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怎麼不跟他一起走??」
尋芳樓的頂樓,一間裝潢極為華麗的房間之內,雙雙看著走路還有些彆扭的黑衣女子,心裡有些吃味地說道。
「姐姐怎麼不跟侯爺一起回去??」
直到那個背影徹底消失在天際,雙雙這才收回了視線,她沒有立刻回答黑衣女子的問題,轉而蓮步輕移,來到了窗邊的一個春凳上,端起一個精緻的茶壺,倒了兩杯香茶,將其中一杯推到了對方的身前。
「去了京城又能怎麼樣??我這樣的身份,去了也不過給他添麻煩,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讓那些御史老爺知道我的身份,怕是會作為藉口,攻訐他!」
再說了,在京城他的身邊又不缺女人,我可不想和那些人斗心計,無論是贏了還是輸了,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兒,還不如現在!」
「那姐姐還問我~」
「......」
「妹妹身邊沒有什麼朋友吧!!」
雪盈抬起頭,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雙雙掩嘴一笑,「妹妹這副脾氣,恐怕沒人能受的了!!」
隨後她看著沉默不語的姑娘,輕輕一嘆,「恐怕也只有他能受的了你!!當然你現在大概也只有可能看的上他了,畢竟見過了神仙,那些凡人怎麼可能還入的了眼呢!!」
......
「皇上,江南來信了!!」
御書房,戴權托著一封奏摺快步走了進來。
明康帝看完摺子,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高興,奏摺是林如海寫的,對於賈琙的功勞,他並沒有誇大,也沒有刻意隱瞞,都是如實匯報的,賈琙深入敵穴生擒甄圖,而後大雪龍騎軍掃滅白蓮教餘孽,江南的事兒竟然真的在短短三日之內就有了結果。
手底下的人厲害,有時候是一件好事兒,但是厲害過頭了,對於一掌權者來說,這可就不是那麼好了。
「戴權,范閣老怎麼樣呢??」
沉默了片刻,明康帝再度出聲,聲音之中帶著一絲無奈。
戴權聽到明康帝的話,垂頭順目,自己的主子這個時候詢問范元和是什麼意思,他心裡可是一清二楚。
不外是,賈琙如今的勢力有些超出掌控了,明康帝打算扶持出一個人和對方打太極,范元和是賈琙的老對手了,又是老謀深算的主,再加上這一次林如海下江南拖上了范興照,而現在范興照又身死,估計范元和會將這筆賬算在林如海的頭上,而林如海又是賈琙的岳父......
這麼說起來,范元和的確是一個最佳的人選。
「回皇上,國丈的事情,范閣老已經知道了,差點沒撐過來,好在太醫們過去的及時,人倒算是保住了,不過身子卻......」
聽到戴權的話,明康帝不由嘆了口氣,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痛苦他雖未經歷過,但是卻也知道哀大莫若心死。
「王子騰呢??」
戴權想了想繼續回道:「聽王大人差人來信說,九邊重鎮,除了遼東之外,都已經巡視完了,各地的將領都沒有變化,之前是什麼人,現在還是什麼人!!」
猶豫了一下後,戴權接著道:「侯爺並沒有在轄制九邊的時候,安插遼東的將領!!」
明康帝聽到這裡,眼底划過一絲異色,不過隨及點了點頭。
「那些人都是怎麼回應的??」
明康帝又問。
戴權不敢遲疑,恭聲回道:「王大人說,各地的將領在當地的親信非常地多,要想徹底換掉,並非一朝一夕之事,他更推薦將那些人收了,此消彼長,方為制勝之道。」
明康帝聽到這話,搖了搖頭
。
「王子騰太過於想當然了,雖然想法不錯,但是太上皇還在,想要收服那些人真的是太難了!!就說大同宣府兩鎮的人,當初為了拉攏他們,朕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
「如今老三和老五的後宅尚不得安寧,朕還是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的!!」
戴權聽到這話,沒有敢繼續接話,三皇子,五皇子,兩人就是娶了兩鎮的總兵的女兒,那兩位仗著自己父親的勢力,平日裡在皇子府,那可是用屁股看人,就算是那兩位皇子妃都經常被懟的下不來台,沒少來宮裡哭訴呢!
過了一會兒,戴權再度說道:「皇上,王大人托老奴問問,遼東鎮還巡視嗎??那裡畢竟是冠軍侯一手經營的地盤,若是被侯爺知道了,怕是會橫生事端!!」
「哼,這個王子騰倒是會做人,最主要就是遼東,要是遼東不查的話,朕叫他去幹什麼!」
明康帝語氣一冷,這次巡檢九邊,他最主要的目標就是遼東鎮,那裡的兵力不少,還有四千大雪龍騎軍,在九邊各鎮之中,算是最強的一個鎮。
並且還有一件事兒,江南之地霹靂彈的再次出現,也不由讓他起了疑心,那種東西除了北元,他就只在大雪龍騎軍中看到過,雖然賈琙也分析了,也做出了保證,但若是不查清楚,他那裡會放心的下。
「聽說這一次,在江南繳獲了不少的霹靂彈??」
一想起霹靂彈,明康帝又開口問道。
戴權點了點頭,「有倒是有,不過那些東西被雨水淋濕了,有很多都成了啞彈,十個之中或許只有一個還能用,非常的不穩定!!」
明康帝聞言,眼底不知是閃過一絲慶幸,還是一絲失望,不過總體來說,是五味雜陳。
火器的威力,太過於強大了,掌握了這種東西,甚至是有可能顛覆整個朝廷的。
明康帝擺了擺手,「下去吧!朕要一個人靜靜!對了,去找王希仁來御書房,朕有事兒安排!!」
......
「娘娘,前面送來的消息,說是冠軍侯已經將襲擊江南欽差的賊人擊殺,如今已經班師回京了!」
坤寧宮,范芷萱用手撐著自己的腦袋,在假寐。
這幾天她一直都無法順利入睡,一睡著仿佛就能看到自己的父親,慘死的畫面。
聽到王嬤嬤的話,她不由睜開了眼睛。
一雙鳳眸之中,浮起淡淡的哀思,如今大仇得報,她反而覺得心裡空蕩蕩的,自己的父親就那麼去了,那兩個反賊也死了,事情好像就這麼結束了。
但是她現在心裡只有一種淡淡的憂傷,並沒有那種大仇得報的欣喜,畢竟就算是殺了那兩個人,自己的父親也回不來了。
「娘娘看起來好像不高興??」
見到范芷萱的模樣,王嬤嬤心裡有些害怕,自己看著長大的這位姑娘,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沒什麼~~」
范芷萱興致不高的擺了擺手。
她緩緩站起了身子,在屋裡走了一圈,然後用一種有些壓抑的嗓音說道:「看了這座宮殿十幾年,本宮也是看夠了!!」
王嬤嬤聽到這話,心裡突然打了一個激靈,她趕緊出聲阻止道:「娘娘慎言,這話要是被人傳了出去,娘娘怕是就要遭殃了!!」
范芷萱沒有反駁,也沒有再繼續,只是卻越發的感覺這寂靜的深宮之內,自己就好像被人拋棄了一樣,不再會有人惦記著自己,不再會有人關心自己,自己在宮裡就像是一個斷了線的風箏。
「你是本侯的女人,沒有本侯的點頭,你死不了!!」
忽然她記起了一句陌生的話,想起了那個男人,范芷萱死寂的目光
深處,忽然出現一絲亮光,那個人,那個還不大的人。
「走,擺駕鳳藻宮!!」
「......」
泰和宮,太康帝聽完夏呈的匯報,一雙古波不驚的眸子裡忽然進發出一陣寒意。
「那些人是被誰殺的??」
夏呈搖了搖頭,「金陵那邊說無法求證了,明一他們遇害的時候還下著大雨,痕跡都被沖刷的一乾二淨了,不過他們說可能與一夥鏢師有關係,在之前明一他們就在追蹤那伙鏢師!!」
太康帝聞言一愣,「鏢師??」
「好像是河北直隸一個叫福威鏢局的鏢師!!」
夏呈說到這裡,欲言又止。
太康帝沒好氣的罵道:「你個老狗,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少弄這些表情,朕又吃不了你!!」
夏呈聽到這話,尷尬一笑,「後來,那些人被一個小姑娘給提走了!!用的是......冠軍侯的手令!!」
太康帝看了夏呈一眼,他現在算是知道對方為什麼會變得猶豫不決了。
隨後他收回了視線,搭在桌子上的手開始毫無規律的敲了起來,照現在說起來,這件事兒很有可能會與自己那個小孫子有關係。
難不成還是明一那些人衝撞了賈琙?
賈琙去江南是查什麼案子去了?怎麼會跟自己手底下的影衛們撞在一起。
「上一回,在京郊,侯爺好像動過手,弄死了十幾個,您說有沒有可能,還是因為那件事兒,侯爺藉機發泄自己的怨氣呢!!」
太康帝呵呵一笑。
「還怨氣!!你看把他能的,這個混球,整天沒事就搗亂,現在朝堂都成什麼模樣了!!誰是友,誰是敵都分不清了!!」
聽到太康帝這話,夏呈苦笑連連,眼下這種情況,雖然不是賈琙直接造成的,但是卻是間接造成的。
「等那個小子回京,你把他給朕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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