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龍族平復下情緒,李飛帶著他們離開海底煉獄所在,往正宮方向行去。
眾龍子龍孫沿途一路觀望著龍宮的一切,越看越是欣喜,這水晶宮太符合他們的審美了。
這是毫無疑問的,因為李飛本身就是照著西遊世界的龍宮,以造化之道給他們複製過來的。
唯一多出的部分建築,就是海底煉獄那一塊,其他的完全一比一照搬,自然符合他們的審美。
到得正宮之上,敖廣恭請李慕坐上首主位,李飛卻擺擺手,道:「那是東海龍王的王位,貧道怎可喧賓奪主?」
說完便在左首客位上坐了下來,東海龍族看向他的目光,終於變得和善了一些。
其實以李飛為人處事和言談舉止,是很容易獲得別人好感的,只因他畢竟奪走了敖丙的性命,讓龍族心裡始終對他心懷芥蒂。
但李飛所為並非出於仇怨,加上他為龍族所做的一切,慢慢的龍族也改變了內心的想法。
他們只當是敖丙為了拯救東海龍族,犧牲了性命,卻不再視李飛為兇手。
敖廣在王座上輕撫了一番,隨後一撩衣袍坐了下去,龍母則是坐在了右側。
其他龍子龍孫,分幾排立於右側。
李飛對敖廣道:「龍王,如今東海龍族雖得解脫,但在世人眼中,龍族依舊乃是妖魔,而非仙神之屬。」
「要想扭轉這一切,不僅需要人王的配合,龍族也需要有所付出,否則便是有人王冊封,也很難改變世人的舊觀。」
敖廣正色道:「還請國師指點。」
李飛道:「很簡單,龍族今後當多多出現在遭受旱澇之災的地區,為世人興雲布雨,消除水患。」
「如此世人必感念龍族恩德,待時機成熟,貧道再請人王,冊封龍族為江河湖海之神,到時便是名正言順,龍族自可得享世人香火。」
眾龍族聞言面露喜色,興雲布雨,消除水患這種事,龍族熟啊,這可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如此簡單便能得到世人供奉,他們何樂而不為?
敖廣卻是憂心忡忡的道:「可是國師,這冊封神祗乃是天帝之權,人王這樣做便是在奪取天帝權柄,勢必會引來天庭討伐,這……」
李飛不屑的道:「奪取天帝權柄又如何?天帝主宰三界,本就是天道不公。」
「在貧道看來,天帝掌天界,人王掌人界,冥尊掌冥界,這才是各司其職,各安其位。」
「人界之事,便該由人王做主,昊天小兒不服氣,那就戰便是,我人族何懼仙神?」
「爾等且放心,人族與天庭的戰爭,不會將龍族牽涉其中,畢竟如今的龍族,所存本就不多了。」
「你們儘管可以先觀望,人族若勝,貧道答應你們的一樣不少,人族若敗,你們盡可向天庭稱臣,保存族群。」
聽完李飛的話,龍王與龍母皆是雙目通紅,夫婦倆起身對李飛深深一揖,道:「多謝國師大恩大德。」
李飛對龍族實在太好,哪怕他剛剛害死了自家孩兒,他們也恨不起來,反而滿心的感激。
其實李飛也只是覺得,自己為了一己之私,強取了敖丙性命,心裡對龍族多少有些愧疚。
再加上龍族確實挺造孽的,因此才處處為龍族著想,權當是補償他們。
李飛起身道:「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日後爾等見機行事便是,貧道還要去西海、南海、北海,不如龍王陪貧道走一遭吧!」
敖廣自無異議,親自陪著李飛走了一圈,將自己三個兄弟,敖欽、敖閏、敖順三個,與他們的族群都給解救了出來,並一樣贈予水晶宮。
完事後,已是翌日清晨。
李飛辭別四海龍王,在他們的千恩萬謝之中,離開海域,回到了陳塘關。
太乙真人還沒回來,估計是在玉虛宮等候元始天尊歸來。
有些事他不問清楚,跟李飛哪吒混在一起,他也沒法心安。
可惜元始天尊如今恐怕還在紫霄宮中,與其他聖人商議封神榜之事。
這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沒個幾年時間,他怕是回不來了。
李飛陪著哪吒在陳塘關待了三天,便帶著他和申公豹返回了朝歌國師府。
命哪吒在國師府潛修,爭取在三歲天劫降臨之前,儘可能的提高修為,自己則是帶著申公豹去見紂王。
修行方面事關自己的小命,哪吒自然不敢懈怠,果然定下心來,潛心修行。
……
紂王的別苑中。
紂王關切的對李飛問道:「國師,事情可還順利?」
李飛微笑頷首道:「一切順利,只待將哪吒培養起來,咱們便有了七八成勝算。」
「好。」紂王高興的一拍石桌,大聲叫好。
李飛順勢給他介紹道:「大王,這位乃是申公豹申道友,如今他已決定為大王效力。」
申公豹知機的見禮道:「貧道申公豹,參見大王。」
「呃……申道長快快請起。」
紂王一邊伸手虛扶,一邊神色古怪的打量申公豹,這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道友請留步」?
他這一句道友請留步,不知道坑死了多少扶商伐周的截教仙人,這明顯就是個掃把星啊,國師把他弄來幹嘛?
不過話說回來,有國師親自把控,相信應該不會再發生原歷史中那些事。
紂王跟申公豹客套了幾句,便安排他在李飛麾下做事,並給了一些賞賜,定下俸祿。
李飛打發他回國師府,這才跟紂王坐到石桌旁聊了開來。
「怎麼樣?這幾日妲己沒出什麼么蛾子吧?」
紂王嘴角扯了扯,道:「她倒是想出些么蛾子,可寡人沒搭理她,只是派了婠婠去應付,這會兒已經偃旗息鼓。」
李飛好笑的道:「哦?她出的什麼么蛾子?」
紂王好笑的道:「看來她對你還是十分忌憚的,就在你走的當天下午,她住的宮殿就塌了一角,『恰好』砸到她腳上。」
「宮女前來稟報後,想讓寡人去看看她,你和哪吒都沒在,那寡人能去碰這個雷嗎?當然是讓婠婠去對付她。」
「她的魅惑對婠婠沒用,王宮內有人族氣運庇護,她也不敢直接施以妖法,對婠婠是束手無策。」
「婠婠卻也沒對她惡言相向,反而是關懷備至,一副處處為她著想的模樣,只說寡人這些時日十分忙碌,實在抽不出時間去看她,等忙完這一段,必會去見她。」
「這會兒寡人已經給她換過一間宮殿,依然還是冷宮性質,估計這次過後,她應該能消停一段時間,另謀他法。」
李飛瞧著紂王那得意洋洋的模樣,不由啞然失笑。
剛開始說好的不是把糖衣吃掉,把炮彈丟開,該睡就睡嗎?
如今弄了個婠婠回來,自己更是直接不能人家照面,這不就是慫了嗎?真不知道你丫有什麼好得意的。
別看紂王剛開始跟李飛說得挺熱鬧,但真事到臨頭,他其實還是對妲己忌憚萬分。
他不怕自己被妲己害了,也不怕被她魅惑,而是怕自己真的會愛上她,到時候事情可就會變得十分複雜。
所以他弄了個婠婠回來,一來是讓婠婠去對付妲己,二來也是讓自己為婠婠,不再多招惹其他女子。
婠婠跟這個時代的女子不同,可不會慣著男人什麼三妻四妾的。
以前的姜王后幾女她不介意,但不代表她不會介意紂王再去碰別的什么女子。
以後日子還長,機會多的是,婠婠也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跟他黏在一起。
想去體驗別的女子,小千世界多的是,上個茅房的時間就把事情辦了。
就算上茅房需要五分鐘好了,換算到小千世界,那就是一年多。
隨便擠出點時間,都能去小千世界浪個幾十年,所以要偷腥是很簡單的事。
總之,只要他不再在這個世界找女人,就算對得起婠婠了。
……
小半月之後,聞太師凱旋,班師回朝,受到紂王的隆重接見。
與紂王見過禮後,聞太師又對李飛一禮,感謝他為大商培養出哪吒這員大將。
聞太師心裡跟明鏡似的,連徒弟都是能宰大羅金仙的猛人,那這個師尊該有多強?
之前在北海時,他也曾旁敲側擊的,跟哪吒打聽過李飛這個新晉國師的來歷。
可哪吒雖然年紀小,可心眼卻一點不少,只把自家師尊說得是驚天動地,無所不能,可就是不說明白他的來歷。
這讓聞太師心裡跟貓撓似的,卻無可奈何。
哪吒的修為雖然比他要低一個境界,可綜合戰力卻絲毫不比他弱。
他作為大軍主帥,自然不能時時沖在第一線,所以他手下其實就缺了那麼一個高手先鋒,可以解決敵方的大將。
有哪吒和沒哪吒,那就是大半個月和十五年的區別。
紂王將聞太師迎回朝後,在顯慶殿擺開筵席,大宴群臣,同時論功行賞。
恰在此時,朝歌城忽然來了個道人。
這道人束髮高冠,身穿八卦青袍,腳踏白布麻鞋,上繪八卦圖案,左手提著一隻花籃,右手一柄拂塵。
此人到來之後,便徑往王宮而去。
顯慶殿內,紂王與黃飛虎,正在跟聞太師大談國師所獻,新式練兵之法,聽得聞太師心動不已,約好散席之後便去軍營一看究竟。
宮門官忽然進殿稟報:「啟奏大王,終南山有一鍊氣士雲中子見駕,有機密重情,未敢擅自朝見,候旨定奪。」
「哦?」
紂王不動聲色的跟李飛對視一眼,目光疾閃,似是在盤算著什麼。
聞仲聽到宮門官的稟報,不禁吃了一驚,唯恐紂王不知這雲中子來歷,有所怠慢。
他連忙對紂王道:「啟奏大王,這雲中子是闡教玉清聖人門下親傳弟子,乃有道真仙,按輩分老臣還要喚他一聲師叔,大王不可怠慢。」
雲中子跟聞仲的師父金靈聖母是一輩,在闡截二教尚未翻臉,三教仍是一家時,聞仲還真得叫他一聲師叔。
紂王點點頭,對宮門官道:「宣雲中子道長。」
過不多時,雲中子踏入殿中,拂塵一甩打了個稽首,道:「大王,貧道稽首了。」
紂王微笑抬手道:「道長不必多禮,來呀,賜座。」
立時有內官送上座位,雲中子也不謙讓,泰然自若的坐了下去。
如今的紂王已明晰一切,自不會再如原劇情中那樣,問出「道長從何而來」這些廢話。
他單刀直入的問道:「不知道長今日大駕光臨朝歌,有何見教?」
雲中子道:「貧道閒居無事,採藥於高峰,忽見妖氣貫於朝歌,怪氣生于禁闥,特來朝見陛下,除此妖魅耳。」
他這句話一出,殿中竟發出一陣鬨笑,讓雲中子眉頭大皺,心下不虞。
商容微笑道:「這深宮秘闕戒備森嚴,又非塵世山林,妖魅從何而來?莫不是道長看錯了?」
比干也道:「況且宮中有國師和聞太師在,何等妖魅敢來此作亂?」
李飛擺擺手,微笑道:「亞相此言差矣,雲中子道長乃闡教有道真仙,算起來還是太師的長輩,自是道行高深,神通廣大。」
「道長能看出來的東西,貧道和太師未必能看出,諸位切不可妄自尊大。」
眾臣紛紛住口不言,只當李飛是在自謙,並未認為雲中子真的比李飛和聞仲強。
而雲中子聽到此話,對李飛卻是好感大增。
別人給面子,他自然也樂得互捧一番,當下微笑道:「這妖孽藏匿手段高明,國師日理萬機,太師又剛剛歸朝,自然無暇察覺。」
「此妖魅若久不除之,必有禍害。」
說著揭開花籃,取出一支松樹削的劍來,對紂王道:「大王,此劍名曰『巨闕』,乃貧道親手所制,有鎮妖奇效,現贈於大王。」
當駕官快步上前從他手中接過木劍,回到紂王身邊將劍奉上。
紂王接過之後問道:「此劍鎮於何處?」
雲中子道:「掛在分宮褸三日,自有應驗。」
紂王立刻吩咐傳奉官照做,將劍掛到分宮褸去。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招攬得到雲中子,便也沒再如原劇情那般開口招攬,只是客套幾句,邀請他入席用些酒食什麼的。
雲中子自然不可能答應,當即便告辭離去。
眾臣倒也沒將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依舊該吃吃該喝喝,該吹牛吹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