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對面的坐著,沈季堯的目光落在被藍千珏抱著逗樂的小豆米身上,見他穿的淡黃色小衣裳面前又髒了,頗有些頭疼,這小傢伙自從手能拿嘴能吃之後,衣服就總是髒得特別快,一個不注意,什麼東西都往衣服上抹,流口水等,很快就將一件剛換上的小衣裳弄髒了,這件還是出門前剛換上的,來了鎮上也不過才半天而已。
雖說現在天氣好了洗幾件衣裳也沒多累,但洗的速度還趕不上換的速度這就有些尷尬了,且小豆米還有個小習慣,總喜歡扯衣服來咬,只要一個轉身沒瞧見,他就自己抓著自己衣服往嘴裡送,現在這個天氣穿得都是比較寬鬆的,這樣不僅導致他自己的小肚皮露在外面容易著涼,還可能會吃到衣服上的細菌生病。
他盯著小豆米的衣裳瞧了半天,正發愁間,下一刻他卻突然來了靈感,遂說:「千珏,過會兒吃了飯咱們去布莊一趟,選塊布來給小豆米做個圍兜,這樣他吃東西流口水就不會把前面弄髒了,以後洗圍兜就行。」
藍千珏自是沒聽過圍兜一物,他兩手插在小豆米腋下讓他靠著自己身體站在自己腿上踩動玩鬧,一邊說:「那是何物。」
「嗯,怎麼說。」沈季堯思量了會兒該如何形容,幾息後終是想到了十分貼切的比喻,笑道:「跟尿布的用途差不多,髒了就摘圍兜下來洗,這樣就不用老是給他脫衣服來洗,你說是不是方便了許多。」
藍千珏略一思索,亦覺確實如此,村里常有那些玩鬧時將衣裳弄得髒兮兮的孩童,在熱天還無所謂,但若換到冷天,每隔兩天便有一堆孩子的髒衣服得洗,為此周哥也常與藍千珏吐苦水,畢竟那些髒衣服在冬天都是他洗,如果沈季堯能按著他說的法子做出圍兜來,那冬天照顧小孩可就方便多了,天氣這般冷也不用總是得去洗衣裳。
思及此,藍千珏看向沈季堯的眼中滿是讚嘆,真不知他怎麼能想出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來,遂笑道:「確實方便,若實用的話,也能指點他人一二,如此一來大夥也不必大冬天的還得為了小孩的衣服隔三差五的就去河邊鑿冰洗滌。」
「要教也就交給那幾個熟人,其他人不願意教,想穿自己去買。」沈季堯說到這事突然楞住了,他不禁想起以前想到的那個商機來,以後酒樓要是做得好,生意發展順利之後,他就可以繼續往另一個行業發展,而這另一個行業,指的自然是服裝這類,小孩子的東西,女子的衣物以及貼身衣物以及男子穿的四角褲以及坎肩背心等等,這些一旦做出來,只要有人覺得穿著舒服了,就不愁賣。
不過有一點比較重要,古代人民的思想都頗為保守,所以衣服必須做得大方且還得要與眾不同,簡單利索,好穿得體是最至關重要的因素,不過沈季堯若真想往服飾這方面發展,這些因素也難不倒他一個現代人,沈季堯暗暗保留了這個念頭,只等著以後有機會,定要往這方面發展試試。
當然,還有許多行業,沈季堯也打算去試試,其實他對吃的最感興趣,他其實更想做烤串跟燒烤這些來賣,不過目前鎮上的夜市如何他還沒考察過,他的抱負絕不僅僅是在這個小鎮上發展,他想去縣上,那裡一隅都比鎮上熱鬧,不過挑戰也會更大,是以現在先得將酒樓做好才有資格去思考其他的。
如今沈季堯有什麼也不會自己暗搓搓的想,而是喜歡與藍千珏說,遂將方才的打算與藍千珏說了一邊,藍千珏自然是毫無異議,無條件的支持沈季堯,不過藍千珏的想法與他無二,都是要先做好鎮上的生意之後,再考慮其他,基礎要一步步的打紮實,才不會出現其他沒考慮到的問題。
兩人坐著等了好些時候,直將沈季堯等得肚子餓得受不了,約摸過去兩刻多鐘後,店家才開始上菜。
沈季堯眼巴巴的看著夥計上菜,所謂的蓬萊鱸魚其實就是清蒸鱸魚,叫花雞則是用荷葉包住,再用泥裹上來烤的,而茱萸點豬肝其實是另一種變相的宮爆豬肝,只不過用的是茱萸果,炒出來的豬肝有些泛白,另外兩個下酒菜則是滷好的肉片與清炒的豆子,至於湯嘛,據小二說,這是鹿鞭湯,不僅滋補,還壯陽。
沈季堯正給小豆米倒奶,聞言動作一頓,嘴角抽了抽,說:「鹿鞭,那可稀罕了,多少錢一份啊。」
「不貴,瞧您這般長相哪裡像是喝不起的人。」小二笑道:「見兩位頭一次來,也就收你們三兩銀子而已。」
「三兩?」沈季堯蹙眉,說:「這天氣那麼悶熱,你給我上個壯陽的湯做什麼,吃了怕燥,且價格也太高,你上這個湯我根本沒法吃,收我三兩,你們酒樓也太黑了,我不要,你端走吧。」
小二一臉犯難的模樣,說:「客官,您別為難小的了,小的也只是個跑堂的,這不您方才沒說要哪個湯嗎,掌勺的大哥就給你安排了這麼一個湯,您看要不這樣吧,給您再少點,二兩五百錢怎麼樣。」
「買白菜麼討價還價。」沈季堯有些不悅,居然賣鹿唧唧給他們吃,誰吃得下去,以前聽人說過什麼虎鞭牛鞭泡藥酒來喝能怎樣怎樣,沈季堯還挺好奇的,可現在乍然給他煮了個鹿鞭湯送來,沈季堯一時無法接受,再說藍千珏那方面已經很能了,再補也不知得多持久,他想來想去還是不想要。
「客官,要不您先嘗嘗看?萬一味道合您胃口呢。」小二見沈季堯當真不要,心中不禁有些懊悔,遂滿臉哀求地說:「退回去了掌柜可是要發火的,其實這湯是我擅自做主給你點的,我也是看二位感情十分要好,是以想給你們添些樂子,誰知您不喜歡這鹿鞭,雖說想著是噁心了些,可它確實是大補之物,您就行行好吧,我可不想白白遭一頓罵,要不您先試試,若是好吃,將就收下可行?」
沈季堯看著店小二一臉可憐巴巴的模樣頗為無奈,雖然心中還是對鹿唧唧膈應,店小二的話也不知有幾分真假,現在怪只怪他並未點名要什麼湯,若再退回去反而有些說不過去,是以他看向藍千珏,說:「要不你嘗嘗?」
「放下吧。」藍千珏說著舀了兩勺湯放到碗裡呷了一口品了品,說:「不過太貴,跟你們掌柜說說,這碗湯我只出二兩銀子。」
小二見狀頓時喜笑顏開,也不管價格的事,反正這鹿鞭掌柜交代過,二兩銀子以下都可出手,遂千恩萬謝的走了。
沈季堯看著搪瓷碗裡的那根鹿鞭就有些喉頭髮緊,他有些嫌棄地問道:「味道怎麼樣,好喝嗎。」
藍千珏拿起一旁的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淡淡地說:「還行,除了有些腥味,跟一般的湯沒什麼兩樣。」
沈季堯點了點頭,說:「那你多喝點。」他說著將小豆米從藍千珏懷裡接了過來讓他坐在自己腿上靠著,用筷子撬開叫花雞外層的干泥,將其剝掉後露出了裡面烤得乾枯發黃的荷葉來,一股清新的香味兒頓時撲面而來。
沈季堯嗅了幾下,迅速的剝開荷葉,用準備好的匕首去割烤得流油的雞肉,將一隻腿放到了藍千珏碗裡,另一隻雞腿則進了自己的碗。
叫花雞油而不膩,味道不錯,不過沈季堯總覺得少了些佐料,要是有點辣椒水來蘸估計會更好吃,如果讓沈季堯做這道菜,他不會只包一隻雞抹鹽就拿去烤,而是會在雞肚子裡多多少少塞些東西,比如菌子或者蘑菇等,再放些蔥姜蒜之類的調味進去,這樣做出來的雞肉吃法就不會太單一,吃膩了雞肉還可以吃雞肚子裡的食材,畢竟想將一整隻雞就這樣吃完難免會覺得膩。
沈季堯吃了幾口雞肉便放下,轉而去吃豬肝,豬肝單是看色澤就不怎麼討喜,蒜葉炒得太死,茱萸果也並未磨成面來炒,是以看上去不怎麼好看,沈季堯夾了一塊吃進嘴裡,豬肝炒得有些老了,且豬肝並未用芡粉勾兌過,是以這份豬肝少了一種糯的感覺,不過鹽味兒這些卻拿捏得很不錯,也沒什麼大問題,但若是給沈季堯炒的話,宮爆豬肝會比現在這個炒法好吃許多。
吃過豬肝後又繼續吃鱸魚,不得不說魚做得非常好,魚很鮮,且還入味,沈季堯自顧自的吃著,時不時給藍千珏挑出一塊魚肉給他下酒,被忽視的小豆米此時啊啊叫了起來,沈季堯一把將小豆米抱起來,好笑地說:「你也想來點?」
「啊啊。」小豆米興奮的喊道。
沈季堯單手將他抱在懷裡,夾了一小坨白嫩的魚肉來放在碗裡用筷子壓平,仔細將刺挑出來,這才將肉餵給小豆米吃。
小豆米幾下咽了,又啊啊叫,示意還要。
沈季堯無奈莞爾,感覺現在小豆米簡直精得不像一個小孩子,只得先伺候他,不過也不敢餵他太多了,在一歲以前,還是以羊奶為主。
一家三人在酒樓吃了頓飯,結賬時攏共用了五兩銀子,直讓沈季堯好不肉疼,實在是太不划算了,味道不咋樣就不說了,關鍵是白白被一碗鹿鞭湯給坑去二兩,心中怎麼都有些堵塞,不過沈季堯倒也想得開,沒多久便將這事拋諸腦後。
沈季堯打算明日再去別的酒樓瞧瞧,這次一定要先點酒樓的特色菜,不能在被菜名迷惑了,沈季堯想著那蓬萊鱸魚不禁有些好笑,名字倒是仙,都把他給迷住了,兩人出了酒樓後便帶著小豆米去布莊扯布,沈季堯買了一塊正方形的寶藍色布料,這顏色不僅好看,還耐髒,給小豆米做圍兜再合適不過。
回到客棧後藍千珏帶小豆米在床上玩樂,沈季堯則抱著一塊布在思考該怎麼剪裁來做圍兜才好。
小孩子的圍兜種類較多,他最常見的就是類似衣服的圍兜,那是在老家時每個小孩子都會穿的,樣式與開衫衣裳相差無幾,實則是將正面穿到背面,背面還有許多衣盼,與開衫服的紐扣作用差不多,另一種則是直接做成小肚兜的形狀,還有最後一種,就是剪一小塊布來直接壓進脖子的衣服里,不過那種只能針對這些還不會跑不會跳的嬰兒,對小豆米明顯用不上了,他太精。
沈季堯考慮許久,最後還是做了一件開衫的圍兜跟直接壓進衣領里的圍兜,他的兒子,必須帥氣點,在自家就用開衫圍兜做個小土包子,去外面再用圍巾款式的圍兜帥翻一票人,思及此沈季堯不禁笑了。
而今沈季堯的針線活也有了些微的進步,做幾件簡易圍兜不成問題,不過花的時間卻比較久,他從中午坐到傍晚,縫縫剪剪,這才將小豆米的圍兜做出來,開衫的圍兜竟也做得像模像樣的。
穿上圍兜的小豆米很是高興,笑得口水不住流,很是興奮。
三人在鎮上住了好幾天,直到沈季堯覺得將鎮上的酒樓與客棧都吃得差不多後,便啟程回了村子。
五人連日來將院子裡的菜與家禽都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就盼著兩人回來,今日總算是將兩人給等回來了。
王月兒欣喜的給兩人端茶倒水,隨後說:「沈大哥,前些天蘇小哥來找過你,見你沒在,便又回去了。」
沈季堯呷了一口茶,與藍千珏對視一眼,說:「他有說找我什麼事嗎。」
王月兒:「未曾說便走了。」
沈季堯笑了笑,說:「好,我知道了,這幾天辛苦你們了。」
王月兒點了點頭,隨後出去了。
沈季堯將碗放下,對藍千珏說:「你說我們辦酒樓要不要找人合資。」
藍千珏:「合資?」
「就是兩家人一起辦酒樓。」沈季堯說:「這樣一來我們擔的風險少了,不過賺到的錢也會少一半,另一半則是分給合資人,要是真能賺錢,還能帶上蘇燁他們一起賺錢,畢竟我們能有今天,也少不了他們的幫襯,最關鍵的是,我想讓張天文動員全村來種我的菜種,畢竟現在只有我們一家人種菜,以後若是咱們的菜賣得好了,咱們這個朝代又沒有這些菜,若是有心人想拿此事來做文章,怕到時候就不好解釋了,所以只要咱們的菜開始普遍各村,全村人都種了,即便是有人存心來找事,也鬧不起來,你說呢。」
藍千珏抬手來將小豆米啪在他臉上的手拿下來,他略微沉思了番,才說:「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擔心的是牽扯到銀錢,日後賺錢也就罷了,反之,則會影響我們幾人的關係,親兄弟明算賬,到時候起了糾紛這不是主要,而是怕我們與他倆的情誼會受到影響,若真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沈季堯頓時一臉恍悟,有些遺憾的說「倒也是,不過咱們可以先問問他們啊,萬一他們有興趣呢,他們要是想做,咱們就把其中的厲害先分析給他聽,到時候他願意入股就入,不願意就算了,剛好也能順便找他談談種菜一事,再去瞧瞧蘇燁找我什麼事,他嫁到寶山寨來後我也好久沒去找他了。」
藍千珏說:「我陪你去。」
沈季堯點頭:「好。」
翌日,兩人抱著小豆米去了寶山寨。
到得張天文家時,張天文正在灶房裡炒菜,老爺子則站在一旁指指點點,一臉嚴肅的看著他炒菜,兩人極度認真,時不時還會為了多炒少炒一會兒爭得面紅耳赤,就連兩人來了都不知道。
沈季堯站在灶房外看了會兒,見兩人為了一個菜怎麼炒險些吼起來,遂頗為好笑地說:「張哥,張阿叔,你們炒個菜怎麼還吵起來了。」
兩人一愣,隨後一同轉過身開,張天文喲了一聲,對著兩人笑了笑,說:「你們怎麼來了,先去屋裡坐著,我炒菜。」
老爺子看到兩人便笑了起來,也不管張天文怎麼炒菜了,他出得門來,無奈地說:「我讓他少放些鹽,他就是不聽,讓你們看笑話了,快屋裡去坐,哎呀,我的小豆米兒又來了,來,讓阿公抱抱。」
沈季堯將小豆米遞過去,一同與老爺子進了屋。
老爺子見沈季堯東張西望,遂說:「你是要找燁兒吧,他在裡屋休息呢,正好你來了,去找他說說話也好。」
沈季堯點了點頭,熟門熟路的去裡屋找蘇燁。
他推門進去,蘇燁正躺在床上,瞧見他來了,忙撐坐起來,笑道:「你來了。」
「你身體不好嗎,怎麼躺床上了。」沈季堯頓時擔憂起來,忙幾步走到床邊去坐下仔細看他臉色說道。
「沒事。」蘇燁被沈季堯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靦腆的笑了笑,說:「是張大哥跟爹太緊張了,非要讓我躺著才安心。」
沈季堯摸不著頭腦地說:「他們緊張什麼。」
蘇燁並未說話,而是一臉溫柔的看著腹部摸了摸,嘴角揚起,滿是幸福的笑意。
沈季堯見狀只疑惑了一瞬便明白了,他驚訝地笑道:「莫非你有寶寶了?」
蘇燁點頭,說:「才發現不久,對了,你前些天哪裡去了,我去找你想告訴你這事,不過去了你不在家。」
「我們去鎮上了。」沈季堯說:「對了,胎兒前幾個月多上點心,也別亂吃東西,兔肉不要吃,好好養著。」
蘇燁點頭,正要再說點什麼時,屋門被推開了,來人是張天文,他跟沈季堯打了個招呼後幾步走來將蘇燁扶起,說:「燁兒我扶你,季堯,走,吃飯去,我都做好了。」蘇燁被他這小心翼翼的模樣弄得有些彆扭,卻又不好說什麼,只能順著他的力道起身來,張天文則蹲下.身去給他穿鞋。
沈季堯見此情景由衷的笑了笑,他也不跟張天文客套,而是痛快的點了點頭,起身去給兩人拉開自動關上的木門讓他們先出去後這才跟在身後走了出去。
飯桌上老爺子對蘇燁關心得很,見碗裡沒菜了還偶爾會給他夾菜,看來對蘇燁很是滿意跟喜歡。
沈季堯看著兩父子認真對待一個孕夫的模樣覺得很是溫馨,不禁笑了笑。
飯後,幾人坐在院中乘涼,張天文與藍千珏擺了副象棋在那兒走,沈季堯則跟蘇燁坐在一旁看著,藍千珏飛炮吃卒,將棋子拿起放到一邊,說:「今日來除了特意來看看蘇小哥外,還想找天文兄商量個事。」
「吃我卒。」張天文蹙眉看了看,隨後走馬,說:「咱們幾個不用客氣,有什麼事儘管說出來咱們一起商量。」
藍千珏說:「季堯打算開個酒樓,想問問你們有沒有興趣,若是有的話,咱們就合夥開個酒樓。」
「開酒樓?」張天文挑了挑眉,頗為驚訝,說:「最近開?我怕我抽不開身了,燁兒現在有孕在身,我得時刻照顧著他,你們若是銀子不夠,我可以借給你們緩緩,至於合夥就算了,等孩子出世了再考慮其他。」
藍千珏自然是能理解他的心情,遂說:「好,我也就不勉強你了,不過還有一事還得麻煩你一下,我們有些稀罕的菜種,你問問村里人願不願意種,我們出錢租賃他們的土地來雇他們給我種菜,價錢上好說,你說可行嗎。」
張天文手上一頓,抬頭來看藍千珏,說:「這恐怕有些難度,畢竟大夥都是靠著田地種糧來吃,不過也不無可能,只要你給的價錢合理,他們會答應也說不定,過幾天我去幫你問問村民們的意思。」
藍千珏拱手作揖,說:「那就先謝過天文兄了。」
「跟我客氣什麼。」張天文哈哈一笑,說:「我還沒謝你們為我跟燁兒牽橋搭線呢,這點小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們放心。」
藍千珏莞爾道:「我們都無需客氣。」
張天文看了看藍千珏,兩人隨即相視哈哈笑了起來。
他們在這裡待到傍晚,被留著吃了晚飯才回去。
雖說張天文那邊能否幫他們種菜還未定下來,但沈季堯已經打算先去找店鋪了,到時候先做有食材的菜餚,等菜種出來後便做成新菜品來宣揚也一樣,這樣一點一點的融入進來,興許也不會招來太多矚目。
沈季堯這些天也不去做生意,而是一直在擬他的菜單。
他一邊翻著菜譜,一邊分析有無食材,若是有便將菜名抄下。
當初他們摘的那些辣椒現在已經曬乾了,就等著買石缽來沖兌糍粑辣椒,有了糍粑辣椒什麼菜都好做,首當其衝的便是宮爆類的菜式,什麼宮保雞丁,宮保肉丁,腰花豬肝,回鍋肉都能做。
至於需要用到酸辣椒來炒的菜,比如什麼魚香肉絲,泡椒肉片等都能用另一種茱萸果來代替,這種茱萸果全是酸味兒,沈季堯試過,不比酸辣椒差,不過等辣椒成熟了,他還是想自製酸辣椒來用。
炒蔬菜類則簡單了,清炒干煸糖醋都行,反正沈季堯不講究這些,只要有菜炒,他就能把菜炒得好吃。
而關於家禽以及魚類的做法就太多了,沈季堯幾乎將能抄的菜單都全抄了,就等著到時候大顯身手。
當然,他還推出了許多特色火鍋以及家鄉特色,乾鍋,這是他最為自信的其中之一,他還想著到時候去鎮上看看有沒有銀耳蓮子,還可以熬來賣錢,凡事一切能賺錢的,沈季堯想得差不多了,如今只等著尋找店鋪即可。
幾日後,他們兩人再次來到鎮上,繞遍了整個鎮子都未曾找到一處能用來辦酒樓的店鋪,本來是想自己選一處好點的店鋪來租賃,誰知壓根找不到,只好去監市館找監市問,也是兩人運氣好,那監市竟真給他們找到了一間,於是帶著兩人去看。
監市說的酒樓位處鎮北,酒樓上下兩層,店鋪里很是寬敞,且從外看去也頗有氣勢,最為關鍵的是這酒樓後帶了一套四合院,院裡種了顆大樹,還有一口水井,水井裡的水一直是滿的,院子裡有九間屋子,住人毫無問題,這點倒是合沈季堯的心意。
既不用重新找地方住,更不用再每日去花錢買水,倒是節約了一筆。
這間酒樓已經許久沒人租賃了,都覺得風水太差,離鬧市遠,於是也不願意租,是以相對的,這酒樓的租金也比其他地方的酒樓要少幾兩,一個月也只要三十二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