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里,某人眨巴著俊美的大眼睛無辜的望著對面淡淡的盯著他的絕色少女。
「清清……」發現清清沒有絲毫心軟的趨勢之後,容瑾公子失望的撇撇嘴果斷的放棄了賣萌的行為,「清清,我錯了。」
沐清漪冷笑,淡淡道:「不敢,九公子算無遺策怎麼會有錯?」
「清清,我錯了。」容瑾絲毫不顧及天闕城主的威嚴,直接撲了過去扒拉著沐清漪不肯放手,「清清,我錯了……」
旁邊侍立的丫頭們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早就習慣了城主大人冷酷邪魅陰鷙殘忍的一面,突然出現這樣一個會撒嬌的城主,真的讓人有些承受不住啊。
看著某人死皮賴臉的眨巴著眼睛,沐清漪無奈的嘆了口氣,對眾人揮揮手示意她們退下。丫頭們紛紛鬆了口氣,如獲大赦一般的沖了出去。誰知道等城主恢復正常之後會不會殺了她們滅口啊?
「清清。」容九公子可憐巴巴的望著沐清漪,完全沒有在外人面前的霸氣冷酷。沐清漪嘆了口氣,挑眉道:「九爺,請告訴小女子,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回到天闕城,於情於理容瑾都該親自上門探望梅家的老太爺和老夫人,但是容九公子不但沒有,甚至連派人傳個信問個好都沒有。今天還故意將她一個人丟在城主府里,分明就是想要她跟梅太夫人對上。
她自然是不怕梅家,但是沐清漪實在看不出來,她跟梅家對上了對容瑾到底有什麼好處?須知,梅家到底是容瑾的親外祖家,如果容瑾真的對梅家太過絕情了,難免會給人留下一個冷酷無情的印象。雖然現在容九公子在外面給人的印象也沒有好到哪兒去。
容瑾扶著沐清漪的椅背坐在扶手上,淡淡道:「沒有想幹什麼啊。清清要掌握住整個天闕城,無論如何都是繞不過梅家的。既然早晚都要對上,現在對他們那麼客氣幹什麼?早幾年我剛剛接掌天闕城的時候,外祖父就暗示梅家可以幫我,要我將掌管天闕城的權利交給他們了。」
「那又有什麼不對?」說到底,整個天闕城裡也只有梅家跟容瑾有關係。那個時候容瑾才年方十二,梅家要幫容瑾應該是好事才對。
容瑾冷笑一聲道:「若是那個時候我將權利交給了他們,你以為現在天闕城還能由得了我們做主麼?只不過外祖父這幾年身體也不太好,舅舅對此卻不感興趣,我就一直沒有理會他們。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外祖母便對我心存芥蒂。我也是從那時候才明白,這世上…即使是血緣親人也是靠不住的,靠什麼都不如靠自己。」
沐清漪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這麼說我還該感謝九公子的信任了。」容瑾一笑,愉悅的蹭了蹭她柔順的髮絲,笑道:「清清是不一樣的。」
「所以,你想要我打壓梅家?」沐清漪問道。
容瑾嗯哼了一下,淡淡道:「雖然這些我也能做,不過以後天闕城的事情大多還是要清清來處置。所以,立威是很重要的。只要清清能夠完全的收復七星堂,理順了天闕城裡這些亂七八糟的人事關係,以後在天闕城裡便沒有人再敢不尊清清的意思了。萬一以後清清要一個人呆在這裡,我也放心一些。」
沐清漪點頭道:「我知道了。」不得不說她確實被容瑾說服了。雖然有些為他和梅家的關係憂心,但是這世上也確實並不是所有的親人都會相親相愛的。既然容瑾選擇了放棄他們,她也不會多說些什麼。
見她點頭,容瑾臉上的笑容也燦爛起來,笑眯眯道:「那輕輕不生氣了麼?」沐清漪給了他一個假笑,「你說呢?」
容瑾頓時有些蔫了,想了想眼前微微一亮,摟著沐清漪道:「清清想不想知道本公子今天幹什麼去了?」
沐清漪揚眉,「九公子想說了?」
容瑾笑道:「何止是想說,本公子可以帶清清去瞧瞧。不過…我可不確定清清會不會喜歡。」
沐清漪含笑道:「我拭目以待。」
容瑾果然是說話算話,中午用過膳之後便帶著沐清漪一匹馬飛騎出城去了。從華國到西越一路上沐清漪雖然也學會了騎馬,但是面對天闕城這樣複雜盤桓的地形卻還是無能為力,只得任由容瑾興高采烈的摟著自己騎上同一匹駿馬在山林間奔馳。
西越本就多山林,天闕城能夠隱藏數百年而不為人所知,不僅是因為地勢險要隱蔽的緣故,更是因為周圍數百里都是茂密的山林幾乎杳無人煙。穿梭在山林中,不是還可以看到許多飛禽走獸,仿佛完全不怕人一般的漫步著。這裡顯然是野生的禽獸的樂園,而不是尋常人類敢於隨意踏足的地方。
但是騎著馬帶著沐清漪的容瑾卻顯然並不是尋常的人類。沐清漪一直總覺得容瑾像是一柄會傷人傷己的劍。但是到了這裡她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絕世名劍,悠然的穿梭在山林中的容瑾斂去了往日的偽裝,整個人就仿佛一把浴血橫空的絕世名劍。就連周圍的飛禽猛獸見了也避之不及,唯恐被殺氣所傷。
靠在容瑾懷中,一邊欣賞著兩邊急速後退的風景,沐清漪在胡思亂想中慢慢的睡了過去。
容瑾一邊策馬而行,一邊低頭看到靠在自己胸前已經熟睡的絕美少女,冷酷的俊美容顏上勾起一絲淡淡的微笑。
「這樣還能睡得著,清清真的不怕我麼?」當他真正的氣勢外放的時候,幾乎就跟他發病的時候一般周圍十尺之內無人敢進。就是號稱對他一心一意寧死不悔的梅映雪一旦看到他這樣的時候都會立馬逃得遠遠的。但是清清卻能在他懷中安穩入睡,這是不是說,清清也跟他相信她一樣的相信著自己呢。
「清清……你不能離開我。」
沐清漪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懸崖邊上,藍天白雲,四周碧綠的樹林還有草地上百花盛開,竟半點也沒有秋日的蕭瑟。最重要的是,躺在地上的她居然還感覺暖暖的。
「呵呵,清清醒了麼?」下面似乎微微震動了幾下,傳來容瑾低沉的笑聲。沐清漪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自家趴在容瑾的胸膛上睡著了。身上還披著一件淡青色的披風,難怪在這高山之巔這接近深秋的季節竟然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連忙坐起身來,剛剛睡醒的嬌顏染上了一絲淡淡的紅霞。容瑾看的不由得一呆,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個淡淡的吻,「清清睡著了真是可愛。」
「容瑾!」沐清漪咬牙切齒,奈何是她自己不爭氣睡著了,容瑾這樣的性子不占便宜簡直就是天理難容。
「好了,清清。剛睡醒就發火可不好。瞧瞧,可好看?」容瑾連忙轉移話題道。抬眼望去,雖然已經是秋季但是山林里依然是鬱鬱蔥蔥絲毫不見蕭條之色。他們所在的正好是一處像樣的懸崖,懸崖的草地上開滿了一簇一簇顏色更衣的菊花。雖然並不是什麼名貴品種,只是尋常的山野小花,但在此時此地看來倒是比那些嬌貴的名品更具幾分趣意。
「好漂亮。」沐清漪輕聲嘆道。她生在華國京城,長於丞相府邸。即使偶爾出遊又何曾見過如此美麗的山野景致。沒有精雕細琢的匠氣,沒有帝都的富貴,確正是這一份完全自然純樸的景致更加讓人流連忘返。
見她喜歡,容瑾臉上的笑容更甚。起身走到旁邊的花叢便,仔細的挑選其中開的最美麗的花朵一一採摘下來。
沐清漪先是看著容瑾認真採花的模樣莞爾一笑,容九公子那一身低調卻奢華的黑色錦袍,還有那俊美的不是凡人的容顏總是給人一種與這樣野趣的小花兒格格不入的感覺。看到他蹲在地上採花更是讓人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等到容瑾笑眯眯的捧著一束五顏六色的花朵往她跟前走來,沐清漪才突然醒悟過來他想要幹什麼,一時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了。剛剛睡醒雙腿還隱隱有些發麻,竟連起身離開都做不到。只得瞪著一雙美眸警告他不許靠近。
容瑾卻恍若不見,面帶笑容的走到她跟前將花兒塞到她的手中,「清清,好看麼?送你。」
沐清漪有些無措的捧著花束髮呆。並不是沒有人送過她花兒,但是曾經那些人送的花無一不是難得一見的稀有品種,用更加精緻的玉盆或瓷花盆種好了,弄得矜貴雅致的送到她跟前請她鑑賞。
這樣隨便栽了一把野花塞進她手裡的,卻是平生第一次。就像是…就像是還小的時候在城外玩耍聽到那些尋常的山野少年追求心儀少女的詔書。她曾經或許也幻想過有一個錦衣少年捧著一束鮮花塞到自己手中,但是那卻早已經是仿佛上輩子的事情了。
此時,高高的懸崖邊上,滿地的鮮花盛開。身側是蒼茫的雲海。俊美不凡的黑衣少年將一束野花塞到她手裡,面帶笑容的道:「清清,送你。」
不知為何,沐清漪突然覺得眼眶一熱,有什麼從裡面靜靜的流了出來。
「清清,你怎麼了?」看著突然流淚的少女,黑衣少年突然緊張起來了,有些慌亂的想要為她擦去眼角的淚珠,又仿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連忙一把搶過她手裡的花束,「清清不喜歡麼,那我扔掉便是了。」少年俊美的眼眸有些暗淡,揚起手想要將花兒往懸崖下丟去。
纖細的玉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沐清漪咬了咬唇角,從他手中搶過了花束,「這是我的。」
「清清喜歡麼?」容瑾呆了一呆,看著沐清漪小心的將花束整理好,小心翼翼的拿在手裡。容瑾立刻又高興起來了,「清清喜歡就好。」一抬手,花叢中一朵開得正艷的淺紫色小雛菊飛了起來,正好落在容瑾的指間。
容瑾小心的將小花兒簪在未施粉黛的少女烏黑的發間,很快又皺了皺眉,搖頭道:「這種小花兒不適合清清。下次我送給清清更好看的花兒。」他的清清是世間最美麗的姑娘,這樣小巧不起眼的花兒確實不適合她。清清更適合冰清玉潔的玉蘭,幽雅美麗的蘭花,
眼睛亮了亮,容九公子重新取過沐清漪手中的花束,在她驚異的眼神中飛快的將一捧野菊變成了一個五彩的花環,然後輕輕的戴在了她沒有首飾點綴只是以一根銀色的發呆挽起的發間,滿意的笑道,「這樣就好了。」
淡淡的夕陽下,美麗的少女白衣如雪,青絲如雲,精緻而美麗的五彩花環戴著發間,更添了幾分顏色,就仿佛九天之上落入凡間的仙女。
沐清漪呆呆的望著眼前對著自己溫柔淺笑的錦衣男子,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許久未有過的溫暖和柔軟。
容瑾,如果…我不愛你,必然也絕不會愛上任何人。
容瑾溫柔的望著眼前的少女,仿佛看懂了她心中的所想。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清清,這世間除了我,你誰也不能愛。
夕陽西下,終於有人想起了正事,「你帶我出來就是為了看這裡麼?」
哎呀,心情太好把正事給忘了。容九公子笑容愉悅的望著沐清漪。
扶著她站起身來,容瑾含笑道:「清清,抓緊我喲。」
沐清漪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容瑾已經摟著她一躍而起跳下了懸崖。被人摟在懷裡,沐清漪依然感覺到不停下墜的感覺,但是這種飛快墜落的感覺卻因為有了一個人的依靠而絲毫也感覺不到恐懼。
落地的時候,還有些眩暈的感覺讓她暫時無法離開容瑾的扶持。
「屬下等見過城主!」
幾個整齊而肅然的聲音傳來,沐清漪抬起頭望向旁邊,不遠處的平地上早就恭立著幾個穿著黑衣的青年男女,一看便知同樣也是天闕城的人。
為首的一個青年男子一臉笑謔的望著兩人,笑嘻嘻的道:「城主,咱們兄弟從午後一直等到太陽快落山了,還以為你們不下來了呢。」
沐清漪俏臉微紅,顯然這些人早就知道他們在上面了。只不過礙於容瑾的脾氣不敢上來打擾而已。容瑾冷哼一聲,淡淡的掃了眾人一眼道:「等我?我讓你們等了麼?果然還是太閒了吧?」
為首的男子臉色頓時一變,苦著臉懨懨的閉了嘴。城主什麼的最不好玩兒了,連開個玩笑都會遭到城主喪心病狂的打擊報復。不過…新來的未來的城主夫人似乎脾氣很好的樣子啊。
「屬下開陽,見過城主夫人。」
「屬下等見過城主夫人。」
沐清漪唇邊僵硬了一下,淡淡道:「叫我沐姑娘就行了。」
開陽揚了揚眉,看向旁邊的容瑾。一來是詢問城主的意見,當然其中也不乏「城主你怎麼還沒將人家姑娘拐到手呢」的意思。
容瑾掃了他一眼,淡然道:「聽清清的好了。」
「見過沐姑娘。」眾人起身道。
沐清漪敏銳的發現,比起天闕城裡的眾人即使在容瑾的高壓下還能心思各異,這裡的眾人顯然是聽話的多。對於城主突然帶了一個陌生姑娘回來並且宣布從此會成為天闕城城主夫人沒有絲毫的驚訝和排斥,仿佛這是天經地義的一半。另外,這些人的武功應該都很不錯,沐清漪雖然看不出他人武功修為的高低,但是這些人的臉上身無處不在的現實出他們都是習武之人的特質。若不是在這幽靜的群山深谷之中,沐清漪幾乎要以為他們是剛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將領了。
「這是什麼地方?」沐清漪有些好奇的問道,直覺告訴她,這裡才是容瑾最重要的秘密。
容瑾拉著沐清漪往前方走去,一邊笑道:「清清過去看看不久知道了。」
沐清漪點點頭,一邊不著痕跡的將頭上的花環取了下來。這五彩的花環是很好看,也很有趣。但是如果帶著去這玩意兒去見容瑾的許多屬下的話,沐清漪覺得還是算了比較好。但是拿在手裡又不忍心隨手扔了一時間到有些為難了起來。
容瑾含笑取過她手中的花環,轉身遞給身後的一個黑衣女子,淡定的道:「找個地方放好。」
「是,城主!」黑衣女子朗聲道,雙手捧著花環仿佛那不是一個普通的野花編成的花環而是價值連城的王冠一般。她可不敢嘗試如果不小心把城主吩咐要放好的東西弄壞了會是什麼下場。
其他人同樣驚訝的看著一臉淡定的牽著白衣少女往前走的自家城主。
城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了?
城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了?
城主…好像變得更可怕了!
被某人虐習慣了的眾人只覺得溫柔的城主大人比凶神惡煞的模樣更恐怖。因為城主的溫柔素來都以為著陰謀和令人髮指的陷阱。
「他們都很怕你?」沐清漪側首看著身邊的容瑾,含笑道。
容九公子覺得自己很無辜,「我只是偶爾鞭策他們上進一點而已,短短几年時間,把一群整天無所事事只知道吃喝玩樂等死的人調教成這個模樣,本公子也很不容易。」
所以,時間越短,成果越好,證明這群人確實是被某人慘無人道的折磨過。沐清漪理解的點了點頭。
總覺得清清對他有點誤會?容九公子有些茫然的想著。
總覺得未來的夫人是被城主騙過來的,城主夫人肯定不知道城主險惡的真面目。可憐有一個美麗柔弱天真善良的姑娘要落入魔掌。跟在後面的眾人再心中默默的同情著。
穿過了狹窄的山澗暗道,眼前頓時一片開闊。幾乎是一馬平川的地方讓沐清漪不得不懷疑他們是不是已經離開了西越西南,來到了地勢開闊的西越邊境上。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騎著千里馬,也不可能再短短的時間內到達西越邊境。
這裡只是一片在群山環繞中相對開闊平坦的盆地而已。遠遠地地方依然能夠看到四面環山的模樣,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自成一體的天地。寧靜的草地上還有許多牛羊甚至是馬匹在悠然的徜徉著。遠處的山腳下修建著許多矮小的房屋,還有許多穿著黑色衣衫的人在房屋前的草地上練武。
「這裡……」沐清漪驚嘆著。容瑾笑道:「清清現在知道當年冷天闕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裡修建天闕城了麼?這裡是一個有著天然屏障的世外桃源。無論外面如何的風雲變幻改朝換代,無論出動多少大軍,這裡永遠都無法被攻破。只可惜……」
沐清漪明了,只可惜聰明過人的天闕城第一代城主沒有想到,過度的與世隔絕讓天闕城沒有因為戰亂而毀滅,卻因為閉塞和毫無鬥志而漸漸衰落。
「你在這裡練兵?」沐清漪挑眉道。
容瑾有些無奈的皺眉道:「天闕城本身人口不多,外人更是不可能進來,只能是聊勝於無。」
「多少?」
容瑾抬手比出兩個手指頭,「精銳五千,特殊時候最多可以抽掉出三萬。」畢竟,天闕城的居民大多數都是習武的,只要稍加訓練,男丁幾乎都可以馬上上戰場。比那些徵調的普通百姓要強得多。
沐清漪安慰的拍拍他道:「知足吧,你那些兄弟除了莊王以外,大概連五百都沒有。」莊王也只是因為建威大將軍是他舅舅,才可能有機會染指兵權。西越帝可一點兒也不蠢,兵權全部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皇子們碰都別想碰,沒有兵權,再怎麼折騰也是白折騰。
容瑾傲然的輕哼一聲道:「如果出其不意,本公子叄萬大軍足夠在兩天之內攻破皇城。」畢竟,天闕城距離西越皇城實在是不遠。不知道如果讓西越歷代皇帝知道了當年跟他們搶天下的冷天闕的天闕城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會是一個什麼表情。
沐清漪毫不留情的打擊他,「然後被御林軍和皇城附近的駐軍前後包抄?」
「撲哧。」跟在他們身後的開陽忍不住噴笑,在被容瑾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後連忙咬著拳頭躲到了一邊。
這裡的建築並沒有天闕城的考究和壯觀,只是尋常的木製房屋而已。即使是接待容瑾和沐清漪的屋子也是一樣的,只是稍微大一些罷了。進了大廳里坐下,眾人再一次依次向容瑾和沐清漪見禮。沐清漪才知道那個黑衣女子名喚霍姝,竟然是天樞的副手,即使是武功除了容瑾以外在天闕城也能派前三,只是在天樞和開陽之下,與天權幾乎勢均力敵。
這樣一個女子,武功能力性情樣樣都在梅映雪之上,卻只能成為副手,也難怪連天樞和天璇都對梅映雪有些不滿了。
看到沐清漪打量著霍姝,容瑾挑了下眉道:「清清喜歡她?可以讓霍姝清清的隨身侍衛,倒是比無心要方便一些。」
「胡鬧。」沐清漪淡淡道。霍姝既然能成為天樞的住手,在座的眾人對她似乎也十分和睦,顯然能力不凡。這樣出色的女子只是做一個貼身侍衛卻是屈才了。
容瑾也不在意,看出沐清漪對霍姝十分敢興趣,便直接起身叫了開陽等人出門騎馬,卻留下了霍姝陪著沐清漪。
看著眾人離去,沐清漪有些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黑衣女子。論容貌霍姝或許要略輸梅映雪一籌,但是那有些冷淡卻有讓人覺得十分和煦的氣質卻是梅映雪不及的。這必定是一個十分堅強的女子。
梅映雪能夠成為搖光堂主,憑的是她是容瑾表妹的身份和梅家做後盾。但是霍姝成為天樞的副手,卻當真是憑著她自己的本事爬上來的。
此時單獨面對沐清漪,霍姝倒是有些緊張起來了。顯然是不太明白這位醒來的未來城主夫人留下自己卻不說話是要做什麼。微微皺了皺眉,方才問道:「不知…夫人有什麼吩咐?」
沐清漪莞爾一笑,掩唇笑道:「我跟容瑾沒有成婚,霍姑娘不必叫我城主夫人。」
霍姝勉強笑了笑道:「夫人就是夫人。」
沐清漪挑眉,有些疑惑的道:「你怕我?」不應該啊,沐清漪不太明白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能夠給天闕城高手前三的霍姝造成什麼壓力。
霍姝搖搖頭道:「沒有,只是…有點不習慣而已。」其實這當真不怪霍姝,身為女兒家又是天樞的副手原本霍姝應該是留在天闕城協助天樞打理事務的,現在卻在這裡跟開陽呆在一起,原因也很簡單——梅映雪看霍姝不順眼。
作為天闕城唯二出眾的女子,容瑾對霍姝素來比對梅映雪要好一些的。至少霍姝說話容瑾會聽,因為霍姝說的都是正事。但是梅映雪卻不這麼認為,不知道是那條筋不對,梅映雪認定了霍姝是自己的威脅,千方百計的刁難霍姝。容瑾長期不在天闕城,天樞雖然身為天闕城最高的管事,七星堂魁首,卻也不好任意處置梅映雪。只得將霍姝送到這裡來協助開陽。
因此,連其實跟容瑾壓根沒什麼關係的梅映雪都如此敵視她,也難怪霍姝在沐清漪面前小心翼翼的了。梅映雪刁難她她可以來這裡,梅映雪還沒有資格進出這裡。但是如果城主夫人也看她不順眼,霍姝就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裡了。離開天闕城?她從小在這裡出生這裡長大,她關心的掛記的人都在這裡,她怎麼捨得離開?
沐清漪也是極其聰明的人,看著霍姝擔憂有窘迫的神色,突然覺得自己悟了,挑眉道:「梅映雪刁難你了?」
霍姝有些驚訝的望著沐清漪,沐清漪淡淡笑道:「你不用擔心,我一般…不愛吃醋。」
霍姝一愣,沒想到城主夫人居然會這樣說話,回過神來也不由得笑了出來。沐清漪含笑看著她放鬆下來的神色,心中嘆道:真是個天真的好姑娘。
「夫人如此美貌,哪裡用得著吃醋。」霍姝俏臉微紅,低聲道。她說的是真心話,論容貌自己是拍馬也趕不上夫人的。就算自己是男人也會選擇夫人這樣的絕色佳人,這世上只怕還沒有女子有資格讓夫人吃醋。
沐清漪拉著她坐下來道:「都說了不用夫人夫人的叫了,都把我叫老了。我叫沐清漪,你隨意叫我沐姑娘還是叫名字都可以。」
「尊卑有別,還是叫沐姑娘吧。」霍姝恭敬的道。
沐清漪也不在意,想了想問道:「你當初怎麼跟著天樞的?」霍姝是個姑娘,而且據說文武皆通,按理所也應該跟著天權才對。
霍姝低聲道:「我的武功是天樞…堂主教的。」
「原來如此,連開陽都贊你的武功好,想必是真的不錯我。你可願接手搖光堂?」
「啊?」霍姝一驚,顯然沒想到沐清漪留下她居然是說這件事。雖然之前天樞一直想要廢掉梅映雪,但是搖光堂畢竟是七堂之一,並不是天樞這個魁首說廢就可以廢得掉的。至少天權就一直持反對意見。天璇跟天權關係最好,天權不同意,天璇雖然對梅映雪也沒好印象卻也不好表態。
沐清漪挑眉道:「怎麼?不敢麼?」
霍姝連忙搖頭道:「不是,只是搖光堂主……」
沐清漪淡然道:「你也該知道你們城主的心思,梅姑娘不適合這個位置,自然要換別的有能力的人來。你只告訴我,你願不願意接手搖光堂,有沒有能力做好就是了。」
霍姝眼神微閃,清秀的容顏上閃過一絲堅毅。起身單膝跪地沉聲道:「屬下多謝沐姑娘,必不敢辜負沐姑娘和城主的信任。」
沐清漪滿意的點點頭,將她拉起來的同時也將手中一塊令牌塞進了她手中。一塊通體漆黑的令牌上刻著北斗七星的圖案,其中搖光位置的那顆星上鑲嵌著一顆紫色的寶石,象徵著搖光堂主的身份。令牌背面,以古樸的篆體寫著天闕二字。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天闕城的搖光了。」
霍姝眼睛一紅,「搖光多謝沐姑娘大恩。」
這原本是她數年以前就應該擁有的,卻因為梅映雪的介入而落空。對於一個努力上進的姑娘來說,並不是沒有絲毫委屈的。這塊令牌不僅是對她的能力和努力的肯定,更讓她有了與她追隨的人並肩而立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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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俗氣的橋段,本宮居然差點自己感動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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