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鏡 第162章 神石空間

    雪花紛揚。

    戰亂的時代，縱使江河被填平，縱使高山成低谷，縱使潮起又潮落，滄海也桑田，唯一的不變也只有四季的更替。

    春天，萬物復甦的季節，但是也意味著新的戰鬥也即將復甦。

    夏天，花草盛綻的季節，宛若大世，戰鬥也格外激烈。

    秋天，衰敗凋零的季節，整個世界似乎都染成了紅色，戰鬥已經落幕，伏屍百萬，血流成河。

    冬天，悽美落寞的季節，戰爭已經停止，人已死，一切痕跡都會被大雪掩沒，白色，成為了唯一的顏色。

    夜晚，破廟。

    一個穿著破舊的小女孩蜷縮著靠在牆邊，不斷將手湊在唇邊呵氣，又時不時將手伸到面前的火堆取暖，但是因為外面大雪紛飛，幾乎沒有乾燥的木材，所以火燃不起來，只有零星的幾個火星。

    這幾個火星還是之前有個男孩子點著的，他出去找晚飯去了，留下小女孩一個人看著火堆，可惜已經熄了。

    「他回來一定會罵我的，都怪我，他明明叫我看好的，我真是太笨了。」小女孩想著想著，委屈地流了眼淚，然後剩下的幾個火星也終於熄滅了。

    「外面雪好大，他會不會有事啊……」小女孩又不由擔心地想到。

    唯一能取暖的火堆熄滅，而外面又有呼嘯飛揚的大雪，小女孩感覺冷極了，但或許是長久挨冷受餓的緣故，小女孩覺得自己還是能堅持一段時間。只要他能回來，帶著食物回來，吃下一些食物後，哪怕只是半個饅頭，小半個饅頭，她也覺得應該能撐過這個晚上。

    應該能吧……

    一如以往，變態老頭依舊每天不停地講著他的故事，由於換了人，所以他又從頭開始講起。不比強盜頭子，他自幼是強盜，所以更冷淡一些，而林落天卻是認真在聆聽。

    上古時代到現在過了多久？至少都有上百億年那麼久遠了，即使是仙也在這漫長的歲月中逝去了，而他卻靠著不死不滅之魂永古長存。而在這近乎永恆的歲月中，除了偶爾會闖進來的人與獸，也只有記憶了，也只能用記憶中的人來陪伴著自己。

    這，就是永恆的可怕。

    「對了，她叫什麼名字來著？」變態老頭又陷入了記憶的混亂，「我該記得的，畢竟她是我……我怎麼可能忘記？」

    「咦？」變態老頭又突然看向林落天，「你叫什麼名字來著？是不是小強？」

    「晚輩林落天。」林落天看這萬化魔君也確實夠可憐的了，只是他一直想不通，何以紫血老魔卻能夠脫困，當然他也沒有告訴過萬化魔君有關紫血老魔的事。

    「林落天！」變態老頭霍地站了起來，一臉凝重地看著林落天，一字一句道，「你叫林落天？」

    「怎麼了？」

    變態老頭仔細打量著林落天，然後又閉上眼聞了聞，疑惑道：「誰給你取的名？」

    「我爺爺。」

    「你爺爺？做什麼的？現在在哪？」

    「我這個名字怎麼了？」

    「先回答我的問題！」變態老頭大吼道。

    「他老人家年輕時曾是凡間王朝的將軍，帶兵打仗，現已經去世了……現在該回答我了吧，我的名字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而已……」變態老頭仰天長嘆了一聲，「落天，落天，隕落之天，上古之天已經隕落，何時又能重現？」

    變態老頭抬起頭看著山洞頂部，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禁法領域，看到了外面的仙天，但是那已不是他熟悉的天了，也沒有夜晚中看到的熟悉的星辰。

    目中的哀，更濃了……

    林落天心神驀然一顫，變態老頭仰天長嘆的這一幕，還有那目中的哀，那頭白髮，又觸動了他心底的回憶，他想忘記，但卻又不能忘記的記憶。

    他曾想用斬靈斬去這份記憶，他知道，之所以在意的感悟上進程緩慢，就是因為他心境不完善，那份記憶是他的破綻，只要有這份記憶在，他就很難凝聚武道意志。

    但是每當斬靈斬下一半時，先是記憶更加深刻，才會被斬去記憶，腦海中那個畫面就會被千百遍地回復，讓他斬不下去！

    「如果那是真，真的是我和她的命運，但是因為我看到了我們的命運，所以我在那時逃避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但是，命運如果真的可以改變，她可以逃脫死在我懷裡的命運，那麼我，因為改變了，我沒有在那時抱著死去的她，而是在這裡死去了……」

    「我，真的會在這裡死去嗎？」林落天目中露出迷茫，而與此同時，身外的意卻更加具有道韻，隱隱中，似乎還有經文在誦唱，其聲若蚊吟，但似又洪如雷音。

    變態老頭從傷感中迴轉過來，看著林落天此刻的狀態，不禁訝異：「這是，他身上的這股道韻前所未有，明明很弱小，如水晶一樣一打就破碎，但卻又像似萬劫不滅，堅固的不能摧毀。這莫非真的是……如果是那樣，這小子說不定真的可以打破禁法領域。只要禁法領域能被打破，我就可以催動萬化仙術，抗衡這已被時間磨滅的聖道法則，我就可以以萬化仙術為引……奪舍他！而且即使他感悟的不是破道之法，因為他身上還有遠古禁忌之術的氣息，說不定我也可以藉此參悟第三步，踏入聖境！」

    「咳咳！小子你聽好了！」變態老頭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完美，不妨指點一下，「既然你這麼想出去，我就告訴你打破禁法領域的方法，這個完整版的禁法領域雖強，但也有好幾種方法可以打破。」

    「嗯？」林落天有些奇怪，這萬化魔君一直強調打不破禁法領域，怎麼突然會告訴他打破禁法領域的方法？雖然他不知道這萬化魔君有什麼陰謀，但還是暗自警惕起來。從他之前所看到的那場戰爭看，萬化魔君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絕不是一個好人。

    「打破禁法領域一共有三種方法，其一是領悟禁法領域所禁錮的所有道法，從而獲得對等的力量來強行打破，當然因為你是武者，所以這是不可能的事。第二個方法就是感悟這個禁法領域，但領域是另一種修煉體系，這個修煉體系甚至存在於我們那個時代之前，而那個時代似乎徹底淹沒了，根本沒有道法傳承下來，所以還是行不通。而第三個辦法，便是感悟這個天地間從沒出現過的道法，禁法領域就不能約束你，至少在天地未承認你的道法前，現在這個禁法領域就不能約束你。」

    「當然，其實還有第四個方法，那就是破道而出，怎麼破道而出我就不知道了，甚至破道是什麼我也不清楚。但只要能破道，禁法領域便形同虛有，也就根本沒有打破這個說法了。」

    「以上四種都能打破禁法領域，但以你目前的狀況看，你應該屬於第三種，你領悟的是一種天地間從未出現過的道法……至於第四種嘛，那根本是連我都觸摸不到，根本也不能想像的東西。」

    「天地間從未出現過的道法？」林落天雖然知道自己完整的意的強大，但也沒想像能有如此厲害，因為意志畢竟只是神識，只是修真和武者的不同叫法而已。

    「好了，該說的也就是這樣了，至於具體要怎麼感悟，那全靠你了。」

    林落天目光落在了黑色戒指上，如果這枚黑色戒指真的是先天神石，那麼就絕對不止一個無限的空間那麼簡單，或許裡面記載了什麼先天之法，或許也有試煉的東西，能讓武者感悟出自己的武道意志。

    「但是，我現在也只有這麼相信了……」林落天的意落在黑色戒指上，心神全部進入了黑色戒指裡面的神石空間。為了能一舉凝聚出自己的武道意志，林落天沒有在肉體中留下一絲意識，雖然擔心萬化魔君，但外面畢竟還有黑色戒指，這是鎮魂石鑄成，想來萬化魔君會有所顧忌。

    意識進入，眼前一亮，林落天再次進入了神石空間，而因為這次是全部的融入，這一次的感覺似乎與上一次不一樣了，林落天對這片空間好似有了掌握。

    意延伸出去，這次沒有運轉納神，也沒有拉成直線，只是隨意的擴散出去，一千丈，兩千丈……五千丈，六千丈！

    六千丈的範圍，即使是金丹大圓滿的神識最高也只有五千丈，這是林落天的極限了，即使運轉了納神也只能感知這麼遠，更深處一片灰濛濛的，什麼也感知不到。

    但是林落天知道，更深處的地區還有更廣的空間，只是自己還不能涉足。

    林落天的身前漂浮著一張獸皮，一枚化成碎片的儲物戒指，然後便是遍地的靈石，從下品到上品應有盡有。

    林落天手一揮，一塊下品靈石飛到手中，心念一動，靈石立即化成粉末，但並不是被化仙術分解，只是化成了粉末，依舊存在於這片空間。

    林落天意念再動，所有靈石飛舞，數萬塊下品靈石翻滾排列，全部轟然崩潰，化作無數個小顆粒晶體，而後又重新排列組合，化作個頭更大的靈石。而這些靈石雖然從外表來看與上品靈石無異，但靈力不足，但若不仔細辨認，很有可能會以假亂真。

    林落天似乎成了這裡的神。

    高山流水，藍天白雲，似乎只在心念一動間便可以改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