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鋒是個亡命之徒,手上本來就有人命,逃亡多年,也練就了一身的本事,後來被沈澤華看中,給他偽造了身份,專門幫沈澤華干一些髒事兒,這傢伙具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趙毅帶著刑警隊忙碌了一天,愣是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徐盈盈思考再三之後,她終於還是忍不住開車回了一趟御景灣,找到了徐爺爺。
徐老見到徐盈盈回來,露出了笑容說:「盈盈啊,你這個脾氣也該收斂一些了,你爸那天也是在氣頭上,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事你也該放下了,回來了就好。」
徐盈盈說:「爺爺,我不想談他的事,我回來是有事求您。」
徐老說:「陳楓那小子的事兒吧?」
徐盈盈點了點頭說:「陳楓應該不會做這種事吧?這其中應該有隱情,爺爺,您能不能想辦法先把他救出來,至少讓他先參加考試啊。」
徐老搖頭說:「不行,這件事現在影響極大,誰也沒有辦法,就算是你爸爸出面,也不行。爺爺知道你很喜歡你這個學生,但人命官司,誰都不能凌駕於法律之上,他是冤枉的,警察自然會查清楚。」
徐盈盈臉色有些難看,失望的說:「您也沒有辦法嗎?那徐啟榮呢?他不是書計嗎?」
徐老說:「我已經說了,誰都不能凌駕於法律之上,這件事我已經了解過了,目前看來,陳楓的確是冤枉的,而且警察已經掌握了兇手的證據。」
徐盈盈說:「那既然如此,就趕緊放人啊,我相信我的學生。」
徐老嘆了口氣說:「盈盈,你從小遠離這個圈子,自然不知道這個圈子有多麼複雜,如果真有這麼簡單,又何須你開口,我自然把陳楓救出來了,從目前來看,陳楓能夠洗清冤屈平安走出來的機會只有五成。」
徐盈盈說:「我是不懂,所以我也不願意你們把陳楓拉入這個圈子裡,培養成徐家的基石。」
徐老嚴肅的說:「你懂什麼?你以為我們徐家怎麼立足的?現在我沒死,徐家還算穩固,我死了,徐家不進則退,一退,那就是萬劫不復。況且,如果我們不給陳楓機會,他成績好,以後能有多大的作為?」
徐盈盈無法理解徐老的想法,最後還是不歡而散,失望的離開了御景灣。
而在醫院裡,我媽雖然醒了過來,但身體很虛,醫生叮囑不能再受任何的刺激,否則極有可能引發她腦部受創的後遺症。
我媽醒來之後就拉著小姨和白以默的手詢問我的情況,小姨強忍著眼淚安慰她,但這些安慰的話都顯得很無力。
白以默也悄悄抹著眼淚說道:「乾媽,楓哥哥救過我的命,您對我也很好,除了我的親媽,您是對我最好的人,您放心,我不會讓楓哥哥有事的,我保證,他可以平平安安的回來。」
我媽拉著白以默的手問道:「小默,你說的是真的嗎?小楓真的能回來?」
白以默點了點頭說:「一定會的,您放心好好休息。」
白以默哄著我媽睡過去之後,她才對我小姨說:「佳音姐,我出去一會兒,你幫我照看一下。」
小姨問她去哪兒,白以默也不肯說,不過臨走出病房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幾眼我媽。白以默走到了醫院的走廊盡頭,掏出手機,咬著銀牙,終於還是撥出去了一個號碼。
且說趙毅這邊,連續兩個晚上沒有合眼,手底下的人都跟著忙得兩眼全是血絲,但趙妃兒依舊音訊渺無,查不到半點線索,趙毅心中也很著急。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沈澤華那邊不會考慮太久,一夜之間,趙毅的鬍渣似乎都全冒了出來,他坐在辦公桌後面,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了平日的幹練和精氣神。
郭海豐那邊遲遲沒有拿到證物,也不免心急了,又給沈澤華打電話催問是否給了趙毅壓力,沈澤華其實屁事都沒幹,嘴上還是說:「我讓人剁了他老婆和女兒的一根手指給他送過去,但這個趙毅似乎很沉得住氣啊。」
郭海豐陰毒的說道:「我沒有耐心了,明天必須要有結果。一根手指不行,就剁十根,十根手指頭不行就剁了他的手,難道還用我教你嗎?」
沈澤華說:「行,我這就去吩咐。」
說完後,沈澤華依舊不搭理,得抓緊時間哄自己的老婆和老母親,沈家已經是兩代單傳了,沈俊文是一根獨苗,他的老母親知道孫兒死了,差點沒當場氣死。
沈澤華雖然也在外面包養了小蜜,但沈澤華前幾年受過一次傷,已經不具備生育能力了,沈俊文一死,這就等於是沈家斷了後,這也是為什麼沈澤華對郭海豐恨之入骨了。
如若不然的話,死了一個兒子,以沈澤華的性格,為了利益,完全可以再生一個,兩個都沒有問題,他畢竟才四十多歲而已,只可惜,他有心無力。
一夜又過去了,刑警隊上下沒有一個人好好休息,全都緊繃著神經,楚明玉更是難以入睡,事關自己兒子的性命,誰又能不著急呢,唯獨我,除了我媽,小姨,小默還有徐老師擔心我,我的那些親人,一個個都在開著香檳慶祝呢。
沈澤華認真仔細的考慮了一個晚上後,最終還是決定了幫郭海豐,沈家絕後了,但他不能死,跟郭海豐作對,他就是自掘墳墓,至於報仇的事,他完全可以等事情過了,讓邢鋒出手將郭夏宇剁了餵狗。
眼下的形勢,由不得他不作出選擇。一大早,沈澤華給邢鋒打了電話說道:「那對母女怎麼樣了?」
邢鋒說:「您放心,都好著呢,您有什麼吩咐?」
沈澤華說:「你再跟趙毅聯繫一下,告訴他,今天中午之前,不把東西交出來,就砍斷他老婆和女兒的手,他不叫,你就把手砍了扔警局門口去。」
邢鋒猙獰的說:「好嘞,沈董,我這就去給趙毅打電話。」
趙毅接到邢鋒的電話後,精神一振說道:「你趕緊放了我老婆和女兒,否則讓我抓到你,一定把你碎屍萬段。」
邢鋒笑道:「趙隊長好大的火氣啊,可是你抓不到我,你的人滿城找我,找到了嗎?你也考慮得差不多了吧,我沒有耐性了,今天中午十二點之前,你不把東西交出來,我就砍了你老婆女兒的手給你送過來,下午五點前沒有考慮好,我再砍他們的腳,趙隊長,你還有幾個小時時間,慢慢考慮吧。」
邢鋒說完後掛了電話,趙毅氣得一巴掌將實木的辦公桌直接拍得垮架了。
趙毅雖然憤怒,但卻沒有一點辦法,他不敢拿老婆和女兒的性命去賭,趙毅帶著沉重的心情來審訊室見了我一面。
看到趙毅的狀態和表情,我就知道事情不樂觀。
趙毅說:「陳楓,趙叔叔對不起你,但我沒有辦法了,所以……」
我咬了咬牙,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說:「趙叔叔,沒事的,妃兒不能有事,我理解你,你就按照他們說的做吧。」
趙毅長嘆說:「我趙毅一輩子破案,一身正氣,從來沒有如此窩囊過,你竟然理解我,就更讓我無地自容了。」
我雖然心中也不甘,但我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天意如此,半點不由人啊,我不想讓趙妃兒受到任何的傷害。
趙毅離開審訊室後,失魂落魄的回到辦公室里,從保險柜里把鑑定報告和證物拿了出來,放在面前,他沉默了許久之後,才有氣無力的起身,拿著東西去謝立強的辦公室。
趙毅渾渾噩噩的走到了謝立強的辦公室門口,正要推門進去,這時候他手下的同事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對趙毅說:「隊長,有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