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鏡 第869章深山古宅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幽深的後山也格外寧靜，哪怕旁邊還有妖獸的存在，也沒有打破這裡的格局。

    一頭獵豹捕捉到了一頭羚羊，正打算拖到樹上美味一頓，突然從旁邊的一個大樹洞裡竄出來了一隻老鼠。老鼠人立而起，如貓般大小，獵豹眼中露出驚恐，剛要丟下羚羊逃跑，但是一道烏光混入黑夜中，獵豹已經倒在了地上。

    羚羊只是普通的羚羊，所以會被獵豹殺死，獵豹只是普通的獵豹，所以會被老鼠殺死，因為老鼠是妖獸。老鼠眼眸猩紅，它也正打算享受這一頓超級大餐，畢竟是妖獸，即使一頓吃下兩頭野獸，也不會撐著自己。但是它還沒有付諸行動，立即察覺到了空氣中湧來的一絲絲微弱的不安，老鼠生性警惕，抬起頭就打量著四周，聞著空氣中的味道，它發現危險來自頭頂的樹上，它剛想要躲進樹洞裡，一條黑影閃電般襲來，將它緊緊纏住，骨頭瞬間斷裂，然後被這條大蛇一口吞下！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老鼠到死前的一刻才想明白。而蛇在進食和消化時也相對比較放鬆警惕和脆弱，這條蛇才剛剛吞下老鼠，一個人走了過來，因為沒有看到它，一腳踩在了尾巴上。

    大蛇疼地立即直起身咬去，但是下一瞬間就被震斷了牙齒。

    「不好意思，我沒看到你。」來人正是林落天，他立即換上了鬼眼，然後說道，「現在換上了鬼眼之後，晚上的世界果然更加明亮了，但是也只有那幾種顏色，對了你牙齒沒事吧。」

    大蛇有些驚恐地後退了幾步，這個人類居然跟蛇說話？但是看起來像人，氣息又完全不像人。

    林落天有些自嘲地笑道：「我居然跟一條蛇說話，是因為跟狐狸待在一起太久了嗎，不過鬼應該可以跟這一類溝通吧，紅藥就是這樣做的……不過還是問一句，我正在找一個山洞，就在這附近，我有些不記得了，你知道嗎？」

    大蛇立即發出了幾聲奇異的叫聲。

    林落天雖然還是聽不懂，但是卻知道是什麼意思。

    「哪個山洞啊，確實有些不太記得了，你知道前些時日有一群妖獸在追兩個人吧，然後後面又有一頭更厲害的妖獸出現，那兩個人類也在那裡消失了，你知道那裡嗎，可以帶我去嗎。」

    大蛇哪敢不聽，立即就在前面帶路。

    「多謝了。」

    以鬼眼看世界，在鬼眼中，人、鬼、妖獸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一種生命，當然這不是普通的鬼的感受，因為紅藥是魔，所以才有這樣的感受，而林落天身上也有魔的氣息，所以也才有這樣的感受。

    不一會兒，大蛇帶著林落天來到山洞前，然後就徑直走開了，看來十分害怕林落天。為了防止遇到危險，林落天還是保持著鬼眼，然後走進了山洞，雖然上一次他沒有仔細看，但是這一次以鬼眼看去，這裡跟之前完全就不同。

    之前的山洞，並不是很大，裡面除了亂石就是一個寒潭，但是現在以鬼眼看到的山洞，十分之龐大，或者說已經不叫山洞了，他似乎都走進了另一個地方。他的面前有一個宅子，宅子上有陰宅二字，表示這宅子的身份，而在門前還有兩尊石獅子，兩尊石獅子似乎在看著他，明明眼珠子沒有動，但是卻感覺視線一直牢牢鎖定著他。

    就在這時，兩尊石獅子真的活了，化作了一紅一藍。

    左邊的藍石獅子道：「此處陰宅，活人免進。」

    右邊的紅石獅子道：「此處陰宅，活人免進……你可要進？」

    「要。」林落天輕聲說道，他目露奇異，這事還真的挺怪異的，他不過是進來拿回那株花，怎麼就碰到這麼奇怪的事了。

    兩頭石獅子立即道：「請進。」

    陰宅大門開啟，林落天也邁步走了進去，看來鬼也還有鬼的好處，若是他不是以鬼的樣子來這，而活人免進，估計這兩個石獅子還要先殺了他才能進去。

    走進陰宅後，沒多久林落天便看到了那株花，但是此刻那株花居然被栽在了一片花園中，不過不知道是這株花的周圍不能再盛開其它花，還是這裡本來就沒有花，也就只有那一株。

    「這朵花該不可能是自己把自己栽進去的吧，但是如果不是，難道這裡還有其它人？不，活人免進，難道這裡還有其它鬼？不，這朵很厲害，紅藥都說了，沒準還真是它自己把自己栽了進去。不過既然花還好好在這裡，這裡又這麼奇異，我或許可以四處看看，反正我現在也算是一個鬼，應該沒有問題吧。」

    確實沒有問題，但是林落天現在沒發現的是，他現在越來越依賴鬼眼中的世界，越來越不排斥變成鬼，越來越喜歡做鬼！

    在陰宅里四處遊蕩著，突然他聽到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像是個小女孩一樣，他立即尋聲而去，然後在一處假山下，發現了一個小女孩，她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幹什麼。

    「這裡是陰宅，你一個小女孩怎麼來的這？」

    「啊……鬼，鬼！」小女孩轉過身來，指著林落天驚恐地叫道。

    「呃，我不是鬼，我只是……不對，你自己才像鬼吧。」林落天有些無語地說道，這小女孩轉過身來還是背後，跟紅藥無面不一樣，她是兩面都是後腦勺。

    「你才是鬼！」

    「我只是以鬼眼看世界。」

    「這倒挺稀奇的，好好的人不做，為什麼要以鬼眼看世界啊，鬼的眼中什麼也看不到，哪有人眼看到的精彩。」

    「因為只有鬼眼才能看到人眼看不到的，而那些是我需要看到的，所以我需要鬼眼。」

    小女孩突然笑了出來，一陣煙霧閃過，她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小女孩，然後她脆脆說道：「你這樣轉過來轉過去好麻煩的，要不要我幫你一個忙，我可以將你的左眼變成鬼眼，右眼依舊是人眼，這樣你就不用在人眼和鬼眼中轉換。而且，同時擁有鬼眼和人眼，你就能同時以兩種視角看待世界，這樣不是更好嗎，你就能看到更多你需要看到的。」

    林落天確實覺得這樣很方便，但是他還沒有說答應，那小女孩突然跳了起來，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一拳打在了他的左眼上。林落天吃痛地捂著眼睛，好不容易才緩過來，但是緩過來後他發現左眼還是鬼眼，右眼已經變成了人眼。

    「哼哼，怎麼樣，是不是方便多了？」

    林落天面無表情：「方便？我兩個眼睛看到的完全不同，就連看到的空間都不同，就像開裂了一樣，哪裡來的方便。」

    小女孩有些委屈地說道：「是你自己說的嘛，我只是幫了你一個忙。」

    「我什麼時候……算了，你幫我弄回去。」

    「弄不回去了啊。」

    「你再說一遍？」

    「我只是將你體內魔的力量引了出來，全部引導了左眼上，讓你的左眼變成了鬼……不，是魔眼。要想眼睛還原，你就要清除你體內魔的力量，但是我不能啊，必須要另一個魔才能清除，所以暫時不可能還原的。」

    「那你知道這麼清楚，打人時都不預告一聲啊。」

    「對不起嘛，要不我帶你去問我娘，娘說不定會有辦法，我娘很厲害的。」

    「這裡還有其她人啊？」

    「說過多少遍了，叫姐姐，叫姐姐，你怎麼就不聽呢！」

    一個女子婀娜多姿地走了過來，她容貌傾國傾城，在林落天所見過的女子中，他娘，連理，還有人化的紅藥都是十分漂亮，但是卻遠遠不及這女子的樣貌。林落天只是看了一眼，都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了，他立即閉上了右眼，只以鬼眼看去，在鬼眼中，絕世傾城與粉紅枯骨並無兩樣。

    「你一個人蹲在那裡玩什麼？」

    「看螞蟻。」

    「螞蟻？」

    小女孩委屈道：「因為娘不讓人家出去玩嘛。」

    「算了，你出去吧，但是不准惹事。」

    「是，謝謝娘，娘最好了。」

    「說過多少遍了，叫姐姐！」

    「那個……」林落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個，令愛把我左眼變成了鬼眼，可以變回去嗎？」

    女子輕哼了一聲：「你當我是懸壺濟世的人嗎？哪裡來就從哪裡出去，這裡不歡迎外人。」

    「眼睛……」

    「你身邊不是有個魔嗎，跟她神魂交融，自然就可以清除魔。」

    「前輩真厲害，連我身邊有魔都知道，不過什麼叫神魂交融啊？」

    「神魂交融你都不知道？********懂嗎，只是鬼魔沒有實體，所以才有更高一層次的神魂交融，這可是天地大道，世間至理，多少該有些常識吧。」

    「前……前輩說的對。」林落天心裡一陣膽寒，跟紅藥那個？這怎麼可能做到啊。

    「好了好了，不要打擾我，你快點出去吧。」

    「前輩……」

    「你怎麼這麼多話，這個東西給你，你出去吧。」女子隨手甩出拿出了一個玉筒，扔給了林落天。

    林落天陰魂一掃，發現裡面是一種妖力：「前輩，這黑風妖力我沒用啊，我是煉體和煉魂雙修。」

    「你胃口還蠻大的嘛，有總比沒有強，你不用，說不定哪天你的子孫後代會用得著，快去出去吧。」

    「不是，前輩，我不是要什麼造化的，我就……」林落天話沒說完，已經被那女子強制傳送了出去，來到了外面的山洞。

    「這一家人好奇怪啊，不過他們懂的還挺多的，算了，能把連理姐的花帶回去就行。」

    林落天閉上右眼，抱起了地上的盆栽，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