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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可你明顯不相信。」
「我也想相信你,可是……」溫涼苦笑一聲,「傅錚,那天在公司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跟傅越有關了,是嗎?」
她也想相信他,可是,傅清月和局長說了那樣的話,叫她如何相信他呢?
「嗯。」
「在他自首前的這幾天,你做了什麼?」
傅錚頓了一下,不可置信,「什麼意思?你懷疑我替傅越脫罪?你是這麼想我的?」
「難道不是嗎?傅越不會想到推到楚思宜身上。」
只有傅錚,想跟楚思宜劃清關係,才會如此,一舉兩得……
「難道就不能是真的?」傅錚眼底黯然。
他在她心裡就是這樣的人嗎?
他就不值得她一點兒信任嗎?
溫涼別過視線,「你說張國安被人收買,誰收買他呢?又為什麼這麼做呢?」
看著溫涼冷淡的表情,傅錚心尖兒一陣酸澀,口中發苦,「收買他的人大概是霍東城,他對傅家一直有敵意。」
聞言,溫涼覺得有些好笑,「霍東城?可他的人捉到張國安的時候,我們都不知道案子和傅越有關,他是如何知道的呢?」
「如果霍東城真要針對傅氏,在傅越自首那天,新聞通稿就該滿天飛了。」
然而現在,外界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一點,傅錚無法解釋清楚。
他也只是猜測。
「那天我所言具是傅越告訴我的,哪怕他真是主謀,也與我無關,阿涼,那是你父親,我明知你對岳父的感情,又怎麼可能維護傅越?!」
他語氣中帶了幾分急切。
「其實我也不怪你維護他,那畢竟是你哥哥,你維護他也是常情。」溫涼淡淡一笑。
是了,從開始到現在,她沒有說過一句責怪的話。
可就是這樣冷淡的態度,對他的誤會,比責怪的言語更加刺痛他的心。
傅錚失魂落魄地看著她,嗓子像是灌了沙子一般,每說一個字都萬分艱難,「在你心裡,早就給我判了死刑了?對嗎?」
她認定他幫了傅越。
溫涼抿了下嘴唇。
傅錚的演技越來越好了,演的跟真的似的,好像自己特別無辜,特別受傷。
若不是聽到傅清月的話,她只怕已經在反思是不是冤枉了他。
要不是不是時候,她真想向傅錚請教一下演技。
「沒有其他事的話,你就先回吧,我還要忙。」
溫涼合上了房門。
看著眼前緊閉的門板,傅錚閉了閉眼睛,攥緊了拳頭。
溫涼坐回電腦前,有些走神。
「轟隆——」
溫涼抬眸看了眼窗戶。
天色已經暗下來。
玻璃上雨滴如豆子一般大小,伴隨著和陣陣雷聲,傾盆而下。
手機屏幕亮起來,傅錚的電話進來。
溫涼遲疑了一下,接通,「傅錚,你還有什麼事?」
話筒內雨聲嘩啦,聽起來像是在外面,「阿涼,你真的……不信我嗎?」
溫涼:「……」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沒有替傅越推卸責任,我那天說的,都是傅越親口告訴我的,我對天發誓!」
「你已經說過了!」
「我在你家樓下,阿涼,我會一直站在這裡。」
「轟——」
溫涼瞪大眼睛,急忙走到窗邊,認真往下看。
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只看到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戶上,模糊了視線。
她有些生氣,「傅錚,你要幹什麼?」
「我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證明我的清白,只能用這種方法……」
「你——」
溫涼氣死了,「你在威脅我是不是?」
「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愛站不站!」
溫涼直接掛掉電話。
她把手機往桌上一扔,去廚房做飯。
忽地,房門口傳來開門聲。
溫涼從廚房裡探出一個頭,就見唐詩詩拉著行李箱進來,「小涼涼,我回來了!」
「歡迎回家,吃晚飯了嗎?」
唐詩詩見溫涼在廚房,立刻舉手,「沒吃呢沒吃呢!給我做一份。」
「好。」
水開了,溫涼下了兩份蝦仁小餛飩。
滾燙的熱水不經意間濺到她的手指。
「嘶——」
溫涼連忙甩了甩手,挨到嘴邊吹了吹。
唐詩詩進來轉了兩圈,擔憂地看著溫涼,「怎麼了?燙到手了?」
「不小心。」
「以前你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唐詩詩意味深長。
溫涼瞥了她兩眼,「怎麼了?」
「沒什麼。」唐詩詩又走了,「我去收拾一下行李,做好了叫我。」
「嗯。」
餛飩出鍋,溫涼撒上蝦仁,雞蛋絲,端到餐桌上,把唐詩詩從房間裡喊出來,「糖,吃飯了!」
「我來了!」
唐詩詩從屋裡出來,一屁股坐在溫涼對面,感受著餛飩香氣撲面,吐槽道,「我可真想你啊小阿涼!這幾天全吃盒飯了,你看我肚子都癟下去了。」
「沒事兒,過幾天就長回來了。」
「嘶哈……真香……」
唐詩詩忍著燙意咬了一口小餛飩,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神色。
待咽下去這口,她看了看溫涼,「阿涼,你那天為什麼要換沙發?」
溫涼一頓,若無其事,「不小心灑上飲料了。」
「真的?」
「真的。」
「我還以為,我不在的這幾天你跟傅錚鬼混了呢。」
溫涼耳根子一紅,昨天確實鬼混了一天。
她道,「沒有的事。」
「沒有就行,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傅錚在樓下站著,跟犯神經了似的淋雨。」唐詩詩吃了口餛飩,抬眸,「他可能是想用苦肉計,你可千萬別心軟哦。」
溫涼不自覺地收緊了筷子,「外面雨下很大嗎?」
「你說呢?嗖嗖的,打的臉疼。」唐詩詩挑眉,「你不會心軟吧?」
「不會。」溫涼如是說。
吃完飯,她便回房研究劇本了。
外面疾風驟雨,電閃雷鳴。
溫涼看著劇本上的字,每一個都認識,組合到一起,卻仿佛跟天書似的。
她的心思已經不在這上面了。
溫涼看了眼窗戶。
傅錚不會還在下面站著吧?
他以為這樣,她就會心軟嗎?
呵。
十分鐘後,溫涼拿上傘,悄無聲息地下了樓。
怕被唐詩詩發現,她關門的時候輕手輕腳。
她可不是心軟,她只是覺得傅錚一直在下面站著有礙觀感,讓他離開罷了。
從單元樓大廳出來,雨水嘩嘩地打在傘面上。
疾風吹來,夾雜著絲絲涼意和水汽。
溫涼四下張望,在路燈旁看到一個挺拔的人影。
整個人置身在雨中,他仿佛感覺不到冷意,一動不動的站著,像一根柱子。
燈光打在他身上,投下一個長長的影子,更顯孤寂。
溫涼咬了下唇,走過去。
傅錚臉上淌著水,眼底閃過一絲希冀。
她果然還是心疼他的。
溫涼平靜地把傘遞過去,「你走吧,別在這裡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