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光一下子怔住,就像被戳到死穴。
程景行盯著她,突然開始發瘋:【親過了?】
白微光沒有像之前那樣否認,而是呆呆的,她的反應就是最好的回答。
程景行一拳狠狠揍在扶手上,才縫線的傷口裂開,他痛得額頭泌出冷汗:【怎麼不說了?白微光,我等著你回答我!!!!】
白微光結巴地說道:【他……只是親過,我的臉……我……痛……】
程景行彎下腰,不顧腹部劇烈的痛,一把攥住她的手臂:【不是說什麼也沒做?親過抱過也是什麼都沒做?你的底線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低?是個男人你都願意親親抱抱——還是他英俊帥氣,所以你拒絕不了?!!!】
撕裂沙啞的吼聲在程家震響!
程景行承認,對方太優秀才會讓他暴怒到失去理智!
如果白微光只是跟個普通男人出去,他可能會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他從來驕傲自滿,只有對白微光的愛是自卑的,他是少爺,可是他越愛越卑微。
【為什麼不拒絕他……】他纏繞在腹部的繃帶滲出血,浸到病號服上。
【當時的情況,我根本沒辦法拒絕……】
【所以你是自願。】程景行幽暗地看著她,【我不相信有男人抱你走,你喊救命,在程家醫院沒有人救你。他要跟你睡,你不答應還能睡一起,他要親你,你就讓他親……他給你買的新衣服,你倒很開心地穿回來,連同那一箱廢品……白微光,你有自尊麼?】
白微光根本沒想到,皇北宸會把那一箱禮物送到程家來。
她換下這衣服,也是因為她自己的很髒了,而皇北宸答應她,只要她換了衣服就送她回家。
她滿腦子只擔心程景行的病,只想回家,什麼也沒多想。
可是程景行說的沒有錯,皇北宸在做那些的時候,她的確沒有激烈地抗拒……
她當時對皇北宸也抱著歉意,她怎麼還能無理取鬧?
現在,她知道她錯得多離譜,可這不是她想犯的錯啊。
【既然如此你還回來幹什麼?他對你那麼好,你又喜歡他,何不跟他走?】程景行歪著頭,怪異地瞅著她,像第一次認識她。
白微光嘴唇動了動,想要解釋的話壓在咽喉,發怔地問:【你說什麼?】
【我給你機會滾出程家。】程景行一字一頓地說。
【你真的要趕我走?】白微光顫慄地震驚著。
他親口說過,死都不會放手,這輩子她都是他的人,她別想能逃走。現在他要趕她嗎?
【滾——!!!!】
【景行,我不走,你趕我也不要走。】白微光握住他的手,【是我錯了,以後我答應再也不跟他來往,不和別的男人多說話,只要你的病好起來,你乖乖治療,我什麼都答應你。或者你罰我吧,怎樣都行,就是別趕我走……】
【死開,你這麼髒的女人……別碰我。】程景行甩開她的手,氣頭上,什麼話也聽不進去。
白微光手背擦了擦淚,哽咽道:【我滿腦子只想給你治病,別的……就算讓我送命我也願意……我當時沒想到那麼多……】
【哥,你流血了。】程希貝驚詫地喊道,【白微光,都是你,要把我哥氣死了!】
白微光淚眼模糊,這才看清程景行的腹部有血滲出來,她一下慌了:【你才手術不能生氣……你馬上就去躺著。醫生……醫生呢?!】
【我警告你別碰我——】程景行又一次甩開她的手,內臟本來就重傷,他嘴角湧出一股腥甜。
血……吐血了。
程家傭人都驚得大呼小叫……
白微光腦子發懵,看著程景行嘴唇沾滿鮮血,越來越重地咳嗽:【還不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滾開,你都把我哥氣吐血了!你怎麼還有臉賴在這裡不走,要等我哥被你氣死才甘心麼?】
白微光驀然驚醒,肩頭髮抖:【我……我馬上就走……你不要生氣了……】
程景行聽到她要走,瞳孔劇烈一縮,剛要說什麼,又一口血咽了出來。
白微光嚇得爬起來就往後退:【景行,……那我走了……】
你敢走!!!!!!!!!!
【對不起…………我不會再惹你討厭了。】
白微光轉身大步跑出大廳,眼淚洶湧掉著,不敢回頭。程景行都是因為她才氣壞的,她還不走,他真的氣死了怎麼辦?
程景行指著她的背影氣得發不出聲音,連人帶椅子倒在地上。
白微光聽到身後轟然倒地的聲音,傭人大叫的聲音,腳步越發地加快。
【把她……抓回來……】程景行按著陣痛的傷口,想要起來抓人,重傷讓他一步也邁不動。白微光,你竟敢真的跑走!
【哥你說什麼?我知道,我會把她趕出去的。】程希貝故意大聲地說,【你安心養傷,放心吧,我們絕不會讓白微光再踏進程家一步……】
程景行氣急攻心,當場暈死過去。
幾個程家女孩見目的已經達到,趁機將白微光的行李丟到庭院,讓傭人點一把火燒了。
為了防止白微光再回到程家,她們打算坐實了她放一盪的罪名。
……
白微光不知道走了多久,盲目沒有終點,只知道一直往前走。
她的衣服都被程景行脫了,只穿著單薄的內襯,在凜冽的冬天如傀儡般行走著……
好久,她凍僵的身體才感覺到痛,渾身止不住地發抖。
她已經盡力,為什麼還是做錯了?
如果程景行真的不要她了,該怎麼辦?她從來沒想過他們可能會分開,從那個大雪天,程景行為了她捨棄程母時,她就告訴過她自己,這一生她的命都是他的,要好好對他,把程母缺失給他的愛,補償給他。除非有一天,程景行主動捨棄她,不要她了……
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來了。
她赤著腳,背靠著一面牆躲避寒風,慢慢蹲下去懷抱自己,像無家可歸的小動物,痛哭出聲。
在暗處,兩個大叔窺視已久,不懷好意地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