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充實的房裡,趙甲第將四份唐繡思jing心整理過的資料匯總,在小黑板上提綱挈領,至於能否高屋建瓴,大概還得聽天由命。!。根據資料顯示,剝離的金海在上個年度銷售額達到150個,不過是美元,主要是淨利潤更加喪心病狂,25個。這種財報一旦公布,無疑會是繼聯想集團和華為技術後第三家成功闖入世界500強的中國民營企業,而且金海與華為一樣都未上市,而金海的特殊在於沒有上榜,連worldbrandvaluelab(世界名牌價值實驗室)此類不太需要看人臉sè的「清流」機構默契地忽略了金海的名牌價值,《灰sè帝國》一,還是過於含蓄了。趙甲第拎著墨水筆在黑板上圈畫,那場風波落定後,「大傷元氣」的金海迅速調整結構,市場管理、營銷團隊、客戶關係在內的六個主幹流程,加上四個輔助流程,趨於完善,第三份資料給出了新一屆董事會和監事會成員的名單、簡歷和照片,以趙鑫為首,接下來是孫傳芳、郭寧、於承平在內的共計十四位,cfo由唐繡思擔任,她算是真正進入了金海核心高層,執掌集團財政大權。很有意思,這些灰sè帝國的灰sè大佬比起傅放魏京毅這批檯面上的金海元老要遠遠低調,除了畢業於成都電子科大的孫傳芳還算有一定曝光率,大多都是趙甲第第一次聽到名字,但更讓耐人尋味的是金海風波中堅定站在黃芳菲這頭的板蕩忠臣,除了有大靠山並且鋒芒畢露的唐繡思,無一入選董事會,並且無一退出金海,全部蟄伏,趙甲第放下筆後對著黑板輕輕自嘲:「這是留給我做東宮tài子dǎng的一整套班底啊,趙三金,是擔心我降伏不了孫傳芳這批老狐狸?也對,一朝天子一朝臣,懸啊。」
手機震動起來,趙甲第拿起來看了下,是一個並不熟悉的大學同學,噓寒問暖來了,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有很多,不僅大學,連中學甚至是小學同學都在套近乎,趙甲第都一一回復了,這隻破舊諾基亞不能儲存太多條簡訊,只能看一條刪一條,反正都是過個場子,面子上照顧到就行。趙甲第看了下時間,準備去洗澡再把產品線變革琢磨琢磨,接到一個意料之外的電話,劉欣,被他和蟈蟈都拿槍威脅過的浪蕩公子哥,趙甲第疑惑地接通後,本以為是輕佻的言語,但卻充斥著焦急憤怒,極其暴躁,說他就在樓下,讓趙甲第馬上下去。趙甲第跟王半斤打聲招呼,下了樓,看到劉欣蹲在車旁抽菸,見到趙甲第只是冷冷道上車。趙甲第心一跳,沒有猶豫地上了車,說來奇怪,雖然不喜歡這個紈絝的作風,但其實並不討厭劉欣這個人。劉欣使勁甩上車門,一踩油門,不要命一般駛出小區,趙甲第叼起一根煙,問道:「章東風讓你找我?」
劉欣冷笑道:「他現在沒這本事,不妨跟你說實話,阮青國那瘋丫頭已經想好了法子收拾你,安排一場『意外』交通事故,然後從你車上找出槍械白粉,你不正chun風得意嗎,馬上就讓你死翹翹,老百姓哪管你什麼真相,只要熱鬧就好,一個開賓利敞篷的超級富二代,飈車,出事了,撞的還是輛夏利,你說看戲的會站在哪一邊?本來呢,阮青國這一出鬧完,章東風馬上就會跟上後續動作,把你打死打殘,他沒這膽量,你老子不是有鈔票有人脈嘛,你就等著割肉大出血好了。別以為當初沒人敢報道趙太祖入獄,就沒人敢弄臭你,主流報道能壓下,但光是網絡上的罵聲,就能把你淹死。還支教呢,天曉得是不是去鍍金的,到時候,你在省發改委那邊肯定特滋潤。」
趙甲第平淡道:「我還以為章東風會跟我玩槍戰片,比我預期要娘們多了。」
劉欣滿眼悲憤,緩緩道:「你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不可理喻?把你和趙太祖惹毛了,章東風會不怕?我跟姐走得近,雖然什麼事都沒有,可章東風心裡沒醋味?多得很!可他有放過半個屁?哪次見面不是稱兄道弟,還口口聲聲讓我多照顧我姐。該讓我辦事的時候,一點都不含糊,今天以前,我都不覺得什麼,好嘛,還沒當上大校呢,就耍起威風來了,還是跟自己老婆耍,有本事朝你來啊,章東風要真鐵了心整你,十幾二十年交情了,我會不幫著他?!」
趙甲第yin沉道:「如果我現在說要去找章東風,你幫誰?」
劉欣不要命一般開車,道:「別他媽廢話,我知道你小子睚眥必報,可章東風這傢伙已經回湖州了,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去上海浦東機場!」
趙甲第問道:「什麼?」
劉欣淒涼道:「我姐要出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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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浦東機場,一個極有回頭率的禍水拿到機票後,就在候機大廳貴賓室喝咖啡,腳下放著個大拉杆箱,喝了半杯,只好百無聊賴地玩植物大戰殭屍,就跑去機場店挑,一時間整間店都不看光看人了,這娘們委實出彩,身高氣場姿sè,都無可挑剔,輕鬆隨xing的牛仔搭配t恤,踩著雙桃紅sè的芭蕾舞鞋款豆豆鞋,透著股摧枯拉朽的清高范兒,最霸氣的是那t恤上明明白白寫著「我是小三我光榮」。她兩根手指旋轉著已經沒電的手機,悠閒挑,官場的,不愛看,成功學的,深惡痛絕,時尚的,都買過了,最後她看中一本角落柜子里被冷落雪藏的《六世情歌》,看到封面就一見鍾情了,是一串紅sè念珠,片片花瓣撒落,她把手機隨手放進口袋,捧著,隨手翻開幾頁,「君看眾犬吠狺狺,飼以雛豚亦易訓,只有家中雌老虎,愈溫存處愈生嗔。」喜歡是喜歡,可狺這個字怎麼讀呢?意思也不太懂,就是喜歡嘛。頭疼,她輕輕笑了笑,喃喃道:「這個生僻字,他約莫是知道的?」
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在附近拿起一本雜誌,看得心不在焉,偷瞄這個在貴賓室便驚為天人的姐姐,至於他,小小年紀就能在貴賓室坐著,不是富二代,要不就是官二代,一身打扮,也很講究品位。長相很英俊yin柔,估計在學生生涯屬於那種所向披靡的人生大贏家,縱橫情場20年未嘗一敗,很寂寞不是?這不就求敗來了,她對那本倉央嘉措情詩全集一見鍾情,那他就是對她一見鍾情,姐姐多好,會照顧人,能體己,何況她實在是太漂亮了,再挑剔的眼光都要打滿分。
「別偷看了,小孩。你沒戲。」她合上詩集,對身邊那年輕男人輕聲道。
「就看看,真的。」那個小伙子笑道,一臉真誠。
「高中畢業了沒?」她問道。
年輕男人立即湧起一股挫敗感。這位姐姐真是心直口快,有點吃不消抗不住。她沒再搭理,買了那本《六世情歌》,回到貴賓室,他買了兩本財經雜誌後付完錢就遠遠跟著,依然坐在附近,不依不饒,勇氣可嘉。他很佩服自己有這樣好的耐心,至於那兩本雜誌,都是裝樣子的,出門的時候家裡一號首長語重心長發話了:如今頭等艙的成功人士都愛捧點實體裝樣子,經濟艙的才玩遊戲看電影。闖了禍正被一二號首長聯手經濟制裁的他當時就怒了:我現在不就是去坐經濟艙,還是我跟朋友借的錢!一想到這一茬從小衣食無憂的他就想把浦東機場給炸平了。他一直覺得自己是懶散xing子,學習成績都是家裡拿刀子架脖子上逼出來的,可話說回來,誰他媽的不是從b里出來的?他倒也看得開,不學無術的概率總比不學有術的大多了。爸媽嘴上不說,難免還是會把兒子跟圈裡朋友子女比較,他好歹要給兩位首長漲漲面子。
她的孩子心xing又冒起來了,笑問道:「我呢,不愛呆在家裡,不是住悅榕莊,就是住法雲安縵,最差也是西湖邊上的香格里拉或者凱越,光這個一年總得花上百來萬,加上吃的穿的玩的,小屁孩,你養得起?」
他認真道:「大概養得起。」
她望向別處,眼神恍惚道:「有錢的孩子太多了,沒用的。」
她指了指他手上財經雜誌封面,微笑道:「看到沒,我喜歡這樣的。沒有錢味兒,也沒有權味兒,乾乾淨淨的,壞也壞得乾脆。為什麼喜歡,我也不太懂,我從來都是這樣,就喜歡跟著感覺走。」
他愣了一下,看著那個時下知名度最高的趙姓青年,天真嘀咕道:「比我大不了幾歲。」
她轉而低頭看,看得仔細。是一本看不太懂卻就是喜歡的。他就不打擾了,清晰感覺得到她的世界過於遙遠。跟財富無關。
半個小時後,她伸了個懶腰,看下時間,該動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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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甲第和劉欣沖入機場大樓,隨便買了兩張票,分頭尋找裴洛神的身影。不知道是哪個班機,不知道去哪裡,不知道她是否還在。
找了足足二十分鐘,趙甲第連女洗手間都沒有放過,都沒能找到這個傻娘們。
劉欣徹底懵了。
姐,你這是鬧哪樣啊,好不容易破釜沉舟把婚都給離了,以章家的世故,什麼樣的髒水不往裡身上潑?那麼多白眼,你就都傻乎乎一起擔下來了?你就真什麼都不要了?
趙甲第站在大廳嘶吼道:「裴洛神,你給我出來!」
「我不需要你替我考慮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你都敢單獨跑曹妃甸去,現在就不敢出來見我?!」
「裴洛神,你怕什麼,天塌下我扛著!你被罵婊子,老子就是你姘頭!去他媽的牌坊!」
劉欣默然。
姐,你真該聽聽這些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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