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疑心一旦生出,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就會不由自主的從腦袋裡面全都蹦出來一發不可收拾,就比如說現在的葉凌雲。
之前沒朝著壞的方面想的時候,她也只是在困惑這男人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既然她救了自己,他為什麼又不願意讓自己知道是他,那天晚上的事情就不用說了,頭上罩個絲襪要多猥瑣有多猥瑣。即使是在路上的那次自己知道是他了,這傢伙不同樣也是把自己偽裝成那熊樣,甚至自己之前一點都察覺不到那是他刻意為之。
在一開始葉凌雲察覺到秦崢的不正常情況之後,只是一味的不明所以心中一片茫然,然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楚狀況,這才把他約出來想要揭破之後趁機質問。
而現在,當她突然靈機一動朝著另外一個方面去想的時候,腦海之中除了之前的茫然,竟然就蹦出來各種各樣的猜測,這傢伙是不是想要對自己圖謀不軌,或者是受到什麼人的指示才故意潛伏在自己身邊見機行事……如果是一般人遭遇到這種情況自然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惡意揣測,但是葉凌雲不同,她不僅是蘭誼的老闆,就算嘴上從來不承認,但是自己身後是一個備受各方關注偌大的李氏集團這是事實,從身邊不斷遭遇到的各種危險,她自己也清楚,她早已被無數人盯上了,而且其中不乏一些動機不良的混蛋。
葉凌雲會胡思亂想,這是女人的本性,但是相比於一般的女人,她無疑要更加聰明,遇事更為冷靜,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只是在她的腦海中一瞬間的閃現就被她完全的否決掉了。
看人的本事葉凌雲自認為還是有的,眼前的男人雖然看上去不太正經的樣子,甚至有些做法也讓她咬牙切齒,但從他的眼神裡面她的確是沒有見到任何的不善和惡意,表情話語能騙人,但是眼神卻騙不了人,從這男人還算澄澈的眼神葉凌雲也沒有理由再去如剛才懷疑的那樣,這傢伙是那種心懷鬼胎之輩……可如此一來,這傢伙這麼做到底圖的是什麼?
面對女人的質問,秦崢依然表現的一臉委屈:「那人絕對不可能是我,葉總你讓我承認什麼啊,可如果非要我承認那個人就是我你才滿意,那好,我承認就得了,誰讓你是我老闆呢,你開心就好。不過話可說好了,我可是什麼都做,什麼挖眼睛報仇再報恩的我可不干。」
見這傢伙到這份上了竟然還給自己玩耍賴這一套,雖然嘴上說承認了,就這態度也叫承認,分明就是在撒潑。
葉凌雲冷笑一聲,雙手再次抱在胸口,好整以暇道:「聽說你這幾天生病了沒來公司上班。」
秦崢點頭:「誰還沒生病的時候啊,不過我都和吳經理請過假了,這有什麼問題嗎?」
「知道我為什麼懷疑你嗎?」葉凌雲看著秦崢不疾不徐,他就算現在不承認也沒關係,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不可能是空穴來風無的放矢,其實早就被這傢伙氣的想要把自己的證據抽到他臉上,可還是忍住了,這傢伙越不是死不認賬嘛,她就越是想一步一步的來,把自己掌握線索一步步說出來,讓他聽的清楚明白,想想最後直到他連否認都否認不了的時候的模樣,再來對比現在這副賤樣兒。這一定要比現在直接用自己掌握的最充分的證據一下子就揭穿他要有成就感的多吧。
不等秦崢說話,葉凌雲就繼續道:「現在就假設那個人不是你吧,不過那人那天晚上受傷了,我查了一下,你也是第二天剛好沒去公司上班,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巧合的事情多著呢,總不能因為這樣就非要說是我,這不公平。」秦崢撇了撇嘴道。
「一個巧合是巧合,但是很多巧合加在一起呢?」葉凌雲不疾不徐道:「你雖然蒙著臉,但是別忘了,臉可以蒙住但是身高體型卻蒙不住,這難道是我的眼睛出問題了,怎麼我看見那個人的身形就和你就這麼像呢。」
其實如今這些調理逐漸的清晰之後,就算此刻葉凌雲沒有手裡面那份證據,就憑著推理出來的這些跡象,她也足以肯定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那天晚上的那個傢伙。
能那麼及時的在自己有危險的時候出現,說明那個人一直就距離自己很近,偏偏這傢伙就在自己公司上班還住在自己一個小區,而且當時那個人分明是改變聲音的,也就是說他必然和自己是認識的,況且再加上對於體型以及她自己直覺的判斷,鎖定在秦崢身上根本沒有任何可質疑的地方。
面對女人咄咄逼人的態度,秦崢即使已經做好了充分的賴著不認賬的心理準備,卻也發現自己竟然越來越有點招架不住的趨勢,不是自己無能演的不好,只是這女人太聰明,而且十分倔強,自己說什麼她都一味的認準死理,真拿他沒辦法了,不過還是堅持道:「說了這麼多還不都是你自己的推測而已,就算是你懷疑又怎麼樣,沒有證據就算是再多的巧合不還是巧合,況且我本來就不是你說的那個人……」
葉凌雲神情憤然的瞪著眼前這個無賴的傢伙,原以為說了這麼多他會招架不住自己承認,卻沒想到竟然還是這副打死不認的德性,越看越生氣,咬牙切齒道:「你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是吧……好,你不是要證據嗎,我給你!」說著自顧自的打開隨身攜帶的包包就掏出兩張紙,直接拍在桌子上
「什麼東西?」秦崢莫名心底一沉,不知道這女人這時候的反應到底想要幹什麼,可本能告訴他,這絕對是對現在處境相當不利的東西。
葉凌雲冷哼一聲,嘲諷的看著秦崢戲謔道:「不得不承認你的確很會掩飾,就憑你的表現,就算我一開始就真的有那麼點懷疑你了,恐怕也只會因為找不著證據以及你現在這麼出色的表演就把那種想法打消吧,但是,你還是留下證據了,還很幸運的讓我發現了……」
人有疑心很正常,但是僅僅有那麼點點疑心就能鍥而不捨的給追究下去的人卻不多,不巧的是葉凌雲就是這種人之一,好奇心重還很執著,當她想要弄清楚一件事的時候必然會不擇手段,即使是一點點的蛛絲馬跡都不會放過。
她一開始的確是不知道那天晚上的那個男人是誰,甚至就是當時覺得那個男人的背影有點熟悉的時候也根本沒有多往秦崢的身上去想,因為她畢竟和他接觸過,感覺這完全就是不同的兩種人。一個是帶著點狡黠精明又有點正義感的小白領,即使能從他身上看見些閃光點,卻也並不強烈,而另外一個是如詩中所說的那種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俠客,神秘而強大。
但是從那個人偽裝自己的聲音來看,這個人她絕對是認識的,知道這一點,對她而言已經足夠去進一步追查了。
葉凌雲的圈子不算太廣,整個東海認識的人也不算太多,根據外貌體型以及自己猜測那個人的大致年紀,這些天在錦湖灣別墅內趁著空閒,將自己認識的所有人逐一排除逐然後逐漸的縮小範圍,已然一步步的將懷疑的目標縮小到了一個小範圍。
而秦崢不管是身材,還是葉凌雲對那個人年紀的猜測都符合條件,即使如果葉凌雲能單獨考慮一定會把他排斥,但是大範圍按條件的篩選之後還是把他留下了。
當然,葉凌雲需要的是一個確切的目標而不是一個範圍,即使範圍確定了,想要從這些人中準確的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那個人也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不過她既然已經做到這一步了,自然有她的辦法。
那天晚上的那條浴巾她還一直保留著,不是因為有多大的紀念價值,而是上面殘留著一些特殊的東西,一塊血跡。當時浴室內被那個人捂住嘴的時候咬破了他的手心,而他隨手在自己浴巾上一擦,這也成為她找到那個人唯一留下來的線索。
葉凌雲迫不及待的回到公司,當然不是她表面上給人感覺的那種為了工作不要命,而是她迫切的想要把這件事情給調查清楚。在錦湖灣別墅的層層保護之下想要做到這些很難,所以也只有回到公司,擺脫身邊的層層束縛,這樣才能獨自展開她的計劃。
當然,如果這些事情讓她那個女強人母親幫忙去調查,可能結果出來的會更快,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抱的是什麼想法,就是想一個人去調查,不管結果到底是什麼,她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著手調查的進度遠比想像中的要快上很多,因為她看到了秦崢這幾天請病假的記錄,本就在懷疑人選之中,再加他請假的時間恰恰就在發生那件事的第二天,如此巧合的時間,憑著葉凌雲的敏銳直覺,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一點端倪……
秦崢拿過葉凌雲仍在桌上的兩張紙,隨意一看,是一份醫院出示的dna鑑定結果,有些不明所以,突然間仿佛意識到什麼,臉色一變。
「很驚訝是不是?」葉凌雲臉色得意,卻冷笑道:「這是你在我浴巾上留下的血跡和我在你辦公桌上發現的頭髮之間做的基因檢測結果,好像是完全吻合哦……怎麼,這下死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