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三年了,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春秋筆的下落嗎?朕身邊這些太監,宮女,妃子,統統杖斃!」
「皇上,冤枉啊,奴婢可是跟了您六十年了。」
「皇上, 開恩啊。奴婢絕沒有做出此事!」
一棍棍下去,聲音微弱,最後聽不到了。
當日,天空飄來八個字:「皇宮慘案,慘慘慘慘」。
皇宮上下,三萬多名宮女、太監、加上侍衛、部分妃嬪,全被屠戮殆盡, 宮牆地磚為之赤紅。
眾人看後,多數人噤若寒蟬,又有人憤怒不已。
十日後,一封檄文從西南山陲之地發來。
「古有桀紂,今有宣佑。暴虐非常,上天震怒」
總之就是一封造反檄文。
以前大家沒有看到真情實景,還能裝聾作啞,現在血淋淋的場景就在天上掛著,誰人不恐懼?
如果讓這老皇上繼續坐下去,未來殺到自己頭上,誰人能忍?
當夜,流言四起,有人傳言皇上要屠城。
京城暴亂,民眾衝擊四門,逃亡城外, 市井無賴趁機打劫放火,死傷無數。
此事一出,四面頓時不穩。
再加上,春秋筆接連暴出無數當地不平之事。
民之怒, 如烈火燃燒。
僅僅是冤案還好說,但是春秋筆,將吏員們上下其手的黑事,也給暴露出來。
小民一看,原本只要繳納三十分之一的朝廷正稅,現在竟然要繳納三分之一的攤派,這還得了?
明晃晃的大字天天掛在腦殼上,識字者又不是沒有。
請個代寫書信的,念念就是了。
只要一和錢糧相關,小事就變成大事。
江南率先發起民變。
三年醞釀,結合正氣之說,結合虛君之說,江南之民,要求廢黜皇上,另立虛君,重設內閣,清理吏治。
在那之前,他們不繳一分銀子,不輸一斗米糧。
某處酒肆。
「隊長,你說那些大儒不是很有力量嗎?他們怎麼不出來鎮壓小民?」黃爾構看著一隊義軍經過, 很是納悶道。
以他對大儒的了解, 對方一人就能幹翻一千人。
「二狗子,你真蠢,懂不懂什麼叫養寇自重?這些義軍背後都有大儒的影子,他們是藉機向皇上要權。」蘇小丹鄙視道。
「可是他們之前就很有力量,為什麼不直接向皇上要權?」黃爾構直接疑惑道。
「那是因為他們的力量核心,是忠君,當他們造反時,力量就會失去;所以他們要藉助小民的力量,只有小民的力量,才是獨立的,不依靠任何外來人。」李春耐心解釋道。
現在黑觸手發布的主線任務一階段已經結束。
儒道之根已經找到,就是一個「跪」字。
既然是「跪」,大儒們怎麼可能靠自己的力量,抵抗皇上,抵抗外敵?
他們的力量是用來鎮壓小民的。
這就是一個鬥獸棋,「皇上怕小民,小民怕大儒,大儒怕皇上/韃子。」
世界的完美閉環。
說到這裡,李春腦海中又響起提示:
「任務:摧毀儒道世界。」
「第二階段:摧毀儒道之根。」
如何摧毀?
讓所有人都站起來!
當沒有人跪下時,這儒道之根自然而然地就沒了。
那些沒有跪拜之禮的地方,還有儒道生存的土壤嗎?
草原上,子殺父,子娶後母,汗位輪流交替,父傳子,傳不了幾代。
海洋上,船長和水手,按分成拿錢,水手跪船長?不,跪的是大海。
李春這樣想著,問題來了,怎麼讓所有人都站起來?
正常來說很難,一百年,兩百年也未必能行。
他拿出幾張符,仔細端詳著,得用超凡的手段,才能加速。
「隊長,你這是什麼符?」
「替身符,傀儡符,燒掉一個就能出現一個替身代替自己承受傷害,替自己做事。」
「這東西很貴吧?」
「也不貴,畢竟你知道的,黑觸手都是精打細算,喜歡以戰養戰。這些符上只有技術,但力量來源是這個世界本身。」
「明白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不過您拿出來替身符是要幹什麼?」
「現在鬧事的都是一些被支持的混混,而真正的百姓被大儒們欺壓太久,萬事不敢出頭,只有用替身用傀儡,他們才能放心大膽地向朝廷衝刺。」李春認真道。
「這,我感覺這有點彆扭吧?」
「彆扭什麼?你上個網還不用馬甲嗎?」
「明白了,只是您有多少符?」
「要多少就有多少。」
隨後,李春開始散發這種替身符。
當地人一開始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疑心極重。
然而春秋筆給做了背書,在天上主動介紹了這種符的作用。
它不是治病的,不是辟邪的,而是披馬甲的。
燒了它,喝下去,就會出現一個和你不一樣的替身。
你可以操控它做事。
但前提是讓它吃飽。
有了這個,百姓們終於積極起來。
只是問題也出現了:誰家也沒有餘糧。
這替身只會打架鬥毆,卻不會下地種糧,更別說織布打魚這些高技術的活。
也就是說,純粹的消費者。
那怎麼辦?
搶唄。
替身可不就是幹這個事的嗎?
搶誰的?
搶大戶的。
大戶家裡有儒生,怎麼辦?
一起打了。
反正替身不會跪,膝蓋里少塊骨頭,跪不下去。
「不對,你們怎麼不吃儒道之力?」一位被請來鎮壓民變的大儒震驚道。
隨後他就想明白了:
這儒道之力只能鎮壓人,鎮壓不了畜生和怪物。
所以一碰上南夷、北夷、西夷、東夷立刻就會失效。
真相只有一個:眼前這些都不是人。
讓幾十個親信家丁抓住一個替身後,該大儒查驗一番,發現果然如此!
「這是造反,這是造反啦!邪魔外道,邪魔外道啊!」該大儒狂怒道。
「是造反,是造反,教諭,咱們該怎麼辦?」家丁隊長著急道。
「快走,去找朝廷的大軍,儒道之力不管用,刀槍是管用的。」
三千朝廷駐軍被調了過來。
民軍替身們被打得落荒而逃。
說實話,小民們本來能贏的,然而當有人的替身被打爛後,更多的人開始計較起來。
雖然自己沒有丟命,但丟了錢啊!
一個傀儡能辦多少事?
就這樣毀在戰場上,多可惜。
於是爭相逃跑。
本來是悍不畏死的玩家順風局,給打成了擔心裝備破損的玩家跑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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