好好看著府上。」
「是,姑娘。」
坐在馬車裡,魏姎默默盤算著時辰,經過一片小樹林時,忽然湧出一大片侍衛,包圍了馬車。
「大膽,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也敢來邊城地盤上撒野,不自量力!」李肅冷著臉,拔出刀,故作要廝殺。
半個時候後,李肅帶來的人全軍覆沒,除了李肅還剩一口氣,李肅眼睜睜的看著馬車被奪走。
出了樹林,臨安摘下黑巾,「姑娘沒有被嚇到吧?」
「無妨,殿下那邊都安頓好了嗎?」
「姑娘放心,兩個時辰後殿下就會去一趟南城正大光明的要人,屬下護送姑娘上路。」
魏姎點點頭,「走吧。」
接下來就是日夜兼程的趕路,偶爾也會收到關於蕭湛的消息,很快進入南梁邊界,一路炒著小路狂奔,幾乎是馬不停蹄,每隔兩日就會換一次馬,加快了行程。
緊趕慢趕終於在一個多月以後來回到了女庵,碧紅和碧青早早就守在女庵里,一看見魏姎,眼眶都紅了。
「小姐。」
魏姎擠出一抹蒼白的微笑,連日趕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外面怎麼樣?」
「奴婢稱小姐在閉關抄寫經書,任何人不得打攪,來接人是顧尚書,顧尚書也沒為難奴婢,不過奴婢瞧著,這兩日有些不淡定了,估摸著是等宮裡的消息。」碧紅說。
「顧尚書?」
顧德妃的父親親自來接人,魏姎忍不住笑了,「來之前可沒這麼大殊榮,倒是今時不同往日了,隨他去吧。」
「小姐,奴婢去準備熱水。」
泡了個熱水澡,解除渾身的疲乏,倒頭就睡著了,實在是太累了,這一覺就睡到了次日中午,是被吵醒的。
「顧尚書,小姐還沒抄寫完呢,不見任何人。」碧紅拔高了聲音,擋在了顧尚書的面前。
「皇上有令讓魏小姐儘快回去,至於經書,我已經著人代抄,你還不快讓開!」顧尚書冷著臉呵斥。
「可是……」
「碧紅,休要無禮!」魏姎站在門檻上,一襲素色長裙越發溫順,擰著眉看著碧紅,「怎麼這般不懂規矩,竟對顧尚書無禮,還不快向顧尚書賠罪。」
碧紅衝著顧尚書彎腰,「請顧尚書恕罪。」
顧尚書看見魏姎就活生生的站在眼前,稍鬆了口氣,他已經來了半個多月了,將整個女庵把守的很嚴實,魏姎絕對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冒出來。
所以,是真的在抄寫經書。
「魏小姐嚴重了,時候不早了,趁著天還亮,咱們可以上路了。」顧尚書態度還算不錯,對魏姎很客氣。
魏姎點頭,「你們兩個快去收拾。」
「是!」
一個時辰後,魏姎坐上了馬車往京都城方向趕回去,揉了揉眉心,剛緩過來的疲乏,又開始折騰,不過不似上個月那樣趕路,這次是走走停停,走的都是官路,遇到客棧就會停下歇一陣,吃飽喝足才能繼續趕路,夜裡也不會宿在馬車裡。
這一晃就是一個多月,終於抵達了京都城,時隔一年多再回來,京都城還是老樣子,人來人往。
「姎妹妹!」
明瀾站在門檻上,對著魏姎揮揮手,魏姎詫異的看向明瀾,「你怎麼來了?」
「知道你快回來了,日日來等你,可算是盼回來了。」明瀾衝著魏姎眨眼,「一年多不見,個子長高了不少,人也漂亮了,險些都認不出來了。」
魏姎沒好氣的斜了眼明瀾,「哪有你說的這般誇張。」
「快進去吧,魏伯父和郡主都在等你呢。」
魏姎點點頭,腳步加快往裡走,多久沒有看見父親母親了呢,心裡始終記掛。
廊下坐著一名男子,大約四十來歲,溫文儒雅,正伸長了脖子朝著外面瞧,見著了魏姎,頓時欣喜。
「小七!」
魏姎的眼淚奪眶而出,直接跪在了男子腳下,「父親!」
那個從小寵愛自己的父親竟已經生了銀絲,足足十年不見,魏姎還清楚的記得當年的魏懷瑾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多少名門貴族家的小姐瞧一眼都會臉紅。
「小七。」
詠陽郡主手裡端著一盤新做的糕點,是魏姎最愛的栗子糕,搭配一碗牛乳茶。
「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哭上了,快起來。」詠陽郡主笑著說,將盤子放下,扶著魏姎站起身。
魏姎看著魏懷瑾坐在椅子上不動分毫,心裡倏然咯噔一沉,有些不解,「父親?」
「腿疾犯了,有些疼不便站起來,否則父親一定要帶你出去逛一逛,騎馬打獵,想去哪裡就去哪。」魏懷瑾笑的風輕雲淡,並不以為然。
魏姎指尖緊攥,她不知道不在的這段時間,府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坐在椅子上,吃著熟悉的栗子糕,又喝了牛乳茶,魏姎才恍然是真的回家了。
郡主府的奴才比之前多了,好些個不認識的生面孔,就守在廊下,垂著頭不語,可瞧著又和普通奴才不一樣,魏姎這才沒多說什麼。
「母親,我回去換件衣裳,稍晚些再過來陪父親母親用膳。」
詠陽郡主點點頭,「去吧。」
原來不止是正廳多了不正常的奴才,就連她的院子,也多了七八個奴才。
「奴婢見過七小姐。」
行禮的嬤嬤自稱李嬤嬤,不苟言笑,「七小姐剛剛回府,想必是累了,不如先沐浴更衣,歇息片刻。」
「嗯,讓六月來伺候。」
進門後,院子的布置和之前並沒有什麼區別,等了片刻,六月才來了,小丫鬟清瘦了不少,見著魏姎的那一刻沒繃住哭了。
李嬤嬤一皺眉,六月嚇得立馬跪在地上,「奴婢該死,奴婢犯了大忌諱,還請小姐處罰。」
魏姎瞧著心疼,挺活潑的一個小丫鬟,她不過出去一年罷了,怎麼變成了這樣?
「下不為例!」
「多謝小姐。」六月緩緩站起身。
魏姎瞥了眼李嬤嬤,「我要沐浴了,嬤嬤出去吧。」
李嬤嬤看了眼六月,又看了眼冷著臉的魏姎,識趣的點了點頭,「是,奴婢就在門口,小姐若是有什麼缺的,或是這丫鬟伺候不好,奴婢給您換個機靈的。」
待人走後,魏姎拉著六月,壓低了聲音,「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六月抽抽噎噎,好一會才說,「小姐走後,皇上就派了一批人來守著郡主府,大多是李嬤嬤那樣的,將府上原本的奴才都趕走了。」
果然和她猜測的差不多,是南梁帝的意思!
「別怕。」魏姎拍了拍六月的肩膀,又問,「父親的腿是回來之前傷了,還是回府之後傷了?」
「國公爺回來後一個月犯了腿疾,太醫只說讓國公爺好好休養,別無他法,原本府上的奴才是不允許出府的,只有皇上賜下來的人才可以出府。」
魏姎緊繃著臉,點點頭。
沐浴後,門口忽然傳來了消息,魏姎換了一身衣裳站在門口,瞥了眼李嬤嬤,「何事喧譁?」
「是碧紅和碧青兩個丫鬟不懂規矩,外頭來的,不知道怎麼伺候小姐,小姐身邊已經有了六月一個大丫鬟了,這兩個就不必再留了。」李嬤嬤不咸不淡的說。
看著李嬤嬤,魏姎莫名覺得蘇姑姑也挺可愛的,這李嬤嬤才是個厲害角色。
「啪!」
魏姎抬手就給了李嬤嬤一巴掌,「放肆,我這個做主子的還沒開口,哪輪的著你在這裡說三道四,擅自替我處置丫鬟!」
李嬤嬤愣住了,待反應過來時就跪在地上,「小姐消消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奴婢只是想親自調教兩個丫鬟,等兩個丫鬟懂規矩了,再放到小姐身邊也不遲。」
「宮裡出來的奴才都這般欺主麼,哪個主子教你的,如此不懂規矩,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報上名來,回頭我倒要問問。」魏姎可沒慣著李嬤嬤,下頜一抬,眸中儘是凌厲。
李嬤嬤早就聽說過魏姎難纏,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小姐哪裡話,奴婢已經是國公府的下人了,哪和宮裡還有半點關係,小姐消消氣。」
李嬤嬤語氣平淡,沒有半點埋怨之意,越是這樣的人越是難纏,魏姎又問,「碧青和碧紅人呢?」
李嬤嬤衝著一名婢女使了個眼色,很快碧紅和碧青被帶上來了,碧紅跪在魏姎膝下。
「求小姐做主啊,奴婢向來收管小姐的珠釵首飾,剛才一進門就被李嬤嬤的人給扣下了,執意要搜身,她們人多勢眾,奴婢護不住,丟了五萬兩銀票和三支珠釵,求小姐責罰。」
碧紅衝著魏姎砰砰磕頭,李嬤嬤眼皮一跳,不蹦泰山的臉色終於變了,「你胡說,我什麼時候搜過你身上的東西了?」
「小姐,奴婢親眼瞧見的,碧紅不小心露了財,李嬤嬤便讓人攔住了奴婢和碧紅,說是奴婢們不懂事,不適合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奴婢句句實話,沒有半句假話,求小姐做主。」
碧青也跟著哭訴,一起指證李嬤嬤。
李嬤嬤鐵青著臉,「小姐,她們二人是在污衊奴婢,奴婢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李嬤嬤能不能做出這種事我又如何得知,李嬤嬤才到我跟前第一日就把我兩個丫鬟扣下了,這是事實,僭越處置這是其二,連主子都敢欺負,何況兩個丫鬟。」
魏姎居高臨下瞥了眼李嬤嬤,神色不善,李嬤嬤臉色微變,竟不想直接被人捉住了短處,一上來就給了個下馬威。
李嬤嬤深吸口氣,「若是有人敢拿了小姐的東西,一搜便是,若是查到了絕不輕饒。」
「如何不輕饒?」
「杖打三十。」
魏姎滿意的點點頭,「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