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茶里,你放了什麼?」陳洛南眉微蹙,淡淡的出聲。
月兒心頭一驚,咬了咬唇,滿臉的委屈,「大表哥,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月兒不懂。」
陳洛南深深的瞥她一眼,笑了,「懂不懂的也沒什麼關係,左右我和你也沒什麼好說的。至於這茶麼,」他隨手潑到一側的銅盆中,看著月兒難看至極的俏麗容顏,他搖搖頭,「你可以走了。」事實上陳洛南對上月兒,真心是有些鬱悶和糾結——在他看來,府里諸般事情都是眼前月兒所導致的。
或間接,或直接。
都多多少少和她有那麼兩分的關係。
如今,更是鬧的自己要搬出陳府。
他倒是沒關係,雖然對於淨身出戶不是當真一點想法沒有,可還在控制之中。
但讓他覺得難過,心情沉悶的是文蓮。
她還挺著個大肚子呢,竟然要跟著自己顛簸。
想當然的,對於月兒這個罪魁禍首他已是一丁點的好感都沒有了。
若非是之前陳老太太幾次三番要死要活的逼著他留下月兒,他又不想在和月兒成親,或是把月兒趕出去這兩件事上和老太太鬧的太僵,最後他只能退一步,月兒留下,可老太太卻不會再逼他娶月兒,他早把這丫頭趕走了,現在想想,還不如當初自己直接把人給趕走來的清淨,他揉了揉眉心,看向站在那裡不動的月兒,擰眉,「你還有什麼事嗎?」
「大大表哥,我想問問分家的事兒,是真的嗎?」
「你也聽說了?是北哥兒和你說的吧?也是,他肯定會和你說的。」陳洛南點點頭,手指在桌面上輕敲兩下,再抬眼看向月兒時,半點的情緒波動都不帶,平靜的讓人覺得心裡發毛,「是真的,我們夫妻最遲後天一早便會搬走,至於這裡,以後會是我娘和北哥兒的住處,以後這裡,就和我們夫妻再沒半點關係了。」
「那,那陳家的生意呢?」月兒的聲音生硬,她巴巴的看著陳洛南,心裡盼著他趕緊否定。
可惜,陳洛南卻是瞬間點了頭,「生意上的事情我交給了娘,還有北哥兒現在生意大好,應該能撐的起來。」
「他什麼都沒做過,怎麼能撐的起外頭那些事兒?表哥,你這做法不可以,你這是在把陳家往死路上推。」
「不會的。我娘和北哥兒會好好的撐起陳家的。」陳洛南這兩天和管家掌柜的解釋多了,這會被月兒一問,習慣性的解釋兩句,後知後覺的想到眼前的人又不是那些掌柜,他做什麼和她解釋啊,只揚了揚眉,「這是我們陳家的家事,就不勞你這個外人來管了。」
外人!外人!
她在他眼前討好,伏低做小,小心冀冀的表現著自己最好的一面。
這麼些年下來,原來,在他心裡,自己只落了個外人!
月兒閉了眼,慢慢的睜開,「大表哥,如果,我說,我能幫你勸說二表哥,讓他和你平分家產呢?」
陳洛南看著她的樣子,笑起來,「然後呢,你想要什麼?」
就知道她這樣說大表哥會動心的!
月兒心頭狂喜一閃而過,她直接道,「我只想跟在大表哥的身側,我,我服侍你和大表嫂,哪怕,哪怕是當妾——」經過了這麼長時間,她也想通了,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會輕易接受自己的,之前還想著平妻,後來她又覺得文蓮是個威脅,想著要把她給除去,可幾次三番的想法都被人給破壞,月兒到了現在除了認命之餘,也有些心急。
她若是不能和大表哥一塊出去,以後她肯定沒有一絲的機會!
而且府里還有一個讓她覺得討厭,卻不得不敷衍的陳洛北。
那人可沒什麼好心眼兒。
她得時刻提防著才是。
眼前的境地,讓她只能把心裡的想法一降再降——
只要能跟著陳洛南出去,只要有個名份,哪怕是妾她也認了!
文蓮不是懷孕麼。
女子生產可是什麼都能遇的到的。
便是難產,也不算是什麼事。
不得不說月兒心思敏捷,不過是瞬間,她已經能想到以後如何。
書房裡的氣氛頓時就是一滯,月兒看著半響沒出聲的陳洛南,心頭暗自得意一笑。
看看,她能幫大表哥這麼重要的一個大忙。
那個女人能做什麼?
除了撒嬌,耍懶,就是對著大表哥使冷臉子,無視,漠視大表哥。
這樣的女人,到底哪點好?
她又有哪點比的過自己,配的上她的大表哥?
月兒一時有些陷入夢魘般的感覺,雙眼都紅了,好半響,還是陳洛南出聲把她的思緒給喚回來,陳洛南看著她皺下眉,「你出去吧,我還有事。」陳洛南再次下逐客令,可惜,月兒卻好像聽不懂一般,她瞪大了眼,臉龐上不知何時流滿了淚珠,「大表哥,你怎麼能這般的無情?我到底哪裡做錯了,讓你這般的討厭我,我只是喜歡你啊。」
「難道,我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也是錯?」
「我可以幫你得到陳家大半的產業,她能幫你什麼?」
說到最後,月兒的聲音帶了幾分的瘋狂,隱現猙獰,「那個女人給你帶來的全是麻煩,是痛苦。要不是她,你怎麼可能被老太太放棄,怎麼可能被趕出陳府?為了她,你寧願淨身出戶也就罷了,還簽下那鬼協義,你出去之後能做什麼,你喝西北風嗎?你可知道二表哥若是撐了陳家,他不會給你留半點餘地的,你拿什麼和他去對抗?」
「他是我弟弟,我為什麼要和他對抗?」
「你——」眼看著陳洛南是半點油鹽不浸,月兒也惱了,可她心底深處的不堪讓她把滾到嘴邊的某些話咽下去,她猛的上前,撲到了陳洛南的跟前,抬手抽去自己的腰帶,衣服輕輕滑下,露出裡面赤著的身體,月兒想也不想的伸手抱住陳洛南,整個人往他懷裡使勁的鑽,同時還使手去解他的衣衫,「大表哥,我,我是真心愛你,你,你就要了我吧——」
陳洛南先是一驚,不妨之下被他抽了腰帶,袍子散開。
他氣的滿臉的通紅,伸手狠狠的去推月兒,可手一伸,感觸到的是女子細嫩、柔滑的肌膚。
陳洛南啊的一聲,嚇的飛快縮手。
月兒有些得逞,更是不管不顧的抬腳,手已經朝著陳洛南身上摸過去……
「你,你胡鬧!」陳洛南再也不敢猶豫,抬手把人推出去,他的力道用的大了些,月兒被他一下子推出老遠,摔在地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眼底帶著一抹絕望過後的瘋狂,「陳洛南,你,你不是男人。」
陳洛南皺眉看她一眼,把一側的衣裳丟到她身上,「我當沒發生過。」
「大表哥,你就真的不給我一點希望?」
愛一個人,特別是得不到希望的愛,總會特別的容易讓人瘋狂。
而月兒現在就是這個樣子。
她伸手抱著陳洛南的腿,慢慢站起身,嬌軀瑟瑟發抖,眼神卻倔強,偏執,「大表哥,月兒剛才的話都是真心。」
「我從來沒想過把你娶進門,我的妻子永遠都會是文氏,只有她。」
「大表哥不如試試?」月兒掂著腳,伸著脖子去夠陳洛南的臉,她要親他,在她的心裡,陳洛南之前是不怎麼喜歡女色的,除了文氏,她身邊就沒有別的女人,肯定不知道其中的妙味,如今只要他要了自己,嘗到其中的好兒,他肯定就會喜歡自己的,可惜,陳洛南卻是啪的抬手打在她臉上,「請你自重。」
自打月兒脫了衣裳,陳洛南就不敢低頭,臉都是移開的。
這一巴掌的力道自然也沒控制好,直接扇在月兒的鼻子上,一下子就見了血。
陳洛南卻是看也不看,抬腳向外就走。
書房的門咣當一聲被人踹開,陳洛北帶著小廝闖了進來,「月兒你——陳洛南,你把月兒怎麼了?」他一臉的焦色,憂心卻在看到赤著身子的月兒之後眼都紅了,想也不要想的一拳對著陳洛南的臉就砸了過去,「你這個畜生,你竟然敢糟蹋月兒,我,我今個兒非打死你不可!」
「二弟你誤會了。」陳洛南狠皺眉,側頭避開陳洛北的拳頭。
「你冷靜些。」
陳洛北卻好像瘋了一樣,不管不顧的對著陳洛南一通狠拳。
月兒在一側裹著衣服,頭埋在膝蓋上縮成一團。
好半響,陳洛北似是發現自己不能怎麼著陳洛南,他也覺得自己有些力盡,回頭咣當一聲閡上書房的門,對著陳洛南放了兩句狠話,他小心冀冀的走過去,蹲在月兒的身側,「月兒你怎樣,你別怕,我是你二表哥,你別怕,不管出了什麼事,還有我呢。」他輕輕的擁著月兒,一臉的疼惜,溫柔,「放心,不管你怎樣,都有我。」
「嗚嗚,二表哥你……嗚,我,我怕大表哥他心情不好,就想著來安慰他,沒想到,沒想到我的話大表哥不但聽不進去,還,還怒聲斥責我,後來,後來,嗚嗚……大表哥他,他要欺負我……二表哥,我,我沒臉再見你,我不活了……」
「傻話,這怎麼怪你?都是他的錯,你放心,二表哥定會給你作主!」輕輕的擁著月兒,陳洛北眼底儘是冰冷,如同刀子般的眼神對著陳洛南身上掃過去,「陳洛南,這事,你給我一個交待吧。不然,咱們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