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野停下腳步,狐疑地打量著他:「不能進?」
蕭淮面無表情,帶著幾分漠然,指了指前面的牌子:「這是施工區域。」
他的語氣聽起來再平常不過,可是其中隱含的冰冷讓人不寒而慄。
仁野和他身後的人面面相覷,一時都不敢輕舉妄動。
「你們想要進去也無所謂,只要不怕死的話。」蕭淮忽然在這個時候詭異地笑了笑,「後果我可不負責。」
不笑倒是沒有什麼,這一笑反而讓一切變得詭譎了幾分。
其他人聞言,身體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
雖然眼前的工人看上去完全沒有威脅性,可他話語中那種陰森的冷意卻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要不……暫時別管這裡了,先去其他地方看看。」有人提議,似乎不願冒險。
正當他們打算轉身離開時,前方忽然傳來一聲興奮地叫喊:「找到了!規則手冊在這兒!」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仁野的眼神瞬間變得鋒利,雖然有幾分猶豫,但是誰也不知道眼前這個施工的工人是不是在提醒他們禁忌規則的事情。
蕭淮站在原地,目送著他們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規則真與假,誰能知道呢?
蕭淮重新回到雜物室,緩緩摘下安全帽,露出一頭漆黑的髮絲。
然後,重新扔了一張點燃的紙,過了很久,火還沒有熄滅,這證明剛剛自己打出的這道口子已經讓空氣流通進去了,確認無誤後,毫不猶豫地跳入了漆黑的深淵之中。
隨即腳下傳來一聲輕微的悶聲,這底下果然不是一個空房間,而是真正的一樓。
被他猜對了。
他緩緩走進去,手機的光束在黑暗中劃出一道細長的光線,照亮了前方的場景。
在他的視線範圍內,散落著一些陳舊的桌椅和破碎的黑板,地面上還有幾本被撕碎的課本,隱約可見當年的痕跡。
牆壁上寫滿了模糊的粉筆字,像是某種警示和警告。
這裡才是真正的第一層。
蕭淮心中已經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他沿著走廊繼續前行,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陳舊且腐敗的氣息。
不同於樓上的職業班,這裡的教室標識是一班、二班這些正常的命名。
然而,現在每一間教室都顯得格外破敗凌亂,仿佛經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
他走到三班教室門口,透過破碎的玻璃窗看進去,只見裡面的桌椅倒成一片,地面上散落著的試卷。
書本上的字跡稀疏且雜亂無章,顯然並沒有真正被使用過,似乎學生們從未用心學習過任何知識。
蕭淮的目光被黑板上的血字吸引住了。
「還我們自由!這個囚籠一樣的世界!!」
即便那只是文字,都帶有一種強烈的感情色彩。
他的目光移向另一側,那裡有一塊破舊的布告欄,上面貼滿了被撕扯的告示和碎裂的照片。
每一張照片上的學生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就像被抽去了靈魂的軀殼。
他的視線從血字上移開,落在教室的牆壁上。
牆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模糊的粉筆字,「不要相信……」、「他們在監視我們……」、「評分都是假的……」
「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蕭淮心中默念,越發感覺到一股不安的氣息。
正當他準備離開教室時,手機的手電光不經意地照到牆角的一塊牆皮上。
那塊牆皮看似與其他磚塊無異,但仔細一看卻有些鬆動,似乎曾被人動過。
他微微蹲下身,伸手輕輕撬動那塊牆皮。
牆皮被小心地取下,露出一個藏在牆壁里的小盒子。
盒子外面布滿了塵土和蛛網,顯然很久沒有被人碰觸過。
蕭淮將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張已經泛黃的紙條,紙面上寫著幾行潦草而急促的字跡:
「我們失敗了……他們要把我們全殺死……別相信任何人,尤其是……」
字跡到這裡戛然而止,仿佛寫下它的人在最後關頭被打斷了。
蕭淮的眉頭皺得更緊,心中感到一陣不祥的預感。
這些文字傳遞出的絕望和恐懼,讓他隱隱意識到,這所學校背後藏著的真相,可能遠比他想像得更加可怕。
他將紙條折好,小心地收進了口袋。
這些字跡只是透露出了一部分信息,更多的秘密還埋藏在這座教學樓的陰影中。
蕭淮深吸了一口氣,抬眼望向教室門口。
就在他視線轉向的一瞬間,一個男孩的臉赫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距離他僅有幾厘米的距離。
那張臉蒼白如紙,五官扭曲成詭異的笑容,雙眼瞪得圓圓的,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絲。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蕭淮,那雙瞳孔毫無焦距,像是深陷在某種難以掙脫的絕望之中。
臉幾乎貼到了他的鼻尖,呼吸中帶著一股腐爛的臭氣。
蕭淮只覺得一陣冰冷的寒意順著脊椎直竄上來,背脊發麻,幾乎瞬間僵住了。
「心理老師?」他的聲音尖銳而扭曲,好像是從喉嚨深處硬生生擠出來的一樣,斷斷續續,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顫抖。
男孩嘴唇乾裂,口中有鮮紅的血液滲出,順著下巴滴落在地板上。
他猛然向前一傾,幾乎要貼到蕭淮的臉上,嘴角的弧度繼續上揚,露出森白的牙齒,「您是來給我看病的嗎?!」
蕭淮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他穩住呼吸,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保持鎮定,但眼角餘光不由自主地往後瞥去。
他的手悄悄向腰間移動,已經握住了紅鑽。
「病?」蕭淮平靜地反問,聲音中聽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
男生的身體微微顫抖,笑容卻依舊僵硬地掛在臉上。
他的眼睛逐漸向上翻白,露出一片駭人的眼白,喃喃地說:「他們說……我病了……可是,我沒病……不是我……不是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有什麼東西卡在他的喉嚨中,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蕭淮在進入這一片區域之前,特意用燃燒的紙測過底下的空氣。
一個氧氣稀薄,甚至可以說沒有氧氣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活人。
整個教室的空氣好像一下子冷了好幾度。
蕭淮的指關節微微發白,直視他的雙眼,淡淡地開口:「嗯,我是來給你看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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