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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if線首領宰(十)
十四歲, 百鬼丸來到了這個世界。筆神閣 m.bishenge。com
十五歲,百鬼丸在武偵社有了容身之地, 放棄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回歸念頭。
十六歲,百鬼丸在幻術下擁有了正常人的外表和聲音。
在軍警內部的特種部隊「獵犬」幫助之下, 他暫時被解開了縮小年齡的異能力,幻術構築的脊柱貼合身體,不用再刻意壓制住身體的成長。
十七歲, 百鬼丸在江戶川亂步的教導下,用中文的拼音去學日語。
他的發音從磕磕絆絆到熟練。
他很聰明, 卻總是被江戶川亂步說是笨蛋,他不再動不動就舉起長劍,去砍殺那些惡人,因為在法治社會之下, 他也不能隨便殺人。不過他身邊的皆是通情達理之人,雖然不能殺人, 但是重傷壞人沒有問題, 社醫可以吊住對方的一條命。
所有熟悉百鬼丸的人,用他們的方法包容著百鬼丸的缺陷,鼓勵他接觸世界。
他們的善意,讓百鬼丸從黑暗的世界裡慢慢地走了出來。
漸漸地。
百鬼丸在朝著正常人恢復。
十八歲, 百鬼丸能跑能跳,身體還在慢慢長高,而且他不挑食,營養充足, 比起江戶川亂步都要看上去健康許多。有一具優秀的身體是一切的基礎,武力值方面,他在劍術大師級別的福澤諭吉的教導之下,戰鬥力只增不減。
十九歲,百鬼丸恢復了嗅覺和聽力。
二十歲,百鬼丸經過了一年的適應期,沒有排異反應,開始第二次人造器官的移植。這一次,他擁有了人造的舌頭和聲帶,脫離幻術也能說話。
二十一歲,百鬼丸的身體停止長高,接受更加全面的人造器官移植。
皮膚、雙手、雙腳、脊柱。
除了沒有眼睛和觸覺神經,百鬼丸與正常人無異!
五感的穩步恢復,也帶來了一個好的結果——幻術對他的效果更強了!百鬼丸的嗅覺、聽覺、味覺沒有被削弱,在人造器官的基礎上進行了優化!
心眼的世界不再死寂一片。
他與現實之間的距離仿佛就剩下一層薄薄的黑色帷幕。
「百鬼丸,你要重新學習走路。」
江戶川亂步一針見血的指出,令剛恢復不久的百鬼丸有點害羞,低下頭顱,用不太靈巧的手去摸自己的雙腳,小小地「嗯」了一聲。喜悅過後,他要進行更全面的復健,去適應人造器官填充的身體。
簡單來說,他如同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子,還無法正常走路。
武偵社的牆壁上,被安裝了一排扶手,專門用來幫助百鬼丸復健。普通人歷經這樣的大手術,不說元氣大傷,也會虛弱一段時間,然而百鬼丸再一次證明了自己的身體素質,僅僅修養了不到三天的時間,他就能下床走路了。
武偵社內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
經常來武偵社蹭吃蹭喝的三花貓躲開春野綺羅子的擁抱,肉掌踩在地面,從門縫中聽著外面的說話聲,歪了歪腦袋,幾根鬍鬚翹起。
春野綺羅子蹲在地面,對貓花痴中,嘴裡喃道:「大家都很高興呢。」
百鬼丸的康復,是所有社員的心愿。
武偵社,幫扶弱小,打擊罪惡,解決政府不方便解決的灰色地帶的事物,他們做到了武偵社成立的目標,哪怕是在傳說中的夏目漱石的幫助下完成的。
夏目漱石可是武偵社的創社者!
三花貓·夏目漱石心想:【老夫倒是受之有愧了。】
最開始他聽說自己被人借用了名義,來武偵社查探,後來發現人造器官有益於百鬼丸,便不拘於形式,任由幕後之人花費重金打造器官來救治百鬼丸。
他唯一驚訝的是幕後之人的身份而已。
港口黑手黨現任首領太宰治,一個在里世界的傳言中野心勃勃的存在。
如今的港口黑手黨紮根於橫濱市,汲取各個領域的養分,其財力、勢力、組織內部的兵力像野草般瘋長,掌控這個組織的首領手腕之高超,心機之毒辣,完全在前代首領森鷗外之上,用貨真價實的能力壓倒了所有不和諧的聲音。
港口黑手黨,首領辦公室。
太宰治的眼窩有了一些憔悴,不復幾年前的精神奕奕。他放下了書寫黑暗和血腥的筆,面帶溫和的神色,注視著手中幾張極其難得的照片。
百鬼丸在武偵社扶著牆下樓,織田作之助跟在旁邊,隨時準備出手攙扶,生怕他從樓梯上滾下來,兩人在寫字樓的大門口身影清晰,組成友善的畫面。如果仔細去看,樓下還隱藏了一個手提咖啡袋的芥川龍之介。
這便是武偵社的日常之一。
老好人織田作之助,學習做好事的芥川龍之介,以及不向殘缺屈服的百鬼丸。
「還差眼睛和觸覺神經。」
太宰治想的永遠不是已經做到的事情,而是未曾完成的遺憾。
他的眼光不局限於現在。
太宰治思考:「白蘭和我說過,普通的人造眼睛已經完成了,但是他想要改良,達到不影響戰鬥和美觀的程度,所以推遲了給百鬼丸移植的時間。」
「而觸覺神經方面」
太宰治常年熬夜的心臟微微一緊,泛起刺痛的感覺。
「還不行。」
「比起純科技的人造器官,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克隆皮膚神經,然而血肉創造的器官就繞不開魔神的詛咒,詛咒會抹殺移植的血肉器官。」
「再等一年,白蘭研究人造神經元已經有了一些頭緒」
他用手支撐住額頭,翻閱記憶,很遺憾除了有「自己」向壽海學習的知識比較奇特,其他平行時空的太宰治很少去涉及醫學領域。在森先生身邊,大部分太宰治學會的是如何愉快的進行自殺和殺人。
嘖,他跟著黑醫也學不會什麼救人的辦法。
在中原中也帶著人進入首領辦公室後,太宰治又恢復了冷漠的首領狀態。
桌子上,各色各樣的偷窺照片不見蹤影。
累死人的工作堆滿桌面。
太宰治看向了中原中也身後滿臉蒼白的小女孩,目光透露出洞察的意味。
泉鏡花。
本是普通孩子,無異能力,家庭背景特殊。
她的父母皆是異能特務科的高級特工,極其愛護女兒,家庭和睦。後來,這對夫妻遭到暗殺身亡,其母在臨死前把異能力「夜叉白雪」傳給了女兒。
中原中也不是那種會強行抓捕異能力者的人,奈何對方父母雙亡,早早的就被港口黑手黨收留,註定了無法脫離港口黑手黨。他壓下憐憫之情,稟報道:「boss,她的名字是泉鏡花,異能力與紅葉大姐相似,名叫『夜叉白雪』。」
年僅十四歲的泉鏡花垂著頭,在見到太宰治後身體微微發抖。
太宰治瞥過她,心中轉過許多念頭,「中也,你帶她去黑蜥蜴訓練。」
中原中也稍稍鬆口氣。
然而,太宰治又說道:「等訓練結束後,她可以成為中島敦的搭檔。」
中原中也驚詫了一下,回頭去看年幼的泉鏡花,太宰對她這麼看好嗎?
「是。」
一個新的異能力者的加入成為定局。
泉鏡花從頭到尾沒有發表權,眼神迷茫,在走的時候才忍不住去看了一眼港黑首領。她沒有看見太宰治在傳聞中冷血無情的模樣,只看見了一個在不停工作、仿佛四年來沒有闔目睡過覺的男人,對方所在的地方,便是黑暗中的黑暗。
半個小時後,泉鏡花去接受訓練。
夜晚,中島敦還不知道自己將要多出一個搭檔,陰鬱地走在港口黑手黨內部的走廊上,前往通往首領那裡的電梯口。他有著滿頭偏白的銀髮,容貌年輕,身體被大衣包裹,毛茸茸的衣領遮掩住脖子上沉重的金屬項圈。
港口黑手黨的成員們對他避讓三分,隱隱有畏懼之色。
中島敦,港黑首領的一把刀。
只要首領下令,中島敦就負責殺人,不在乎敵人是誰,殺到令人膽寒為止。
或許又要出動了。
夜幕之下,首領辦公室的落地窗折射出外面璀璨的都市燈光。港口黑手黨的五棟高樓是這座城市的地標建築,也是夜晚的主宰者、保護者。
沒有「三刻構想」的計劃,港口黑手黨以一己之力壓制住了白天和黃昏。
在這座城市,最高的掌權者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
「居然是這樣嗎」
太宰治又一次看完了【書】的內容。
他的神情微怔,腦海中迴蕩著平行時空的事情。直到中島敦聽從命令進入辦公室後,他才回過神去看自己的學生——為了填補芥川龍之介的位置,而選擇的人。
中島敦沉默地站在面前,等候殺戮的命令。
「敦君。」太宰治喚道,「你會後悔被我帶入港口黑手黨嗎?」
「首領」中島敦聽見這樣的問話,一時間不知所措。
「不必緊張,不想回答就算了。」太宰治輕描淡寫地忽略中島敦的內心矛盾,是他把對方帶入黑暗之中,賦予了這個人痛苦的回憶。
「陪我看一會兒橫濱吧。」
太宰治難得離開了辦公桌,來到了距離落地窗最近的地方。
只要看著橫濱,一切都是值得的。
中島敦挪動腳步,來到首領的身後,時刻無法放鬆下來,眼神看向城市的風景也無法體會到那份美妙的感情。
太宰治只給自己十分鐘的休息時間,轉過身,看見表情木然的中島敦。
他伸出手,在對方的僵硬下揉了揉中島敦的白髮。
「辛苦了。」
如果他沒有料錯——
百鬼丸也喜歡中島敦,未來會收養他,是自己不小心選錯了人。
這會是「他」和百鬼丸的小兒子呢。
中島敦的眼眸瞪大,從未得到過太宰治這般的親近,事實上他跟著太宰治離開孤兒院後,一度移情到太宰治身上,想要把對方視作父親。事與願違,首領與他的距離天差地別,雙方沒有交過心,他以為太宰治根本不需要他的孺慕之情。
剎那之間,中島敦想要哭出來,哭得很慘的那種。在人情關係冷漠的港口黑手黨里,他能放開心扉的對象就只有太宰治。
「太宰先生」
中島敦以為自己會被責罵,但是他真的看見了太宰治眼中的溫柔。
不是幻覺!
太宰先生真的吃錯藥了!!!
這個男人終於看見了自己的努力,接納了自己!
「不許撲過來。」太宰治冷下臉,及時為中島敦剎住車,「我不抱男孩子。」
中島敦死魚眼,背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可惡。
差一點就能抱到太宰先生了。
太宰治所能給予的補償不多,說道:「給你放三天假,去休息吧。」
中島敦拒絕道:「我並不想休息,可以繼續做任務。」
芥川二代。
太宰治微嘆,為什麼每一個當自己學生的人都這麼頭鐵。
「過來。」
「???」
中島敦一頭霧水。
太宰治主動把他脖頸上的項圈取下,卸去了沉重之物。
當年沒有看到後續,他不知道百鬼丸認識中島敦,也不知道原來百鬼丸在上輩子看到過另一個世界的發展。
「你就代替中也,這段時間留在我身邊,不用再戴項圈了。」
太宰治的「人間失格」壓製得住「月下獸」。
「如何?」
這樣的獎勵看上去有點拿不出手,但是太宰治知道對方會同意的。
中島敦露出傻傻的表情,果斷點頭。
太宰治敲了一下他的笨腦袋。
「早點掌握住自己的異能力,你就不用這樣了,敦君。」
「快成長起來吧。」
這樣的你才能脫離港口黑手黨,不用再殺人,不用再成為工具了。
普通人的父親一般會這麼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