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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戀雲不按常理出牌,美國高層別說了,一個個差點驚出心臟病。www.Pinwenba.com蔣夫人也覺出了不妙——在老蔣身邊呆了這麼多年,雖然身為女人不便主動參與政事,但是耳染目睹之下,對於政治層面爾虞我詐卻有著深刻的了解。知道華府在菲律賓戰事上對國內有所隱瞞,想到顧戀雲一旦照實披露菲律賓戰況的話,自己前面的低姿態訴求就會付之一炬,她再聯想到中央軍和學兵軍之間大大小小的紛爭,雙手不禁緊握成拳,一顆心暗暗提了起來——之前就懷疑學兵軍為什麼如此大度,在訪美一事上大開方便之門,難道說他們之前所做的種種都是為了這一刻嗎?
與會的議員們,或多或少知道一點菲律賓戰事的實情,大家都是老政客了,清楚顧戀雲如果一旦實情相告的話將會掀起怎樣的波瀾,不禁都將心懸了起來。顧戀雲不知道是無意或是有意為之,恰在此時短暫的停頓了一下,於是便出現了這樣詭異的一幕景象,整座大廳截然無聲,無數雙眼睛聚焦在她的身上——顧戀雲嘴角一撇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上台之前,我曾堅持自己資歷不足,應該由麥克阿瑟司令官進行陳述才更有說服力。可是麥克阿瑟司令官卻堅持第三者的陳述會更加客觀,呵呵!我想他這是為了回報我們學兵軍幫忙將他和哈頓司令官等人從築摩號巡洋艦上成功營救出來吧,可是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在如此盛大而隆重的場合發表演講,心情難免緊張——抱歉,我是不是有點語無倫次?如此看來,我真不是一個合適的演講者……」
單從英語語境,顧戀雲這番話還是頗具幽默成分的,所以不少城府不深的議員都「呵呵」的笑了起來。而同一時間,正在收聽演講的麥克阿瑟卻氣憤的站起來吼道:「她說謊!」吼完這句話,他頹然坐下,氣咻咻的道:「學兵軍人都一個德行,喜歡信口開河無中生有……」
羅斯福、赫爾還有約金、馬歇爾、金上將的反應要比他平靜得多,他們表情嚴肅的聽著,暗暗揣摩這句話的深意,不約而同的想道:如果學兵軍人只是糾纏於這件事倒沒有什麼。
顧戀雲還在繼續信口開河著:「諸位,在我正式開始講述菲律賓已經發生的和正在發生的以及還將發生的殘酷戰爭前,請原諒我提一個冒昧的請求,為了向那些倒在菲律賓前線日寇槍炮下的美中勇士們致敬,我建議我們全體默哀一分鐘——議長先生,您覺得這樣可以嗎?」
約金臉上皮笑肉不笑,同時還要夾帶一些悲天憫人加義憤填膺的表情,肯定的道:「當然,就是您不提議,我們也應該這樣做的。」
「謝謝您,我想,我現在終於知道那些遠在異國他鄉的美國小伙子們為什麼會表現得那樣英勇了——」顧戀雲說著,低下頭去。
顧戀雲玩出這一手,金上將悚然心驚,對馬歇爾道:「這個女人就將想幹什麼?」
馬歇爾滿嘴苦澀道:「今天以後,我想顧戀雲的名字必然會傳遍整個美國,同時,學兵軍這個稱呼也會被全美國人民所熟悉。」
蔣夫人之前的演講十分精彩,堪稱一次完美的演講。金上將聽完她的演講以後分外期待顧戀雲接下來的演講,就是篤定她無法超越蔣夫人,甚至會出個大醜。誰曾想顧戀雲劍走偏鋒,抓住大義這面旗幟,牢牢的攥住全美國人的心不說,而且還牽著所有與會的議員鼻子走。偏偏,美國人還沒有其它的選擇。
顧戀雲接下來重點講了兩件事。一是三寶顏之戰,再就是夏普他們和肖安寶他們的聯軍是如何穿過茂密的雨林,成為取得卡帕塔甘大捷的關鍵力量的。這兩件事講完,他則轉述了一個美國大兵的話:「婊子養的日本佬,他們想要占領菲律賓,那得先問問我的兄弟答不答應!」講述過程中,她不止一次的振臂發問:「我們美中兩國的小伙子們勇敢嗎?」「他們是不是好樣的?」……
單單是中國的小伙子或者是學兵軍的小伙子,即使是好樣的,美國人也不會有太大的熱情。但是其中多了個「美」字,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你是美國人嗎?是的話,那麼怎能不為自己國家的小伙子叫好呢?於是收音機里不時傳出一陣陣幾百個美國議員齊聲發出的呼喊:「勇敢!」「好樣的!」……掌聲也就持續不斷的響了起來。
聽到這裡,羅斯福先是面沉如水,然後搖著頭苦笑喃喃道:「顧戀雲,真是小看她了——歐陽雲好深的心機哪!」說完這話他眉頭蹙起,表現得一副心思重重的樣子。
馬歇爾和金上將先是挺受用的——雖然知道中國女人十句話裡面有九句是假的,但正如孩子總是自家的好,虛榮心讓他們對這種稱讚十分的受用。而當顧戀雲引述完那個不知名的美國大兵的話,他們終於察覺出了顧戀雲的險惡居心,臉色登時變得難看起來。「不好,中國人不想讓我們完成撤軍!」金上將吼道。
馬歇爾冷聲道:「我就懷疑中國女人沒安好心,果然如此!」
可以想見的,顧戀雲這番演講過後,必然會在美國民眾中造成這樣的影響:駐菲美軍的小伙子們好樣的,他們都是美利堅的英雄,既然他們認為自己可以堅守菲律賓,那麼國家就應該不惜一切代價的予以支持。這樣的輿論一旦形成,誰還敢將真實的菲律賓局勢披露出來,誰又敢提撤軍的事?!
顧戀雲的演講還沒結束,羅斯福便讓麥克阿瑟和哈頓去見他。麥克阿瑟見到羅斯福的時候,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難看之極。在馬歇爾和金上將等人看來,顧戀雲這番演講充其量是一個陰謀。對他來說則是不留情面的打臉——駐菲美軍真這麼厲害的話,他和哈頓他們又怎麼會被俘呢?反過來推斷,這豈不是說他們太沒用了。
羅斯福將麥克阿瑟的表情看在眼中,卻沒心情開導他,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們怎麼看待這件事?」
麥克阿瑟根本無法保持冷靜的頭腦,陰沉著臉無語。
哈頓試探著說道:「總統先生,我以為學兵軍是想訛詐我們。當前要解決菲律賓危局,只有依靠他們。撤軍不撤軍,又怎麼撤,就目前形勢而言,我們,我們只能依賴於他們。」
「我也是這麼想的。真是大意了,沒想到學兵軍居然敢撕破臉皮,」羅斯福無奈的說道。
「只能和學兵軍加深接觸了,就不知道他們的底線究竟是什麼,」哈頓道。
「你們在廣州呆過一段時間,對學兵軍的了解要遠比我們深刻,我希望你們能夠幫助白宮做出正確的判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