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與他的四葉草部族就像是喪家犬一樣,離開了自己的家園,想要尋求同類的庇護,卻被狗一樣的驅逐。
數百人跟在維克多的背後,離開了自己的家園,對於未來的迷茫,讓他們開始絕望。
其實以德魯伊的身體素質,不至於走一天就累的動不了。
而是心裡的沉重,讓他們無力繼續前進下去。
因為他們甚至看不見前面的道路,看不到未來的希望。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陣塵土,似乎有一支軍隊在朝著他們衝鋒過來。
維克多最先看清楚了前方的軍隊,那是象徵著光明與正義的旗幟,可是對他們來說,卻像是地獄的徵召一樣。
十字軍!是十字軍……
「逃……快逃啊……」維克多歇斯底里的吼著。
一時間,所有的德魯伊全都亂作一團,他們此刻身處於一片原野上,地勢平坦。
十字軍的鐵騎衝鋒而來,那些四散逃離的德魯伊根本就難以避開,瞬間就被衝鋒而至的鐵蹄踐踏。
如果是一對十的話,德魯伊有七成的勝算,可是如果是五百對五千十字軍,那麼德魯伊就連一成的勝算都沒有。
只有少數一些德魯伊在竭力的抵抗著,比如說維克多,又比如說蓼。
他們都在儘可能的給自己的族人爭取時間,爭取機會。
可是他們所能起到的作用實在太有限了,甚至等於零的作用。
那些十字軍之中,還存在著一些特殊兵種,他們持著的武器並不是刀劍,而是類似於套狗的繩套,繩套的內側還有連成排的釘刺,只要被套中脖子的德魯伊,就會被戰馬拖拽著,在戰場上肆意的拖行。
「蓼……逃……快逃!」維克多竭力的嘶吼著。
「不,我不走!父親,我不走……」
「快走!」
「蓼,走!」
一直跟隨在蓼身邊的兩個德魯伊突然左右拽住蓼,將她往戰場外拖。
「放手!你們給我放手!」
「蓼……走……啊……」
突然,拖著蓼的那個德魯伊,背後被一個十字軍從背後劈斬下來,那個德魯伊倒在地上,背後已經鮮血淋淋。
「維爾……」蓼雙眼赤紅。
剩下的一個德魯伊擋在了蓼的面前,招出兩朵食人巨花,直接就將那個十字軍吞噬。
可是一道暗箭從遠處射來,那位德魯伊來不及抵擋,脖子已經被洞穿。
蓼歇斯底里的哭喊著,看著目光漸漸的失去了色彩的同伴。
兩個德魯伊都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他們之間的感情極其深厚,可是現在……她卻要眼睜睜的看著兩個玩伴,就這樣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蓼……走……」
「阿蒙……我不能走……我不能走……」
「為……為我們……復仇……你……不能……死在這裡……」
阿蒙的聲音漸漸的消失,混亂的戰場仿佛寂靜了下來,所有的一切都無法彌合蓼內心的苦痛。
蓼抬起頭,看向被人海淹沒的父親,看著被屠殺的族人,看著死在自己面前的兩個摯友。
蓼的眼中只有仇恨,除了仇恨,什麼都不剩下。
這時候的她是清醒的,拋棄一切,放棄尊嚴,逃離戰場!
終有一日!終有一日,自己要回來,為自己的族人、親人復仇!
這筆血債,不算完!
維克多看著自己女兒的背影,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大吼一聲:「全部都埋葬在這裡吧!!」
維克多的身軀突然化作一個巨大的樹人,揮舞著臂膀,橫掃著眼前的十字軍。
可是遠處的弓箭手,卻用火箭將維克多的身軀點燃。
即便是變成了火樹,維克多依然在竭盡全力的廝殺著,燃燒著自己的生命力。
蓼不敢回頭,她害怕自己會動搖……只知道一路狂奔!
背後的馬蹄聲依然揮之不去,追兵對她始終鍥而不捨的追擊著。
就在這時候,蓼看到前方又出現了飛揚的塵土,前面還有阻截的十字軍。
蓼的心中充滿了苦澀,卻又有幾分解脫。
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至少自己可以與族人一起魂歸天際,不用孤獨的尋求著復仇之路。
嘭——
一聲嘹亮而且陌生的聲音,在平原的上空傳來。
蓼突然看到,背後追擊的那個騎兵從馬上摔了下來,毫無徵兆的摔了下來。
蓼看向前面出現的那支軍隊,他們的旗幟不是教廷的標誌,那是九龍奪珠!
是武唐!武唐的大軍!
蓼感覺到虛脫,這種大起大落,讓她心力交瘁。
大亂的戰馬從她的身邊掠過,卻沒有對她進行任何的傷害。
一匹馬戰馬停在了蓼的面前,蓼抬起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是你!?」蓼滿臉的驚愕,看著這個東方的男孩。
這本應該是她的仇敵,卻不曾想,兩天不見,他的身份卻變成了她的拯救者。
白晨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蓼。
「真沒想到,我們第二次的見面會是以這種形式相遇。」
蓼已經脫力的坐在地上,苦澀的看著白晨:「你就是來嘲弄我的嗎?」
「如果你是這麼認為的,那就算是吧。」
蓼轉過頭,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到戰場上。
她發現武唐的軍隊正在攻擊教廷的十字軍,他們似乎掌握著一種武器,可以很遠的距離就攻擊到敵人,與弓箭很像,不過速度更快,人眼根本就捕捉不到,十字軍的騎兵就已經從馬上掉落下來。
武唐的軍隊屠殺十字軍,就如先前十字軍屠殺德魯伊一樣輕鬆。
十字軍甚至無法做出抵抗,就已經被射殺。
這支武唐軍隊的數量不多,行動卻非常的有素。
他們的目的非常的簡單,那就是射殺十字軍,並且是不留活口的。
十字軍從最初的驚訝,到隨後的惶恐,再到隨後的混亂,最後是潰不成軍。
這支十字軍習慣了屠殺,卻對真正的戰爭非常的陌生,可是他們所面對的這支武唐軍隊,卻是真正的精銳。
因為駐外軍隊是必須戰場老兵,不然是沒資格在外駐守的。
他們非常清楚如何打仗,如何殺死敵人。
而且他們還掌握著更加先進的武器,更清楚如何發揮出武器的最大功效。
所以這場戰爭從雙方碰面,就已經決定了結局。
十字軍開始逃跑,可是他們面對的是早已蓄勢待發的武唐軍隊,他們早就已經料到了十字軍會逃跑,所以他們也早就做了埋伏。
十字軍逃跑的方向,又冒出了一支五百人的隊伍,他們不是之前那樣的騎槍兵,他們是步兵,不過他們的武器更加恐怖。
早已架好的機槍,對著那些奔逃而來的十字軍掃射。
人和馬瞬間就被射成了肉醬,成片成片的騎兵倒下。
整個戰場就像是修羅場一樣,蓼看的目瞪口呆。
武唐的軍隊數量,遠遠少於十字軍,可是他們之間的戰鬥力卻天差地別。
太強了!武唐的軍隊實在是太強了。
一匹馬停在白晨的身邊,蓼認得這人是前天被自己捆成粽子的那個漢人。
「小王爺,十字軍殲滅三千二百二十八人,剩餘一千七百人,全部投降,救出德魯伊一百三十五人,我方受傷十八人,無人陣亡。」
「把十字軍全部坑殺了。」
蓼聽到白晨的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對於眼前的這個男孩,蓼的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絲恐懼。
「還有,把他們的屍體全部燒掉,一點痕跡都不要留下。」
「是。」趙石立刻策馬進入戰場,對武唐軍隊下達指令。
緊接著,蓼便聽到密集的槍聲,還有那些十字軍的慘叫聲。
隨後,所有的一切便陷入寂靜之中,空氣中只殘留著血腥與硝煙的氣味。
蓼呆呆的看著十字軍被屠殺,沒有憐憫,只有愉悅。
「我的族人呢?你打算對我的族人做什麼?」
白晨看了眼蓼:「我記得我們說過,我和你並沒有太大的仇恨吧,雖然有過衝突,不過還不至於不共戴天,所以我不會對你的族人做什麼,你現在完全可以把你的族人帶走。」
「那你來做什麼?為什麼要救我們?」
「你搞錯了,救你們只是次要的,我們真正的目的是為了絞殺教廷的軍隊。」
蓼憋紅了臉,頗有一些自討沒趣,她原本還想著,白晨來救他們,是為了讓他們為他效力,這樣一來,她也好借坡下驢,而且還能解決他們現在無家可歸的境況。
可是白晨顯然沒打算給她這個機會,站在白晨的面前,好不尷尬。
「你還有事情嗎?」
蓼抬起頭看著白晨,她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自己的父親為了族人,能夠卑躬屈膝的向安德魯下跪,那麼她也可以。
蓼跪在了白晨的面前:「閣下,請收留我們部族,我願意為您效力,請您成全我們,給予我們這個機會。」
白晨略顯意外的看著蓼,他還真沒想到,那個倔強的小姑娘,居然能夠放棄尊嚴與驕傲,向一個仇人下跪。
「走吧,跟我回去吧。」白晨的嘴角勾勒出一道弧線,沒有再給蓼難堪,現在的蓼已經夠悲慘了,不用再羞辱她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