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兒子給您惹下***煩啦!」
賈琮趴在桌子上伏案寫信,嘴中不停嘮嘮叨叨。
「完了,才得罪了劉忭不久,怎麼又扯上義忠親王府了?難道我是天生的倒霉蛋?」
站在西林學派的背後之人,正是先太子、義忠老親王劉恂庶長子,當今的義忠親王劉燁。
「琮哥兒,不就是個皇孫嘛,赦公連他叔叔都敢打,再打個皇孫又有什麼關係?」
薛蟠倒是對賈赦欽佩的很,敢打聖人老爺親兒子的賈赦,呆霸王覺得這才是該有的人生。
「唉!要只是打個皇孫就好了,我是怕我爹被劉燁牽扯進去。」
賈琮將手中的筆放下,苦惱的使勁撓頭,原本齊整的髮髻都被弄得亂糟糟的。
「薛大哥有所不知,我爹是先太子舊臣,忠心耿耿的那種。劉燁雖然只是先太子的庶長子,可他如今襲了義忠親王的王爵,是先太子唯一的香火血脈。」
賈琮長嘆短噓,給薛蟠解釋道:「劉燁在江南弄出這麼大的勢力,左右江南仕林官場,他的目的是什麼還用說嗎?我爹當然不會跟著他造反,可……怎麼說呢?我能看出來,我爹對先太子兵諫自刎之事耿耿於懷,我就怕他一時心軟,被劉燁利用著了道。」
薛蟠聽不懂,撓頭撓的都快禿了,硬是沒弄清楚這其中的隱秘。
「我沒聽懂!」
「呃……簡單的說,就是我擔心我爹被劉燁拉著一起造反!」
薛蟠大驚道:「啊?造反?太上皇可還活著呢?陛下都登基好幾年了,還造反?」
賈琮攤手說道:「看吧,連薛大哥你都能看清,咱們這位義忠親王殿下還以為他是太子長子,做著皇帝夢呢!」
琮哥兒為何要用連……都……?
薛蟠摸摸鼻子,覺得這話有點歧義,可卻想不明白。
只聽賈琮還在自言自語:「唉,這可怎麼辦?這些年不知多少人避諱與義忠親王府來往,可我爹還顧忌當年的君臣之義,不但三節兩壽都會送去節禮,更是暗中幫過幾次忙。唉……」
薛蟠聽了一會,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一拍腦袋說道:「這還不簡單,咱們往死了得罪義忠親王府不就行了?不行的話回京後你去狠狠揍劉燁一頓。反正赦公心中肯定是你這個兒子最重要,難道他還能舍了你這兒子去幫先太子的兒子?」
嗯?
這主意……
真他娘的實用!
江南的事兒不能再拖下去了,這裡的水太渾,他需要儘快趕回京城,徹底斬斷自家與義忠親王府的藕斷絲連。
不對,不只是義忠親王府,還有甄家!
蒼天啊,賈家兩府的人就這麼沒腦子嗎?結交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甄家與其背後的劉忭、王子騰,如今又出現了一個劉燁,儘是野心勃勃打算拉自家入坑的坑貨。
「不行,我得儘快回京才行……」….
聽到賈琮自語要回京城,薛蟠大喜過望。
他驚叫道:「你要回京?可一定要帶上哥哥我啊!」
「誰要回京?」
嘎吱,房門被人推開,薛寶釵帶著丫鬟端著茶點進來,一雙美眸盯著坐在桌案後的賈琮。
賈琮長嘆道:「出了些事,我得儘快回京處理。薛大哥吵著讓我帶他一起去京城,這不才剛剛說起。」
「是啊,琮哥兒回京的事還沒定下,這不我也想去京城看看,我還沒去過呢!」
薛蟠一邊說著,一邊撓頭憨笑。
寶釵看著面前頭髮被撓的亂糟糟的兩人,莞爾一笑。
「你們倆商量事就商量事,一直
撓頭做什麼?鶯兒,你給哥哥把髮髻整理好。」
她轉身跟放下茶點的丫鬟說了一句後,款款走到賈琮身後,伸手按住想要起身的賈琮說道:「不是說一會你和哥哥要出門嗎?頭髮亂糟糟的怎麼行?」
說著,寶釵取下歪掉的金冠玉簪,用梳子慢慢幫賈琮整理著頭髮髮髻。
人家姑娘還沒如何,倒是把賈琮弄了個大紅臉。
「姑娘,琮三爺還害羞了!」
鶯兒是寶釵心腹中的心腹,自小兩人就在一起,情同姐妹,這會看到自家姑娘不過是幫忙整理髮髻,竟把賈琮給弄了個大紅臉,不禁脫口而出。
薛蟠轉頭一看,正看到連脖頸都泛紅的賈琮,拍著大腿哈哈大笑。
「琮哥兒竟然會害羞?這臉紅的都快冒熱氣了!」
薛寶釵歪頭看了看害羞的小胖子,不知怎麼的,突然大膽的伸手捏了捏賈琮紅透了的小胖臉。
的確好玩!
賈琮原本正處於害羞之中,突然鼻尖傳來一聲幽香,感覺臉蛋被人捏了捏,下意識的轉頭……
粉色淡妝的寶釵近在咫尺,賈琮一下子臉更紅了。
「薛姐姐……」
寶釵咯咯笑道:「你都叫我姐姐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快坐好,等我幫你梳完頭髮,還有事想請琮哥兒幫忙呢。」
有了這個小小的插曲,賈琮原本的急躁心切倒是去了幾分。
等寶釵巧手為其將金冠重新戴好後,賈琮問道:「薛姐姐是有什麼事讓我幫忙?」
「說來也巧,原本我與母親曾商議將江南的生意收攏後,打算入京投靠舅舅。如今琮哥兒既然要回京了,不知可否讓我家同行,畢竟琮哥兒身邊有羽林郎,千里旅程可少很多麻煩。」
其實薛寶釵可不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她的心中對於京城之行充滿了擔憂。
闔家北上是不得不行,可她實在不想去走舅舅鋪下的路。入宮小選,她真的能從中殺出,成為高高在上的皇妃嗎?
況且她若是入了宮,薛家怎麼辦?母親性格軟和,哥哥……不提也罷。
唉!如今她只能嘗試藉助榮國府的力量,來抗衡舅舅的逼迫。
雖說寶釵的嘆氣聲很輕,可聽力極佳的賈琮還是聽到了。….
看來薛姐姐不只是擔心路途上的安全,應該還有其實原因。
賈琮沒有猶豫,點點頭說:「這有什麼?反正都是同樣的路程,咱們一起的話,路上還能有個伴。這樣,你先跟姑媽收攏生意,我這就去見一個人,處理完金陵的事咱們就先去揚州,然後出發北上。」
……
再來秦淮河邊,薛蟠帶著賈琮慢悠悠遊覽著聞名大夏的煙花聖地。果然,論嫖……論攜美同游,還得是那群讀書人玩的花。
薛蟠帶著賈琮登上了一條奢華中帶著典雅之氣的畫舫,不多時畫舫便抵達了秦淮河的河中心。
雖說此時已是十月中旬,天氣微涼,可絲毫沒有阻礙這些攜美同游的書生揮毫潑墨。
「靳兄好文采,淺水映人人已醉,秋風摘花花迷心。這句詩真是寫盡了美人迷醉惑人……」
「是極是極,我等佩服,不愧是今科解元郎。」
「就是,要不是三年前靳師伯患病,靳兄需要侍疾,哪有他張正矩的解元之位?」
「就是,堂堂舉人,竟然攀附權貴,還跑去當訟棍賺黑心銀子,真是不配與我等同為讀書人!」
……
畫舫的另一頭一群寬袍長袖的讀書人正帶著幾位歌姬淸倌兒,恭維著居中的年輕仕子。
拍著馬匹不說,竟然還把矛頭指向了訟王之王、法外狂
徒、琮三爺新認識的兄弟張正矩。
這讓琮三爺怎麼忍?
「薛大哥啊,這裡好臭啊!不知道是誰在放屁,熏得人都快坐不住了。」
正品著美酒跟身邊歌姬說著悄悄話的薛蟠突然被賈琮點名,茫然道:「啊?哪裡臭?花鈴明明很香!」
這個捧哏不合格!
賈琮瞥了薛蟠一眼,高聲道:「哎呀呀,江南的讀書人臉皮就是厚,就這樣的詩也叫詩?還一個個舔著臉去拍人馬屁……嘖嘖嘖,孔夫子知道他的門徒是這樣的人,會不會被氣的從底下爬出來拿著《論語》將你們掄死!」
被人舔得舒坦的靳姓少年突然被人打攪,原本笑呵呵的翩翩公子強行隱藏了心中的怒火。
其他人也都停下了吹捧,看向畫舫的這頭。
「薛大傻子!」
「呆霸王!」
……
嘭!
賈琮一把抄起身前的酒壺就砸了過去,常年練習百發百中彈弓術,讓他的準頭好的出奇,酒壺直接砸在了罵了薛蟠的書生額頭上。
瓷片飛濺,那人額頭立刻血淋淋好嚇人。
啪!
又是一物飛來,這一次卻沒有砸人,而是吊在了挨打之人的腳下。
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塊約有五兩的銀子。
「醫藥費,應該夠了。小爺就不計較你辱罵我薛大哥的事了,趕緊滾到一邊去,再敢多言,打掉你的滿口牙!」
賈琮斜眼掃視過去,只見這群書生盡皆面露慍怒,可卻隱隱以那位靳姓少年為首,等著他們的首領先開口。
這靳姓少年雖說冷著臉,可還維持著他的虛偽。他慢步走向賈琮,拱手道:「這位朋友,我等今秋新科舉子相約遊玩論詩,也從未得罪與你,不知這位朋友為何要先聲辱罵我等?又出手打傷在下的朋友?若是不給我等一個合理的理由,便莫怪……」
賈琮呵呵一聲,打斷了他的廢話。
啪的一聲,將原本放在身邊的雁翎刀往桌上一拍,抬眼盯著靳姓少年,冷冷應道:「先拿狗屁不通的詩詞噁心人,又陰陽怪氣說我的兄弟張正矩,再罵我薛家大哥,小爺就先動手打人了,你能拿小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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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貓不是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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