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娟不緊不慢道:「榕姐,你別生氣嘛!要善於聽取別人的意見才行哦!作為一個合格的繡娘,你總不能剛愎自用吧。」她覺得自己是現代來的,她的想法大膽,比起余榕一個古人,她給的意見余榕怎麼就不聽?
吳慈柔早就看過樣板,覺得連理枝繡的極好,而且余榕繡的又是她的嫁衣。她就有點不高興了,「我看就挺好的,榕榕你不用改。」
正主兒都發話了,余榕也就沒說什麼了,誰知道大家都低估了余娟打蛇上棍的能力。余娟自以為跟別人表示親昵就是跟別人坐的近一點,她一屁股坐在吳慈柔的旁邊,輕笑道:「這是跟姐姐做的嫁衣吧?哎呀,姐姐是要結婚,不,成親了嗎?」
余榕看她越說越不成樣子了,連忙打斷她,「娟兒,你們大老遠來一趟也不容易的,我娘也快回來了跟你們做飯,我先拿點零嘴給你們吃。」她無奈的對吳慈柔道:「小慈,今天我怕是繡不好了,要不你過幾天再來?」
吳慈柔表示理解,余榕送她出去的時候她就不高興道:「你這個妹妹也太好為人師了。」吳慈柔也沒正經讀過書,但是由劉氏教的認得幾個字,會看賬本。可劉氏一向讓她謙虛謹慎,所以她才覺得余榕可以相交,反而是余娟剛才一個從來都沒有拿過針線的人,在那裡嘰嘰歪歪的,她有些看不慣。
&紀小不懂事,讓你見笑了。」余榕無奈道。
她本來以為余娟會懂事一點,誰知道她這樣的聒噪?張氏一回來就看到吳慈柔走了,連忙問:「吳小姐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走了?」平時吳慈柔可能還會待到下午才回去的。
余榕小聲道:「娟兒她們在這裡說我繡的不好,畢竟吳小姐是我的主顧,和我的關係雖然好。可那也是建立在我跟她做繡衣的關係,所以先送她走,也免得娟兒口中有什麼不三不四的話。」
張氏隨即點頭,「也好,那娟兒小孩子家家的不知事,只怕是嫉妒你罷了。日後少讓她們過來。」要出來吳家是大地主,要是自家女兒跟吳家的人交好,到時候買田也不會被騙,所以張氏才會對吳慈柔另眼相待。
等余榕回去的時候,余娟坐在繡架前面不知道看什麼,余榕不動聲色的走過去,把繡架用幔布罩住,「娟兒,聽說你在跟林夫子認字?」余榕隨意找些話題,余娟卻覺得奇怪,難道余榕喜歡林子瑜,她便道:「我跟著子瑜哥哥學認字的。」
一聽子瑜哥哥,余榕不免皺眉,便是余梅這樣算是比教喜歡跟男人開玩笑的人都不會這樣喊,雖然她們都是村姑,可是女孩子家的名聲尤其重要,余榕這一世就打算照這個規矩來,沒想過要多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因此她對余娟不免多說了幾句,「娟兒,不是我說你,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什麼哥哥的。我們雖然不是什麼書香人家,可畢竟男女有別。」
余柳嚇的不敢做聲,她一貫如此,說話聲音大,但是性子牆頭草。余娟冷哼一聲:「看榕姐說的,咱們莊戶人家哪裡有什麼講究。」心裡越發肯定余榕喜歡林子瑜,心下十分不喜。
話不投機半句多,等張氏做好飯喊她們去吃飯的時候,唯有餘柳看到張氏弄的肉眼睛都直了,不過想起趙氏的吩咐,余柳還稍微矜持一點。張氏給每個人盛了一碗飯,余老三跟餘二郎夾菜,余松因為看店沒回來,張氏問了一句余松也沒多說,畢竟余松也是個支撐門戶的大人了。張氏打算回家做房買了地了再跟余松談親事。
等吃完了飯,她們要趕路就先告辭了,張氏還托人帶了幾包糕點讓她們回家給大房的人分,余娟在回程的路上就跟余柳說:「榕姐肯定喜歡子瑜哥哥,你瞧剛才榕姐還讓我別喊子瑜哥哥呢!」
放馬後炮一向是余柳的專長,而且余柳嘴巴更毒,「榕姐長的那麼胖,別說林子瑜了,就是咱們村的男孩誰看得上她。她那個脾氣古怪的很,你就是說了一下她的配色她就在那兒發脾氣,真是噁心。」
這話余娟愛聽,「不要這樣說榕姐,她那點手藝還固步自封,我看以後也沒什麼成就了。」
余榕中午睡了個午覺,起來做了一會兒繡活,等到天黑便睡了。她把之前的衣服在身上試了試,鬆了幾指,但還是很胖,余榕拉了拉自己的臉頰,暗示自己加油。
結果第二天起床,余榕起來就去早點店,在那裡幫著張氏做包子。她主要做的就是擀皮和包,因為她是生手,並沒有很快,但對張氏來說,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勞力。陳月香專做雜活,比如打湯,洗碗等等。妞妞就在旁邊問余榕,「榕姐,你什麼時候可以讓我也跟你學著繡啊?」
&我有空的時候吧!」余榕並不想答應,她是六歲的時候去平江府學的,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和多少氣才學得的,她可不想輕易把自己看家的本領教會別人,這世界上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事情是比比皆是。
余娟回家後就把余榕也喜歡林子瑜的事情說了,趙氏就急了,她女兒不過十歲,可余榕十四歲。正是適婚年齡,若是余榕得了秀才娘子的喜歡,那她的娟兒怎麼辦?
&兒,你三嬸不是給了糕點嗎?你拿過去給子瑜吃吧,秀才娘子老是照拂咱們家,咱們也要報答一二。」
余娟信心滿滿道:「娘你放心,我的那個香胰子若是賣的好,日後你就得著三嬸她們來求我的配方吧!」她看多了種田文裡面極品親戚要搶奪方子的那個勁頭,她心中既得意,又想起余娟等人諂媚的模樣又覺得厭惡。
秀才娘子因為要回來收租子,又覺得鄉下清淨,於是讓林子瑜回家讀書。正好余娟端了糕點過來,「林嬸子,我娘讓我送點糕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