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濤是傍晚才到的家,本來想自己做點飯吃,結果發現高壓鍋沒了,在廚房轉了好幾圈之後才想起來高壓鍋在車裡呢,前天給江竹意帶完排骨就一直沒拿下來。跑出去拿高壓鍋的時候,被冰冷的雨水一淋,突然讓他想起一個事情,自己夢裡夢到的那個抓賊場景,就是在一場冬雨里。京城的初冬很少下雨,搞不好這一場雨下完,下一場就得明天春天見了。也就是說今天晚上那個賊很可能會在後海夾道里出現,假如這個夢真的和以前一樣是真實的,那今天就是抓賊的最佳時機啊!
對於抓賊洪濤已經沒啥興趣了,原本動員了那麼多人去四處踅摸,主要是怕他在這一片兒禍害人,現在知道了他只偷大宅門,那還抓個屁啊,偷吧,使勁兒偷,這件事兒其實很多人都想干,只是沒這個魄力和能力罷了。不過現在情況又變了,為了能接近江竹意,洪濤覺得要犧牲一下這位劫富也不濟貧的大俠了,看看能不能博得紅顏一笑。
至於說安全問題嘛,洪濤也仔細考慮過了。自己雖然只有一隻好手,但兩隻胳膊都還能使,只要對方別有啥遠程武器,自己保命還是不成問題的。況且江竹意也不是白給的,再加上自己在一邊幫忙,制服一個飛賊應該不算太危險。而且自己是有心算無心,要是能把整個過程規劃好,採用事先埋伏、突然襲擊的方式解決問題,說不定更容易。
不過這一切都要取決於一個人,那就是江竹意。要是她不配合自己,估計這個賊還得是被人一槍斃命的結局。自己當然沒興趣單獨去抓賊玩,就算兩隻胳膊都是好的也不去,那就只能讓歷史沿著原來的道路走下去。飛賊依舊是個死,江竹意也仍然和這件大功勞不沾邊兒。
「抓飛賊?你什麼意思?」洪濤一本正經了,江竹意就更迷惑了。抓賊和他有啥關係?總不會他就是那個賊吧!一想到這裡,忍不住就把手摸向了褲兜里手銬。
「我先聲明啊,我不是飛賊!就我這個手能飛得起來嗎?咱能不能拋除個人恩怨和偏見,好好的聊一聊?這件事兒關係到你的未來,我琢磨著如果你能把這個飛賊拿下,搞不好就能去分局刑警隊裡繼續鍛煉了,直接回市局二處都不是不可能的。」江竹意的反應都被洪濤看在了眼裡,在說正事兒之前,他必須要和她講清楚目前的處境,別稀里糊塗的,白白浪費了自己的一番好意。
「……你怎麼知道飛賊在哪兒?」小心思被洪濤直接點破,江竹意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齷齪,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好意,而且如他所言,要是真能抓住飛賊,自己確實算是立了大功,非常大的功。
「本來前天我就想和你說來著,結果讓你一打岔就給忘了。夢,還記得我說過的那些夢嗎?在夢裡夢到的事情現實里都會出現,甚至是還沒發生過的人和事。這個飛賊我也夢見了,我覺得他很可能就在今晚出現。說老實話,我根本不想抓他,原因很簡單,他又沒禍害老百姓,我幹嘛要管這個閒事兒呢。但是誰讓我遇見你了呢,好歹咱倆都算是對方的夢中人,也是最能搞清楚這些夢來源的人。為了能讓你對我有個正確的認識,我就只能藉助他了,罪過啊罪過……」洪濤基本沒有太多隱瞞,把因果都和盤托出,連自己的目的都闡述了一番。這種事兒沒法作假,江竹意也不是笨蛋,一旦讓她察覺出自己在騙她,那誤會就會更深,很難挽回了。
「你真知道賊會在哪兒出現!夢裡還會出現這些東西?這件事兒可不能開玩笑,為了抓他整個分局都動員了!」江竹意立刻就不淡定了,身體從座椅上彈了起來,急切的問道。
「我就算再不正經,也不會和你這麼一個正直的警察用這種事兒開玩笑。當然了,我不敢百分百確定,畢竟是個夢,沒有科學依據什麼的,只能說是有很大可能。但我覺得就算是一種可能性,也值得去試一試,沒發現也不損失什麼,萬一是真的你不就立大功了嘛。」洪濤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但沒把話說死,這倒不是故意耍滑頭,而是他自己也不敢確定。
「不成,你先跟我回所里,這個情況太重要了,光靠我們應付不了,得重新安排布控,必須馬上匯報給專案組……開車啊!」只遲疑了幾秒鐘,江竹意就做出了非常正確的反應。
「我覺得你的中文水平有點低……剛才我好像強調過了,我只是幫你!你,明白不,你個人!誰是專案組我認識嗎?他們死不死啊!」江竹意的這種反應洪濤也想到了,她如果不是這種反應才會令自己吃驚。自己之所以願意幫她,正是因為她還很單純,她要是也變成孟津那樣,孫子才會幫她。
「你!你這是知情不報,是犯罪、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聽我的,趕緊跟我回去,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江竹意對洪濤如此反應也不是太吃驚,這個人本來就是個另類,好像不太喜歡公職人員,平時就怪話多多,要是能非常順暢的答應才是怪事兒。但她認為洪濤之所以會這樣想主要是不懂法,講明白嚴重的後果之後,他還是會明白的。
「得,看來咱倆是聊不到一起了,算我沒說好吧,咱聊點別的。」洪濤就煩別人威脅自己,不管是誰,江竹意這麼一說,他的脾氣也上來了,我不去你還能逼著我去?
「我說你怎麼好壞不懂啊!不去不成,我就算拷著你也得把你弄回去。我這是在救你,你明白不明白!」一看洪濤還是執迷不悟,江竹意也急了,這回不再是說笑,真的把手銬拿了出來,而且咔嚓一下就拷在了洪濤扶著方向盤的右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