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郡最南部,楊濤率領著兵馬在北地郡與左馮翎郡的交界之處行軍一天之後,來到了瀘水的岸邊。只要在渡過這瀘水,到達直路城只需要半天時間就行了,而這時郭太等人的白波軍兵馬只是剛剛啟程,距離他們還有半天多的路程。
此時,已經是夜晚,夜色深沉,就在大軍正忙著砍伐樹木建造木筏,準備渡河的時候,卻有一支上萬人的兵馬趁著夜色悄然離開了大軍,向著西北方向疾行而去。
在附近一處山坡上站立的楊濤,目送著高順帶著一萬兵馬隱沒到黑暗的山林之中。被山坡上的冷風一吹,感覺有些冷,不覺緊了緊身上披著的披風,看向了天空。黑蒙蒙的天空上黑雲翻滾北風呼嘯,心中不由對高順等人這一去的結果心中憂慮。
他轉身看向了身邊的戲志才,平淡的問道:「戲生,這就是你說的計策?」
「不錯,與白波軍的一戰,重在挫其兵鋒,讓其退回白波谷,我等好前往北地郡富平見機行事,並非是要與白波軍死磕。否則以我等如今的兵馬即便能清繳掉白波軍,傷亡也會很大,我等本就不是漢軍,沒必要為漢軍清除白波軍這一股叛軍而讓己方兵馬折損。」
「那你說高順這次襲營能行嗎?」
「難說,但願能成,否則要打開通往北地郡富平的通道,就還得費一番周折才行。」
見到高順等人已經消失在黑暗的山林中,兩人帶著手下人下了山坡,一邊向著大軍走去,一邊談論著事情,這會兒楊濤已經大致明了戲志才的計策到底是什麼。
如今楊濤也放心將兵馬交給他指揮,由他折騰,他只要能讓大軍順利的帶著兵馬前往富平,將騎兵隊伍組建起來就行。
兩人返回大營的途中,正好遇到被戲志才派去的房章回來。
見到兩人,房章立刻拱手稟報道:「主公、軍師,那白波軍並沒答應借道的要求,如今聽聞主公的大軍在向著直路城趕去,那郭太已經親自率領二十多萬大軍前來追擊了!」
「哦,來追擊的是郭太,那其他幾支兵馬呢?」楊濤趕忙問道。
「除了郭太外,李樂、胡才的兵馬都在原地,只有楊奉的兵馬被郭太調集去攻擊泥陽城去了。」
「也就是說只有郭太的這部兵馬到來,其他三路白波軍兵馬沒有前來嘍?」
「正是。」
「那好,你先下去休息吧。」
詢問完房章,楊濤心中大定,不管徐晃是否在楊奉身邊,只要楊奉的兵馬不來,那就不必面對,如今也還不是與徐晃交鋒的時候。
等楊濤兩人回到軍中不久,木筏便已經搭建好了。
北地河東一帶今年雨水較少,因此這瀘水的水量很少,大軍只是用簡單製造出來的木筏便渡了過去,而後迎著冬日的寒風在黑夜之中繼續向著直路城進發。
直路城說是城,其實只是比小鎮大一點而已,人口不多,城牆也不過幾米高而已,算是一座很簡陋的山中小城。
當楊濤的大軍在第二天天明時分從西而來,趕到這座山中小城西門外數里的時候,站在山坡上就著東面初升的朝陽,將這座小城內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這座城池也就長寬二公里大小,城牆高只有數米,還是用土石堆積而成的,很像是鎮領地的的土牆,這點大小甚至比不過其他地方稍微大一點的鎮子。
當看到面前就是所謂的直路城時,楊濤還有些懷疑,只是找人詢問過當地的人之後,得知這的確是直路城,才讓楊濤釋懷。雖然這座城池看起來寒磣了一些,比一般的中級鎮還不如,但好歹是一座城池,城內還是有不少建築的,即便看上去都很簡陋或者破敗。
讓大軍在數里外休整後,楊濤派出哨探打聽這直路城的消息,當哨探回來將這直路城的消息匯報之後,楊濤才明白這座城池為什麼看上去如此破敗了。因為這根本不是一座城池,而是一座軍用的城塞,是很久前漢軍與匈奴兵馬交戰時留下的,只是到如今已經廢棄了,許多軍用建築都早已腐爛損毀,只留下這麼一座斑駁的土城。
涼州的城池大多都是如此,除了天水等少數郡縣比較富庶外,涼州的城池較少,反而因為昔年漢軍與匈奴大戰,這類城塞類的建築倒是有不少還存在。由於涼州地廣人稀,這些城塞在被廢棄之後,有的成了一堆廢墟,有的則被馬匪占據成為對方的老巢,這直路城塞能保留下來,恐怕還是因為這裡靠近左馮翎、河東郡的原因。即便如此,如今也是是被白波軍的兵馬占據,作為糧草輜重的囤放地。
初一打聽到這是一座軍用城塞時,眾人都是嚇了一跳,要是城塞內的建築完好,要想打下這座要塞可不容易,好在這城塞已經荒廢許久,軍用建築十不存一,要攻打下來倒並不是難事。
楊濤召集眾人前來,剛要下命令攻取這座城塞時,卻被戲志才攔了下來。
「縣侯,如今還不到攻擊這城塞的時候。」
戲志才的話說的楊濤有些發愣,他們來這直路城不就是攻打這座城塞,占下這裡好將白波軍引來,怎麼這會兒又說不能現在攻城了?
「那白波軍可就在路上,短則半天,長則一天也就追來了,如今不動手難道還要等他們來了再動手?戲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楊濤皺眉問道。
「縣侯莫急,若是現在攻下直路城,即便我等之後用計謀將郭太的兵馬擊潰,卻是難以一舉將其全殲,畢竟我方兵馬太少,若是讓郭太逃離,讓其集結楊奉等人的兵馬,我等還得想辦法應付捲土重來的白波軍,到時又是一番麻煩。如今只有將郭太這位白波軍的首領斬殺在直路城中,才能讓其餘白波軍兵馬心生忌憚,乖乖讓出通往富平的道路。不過恕戲某斗膽,請縣侯將兵馬指揮權交予戲某,戲某才好叢中謀劃!」
「好吧,既然這是你這位大軍師的計策,那接下來營中的兵將就交給你暫時指揮吧,我就帶著一萬黃巾力士在一旁看著,需要我動手的時候只會一聲。只要能贏且兵馬損失不大就讓你指揮兵馬又何妨。」聽完戲志才的話,楊濤雖然皺起了眉頭,但想了想後,還是乾脆的將四萬兵馬交給戲志才指揮,省的自己又自作聰明將事情弄得一團糟,畢竟他不是戲志才,在戲志才不說明的情況下,他也猜不到戲志才的心思。將兵權交給戲志才倒不是楊濤有多大方,而是他想明白了這戲志才不告訴他計策的用意,顯然是想要在他上任軍師的第一次戰鬥中,在眾人的面前立下足夠的威信,否則日後要調動兵馬就很難調動的了了。
這也是作為軍師的權利,既然他想要這個立威的機會,楊濤就給他,楊濤也正好在一旁好好觀察一下這戲志才。
「多謝縣侯信任,戲某必定將郭太首級獻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