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訊歷來都是最直接霸道,是以摧殘**和精神為目的,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住的。
就像是現在。
第一個服軟的就是陳子強,根本都不用怎麼上刑,他就將知道的全都說了。
那在眼前晃動著的滾燙烙鐵,就像是催魂奪命的鬼神,嚇得他滿臉蒼白,心都快要蹦出來了
「我說我說,那天晚上的確是我將馬小蓉送到我哥那裡的,我哥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年輕貌美的姑娘,越年輕越好。我之前就幫著他幹過好幾次這種事,每件事都是我經手。」
「我手頭有一份名單,是送過的那些姑娘。」
「還有,我哥跟岡田商會的人關係很密切,似乎幫他們搜集過什麼資料,所以才有那麼多錢。」
……
這只是開始。
第二個服軟的就是陳子明。
哪裡還需要拿著陳子明的家人來問話,就這麼一番刑訊下來,陳子明就老老實實交代了他的罪行。
「好了,我承認,那個馬小蓉的確是我殺的,但這事根本不能怪我。誰讓她那天晚上想拿剪刀傷我呢。」
「要不是因為她那樣做的話,我能夠動手嗎?我不動手,也不會不小心殺了死她。」
陳子明歇斯底里地吼叫道:「所以嚴格來說,我是正當防衛的!對,就是正當防衛,不可能她要殺我,我就得乖乖受死吧。」
「像是她這樣的賤民,能夠伺候我是她的榮幸,可她卻不珍惜,而且居然還敢跟我動手,像這樣的女人,死了也是活該,難道還要我償命嗎?」
「只要你們能夠放過我,我願意賠錢,那家人要多少錢,我都願意賠!」
……
陳子明也清楚,自己一旦招供,就別想被安榮橋輕易撈出去了。
如今他惟一的希望,就是安榮橋能夠看在他這些年鞍前馬後效命的份上,能救他一命。
畢竟安榮橋的那些秘密,陳子明是一個字兒都沒說。
辦公室中。
「哦,陳子明已經認罪了?」楚牧峰揚起眉頭道。
「沒錯!」
梁棟才滿臉喜色地說道:「陳子明認罪了,他對殺死馬小蓉並且拋屍景河的罪名供認不諱。」
「他居然還說自己是正當防衛,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能威脅到他,真是可笑!」
「而且從陳子強的口中我們還聽到了一個更有價值的消息,說是陳子明很有可能和岡田商會的人做過交易,交易的內容就是情報。」
岡田商會?
「漢奸!賣國賊!」
楚牧峰在聽到岡田商會的瞬間,腦海中就閃過一道亮光。
這不就是唐敬宗讓自己盯著的商會嗎?陳子明要是說和這個商會有所交易,也就是說他和岡田太郎是認識的,或許從他的嘴裡,能得到更多有關岡田太郎的消息。
螳螂就像是一根毒刺,悄悄扎在了金陵,他自然是要儘快拔掉。
「兇殺案認罪就成,那下面就交給我把,我要單獨和陳子明談談,你讓所有人都離開審訊室,誰也不准靠近半步。」楚牧峰站起身來緩緩說道。
「好!」
這是當初答應楚牧峰的條件,梁棟才自然不會反悔。
而且想要借著這事做文章,拖安榮橋下水,幫助秦政上位,歸根結底還是要靠楚牧峰出面做這事,他不太方便親自做。
審訊室。
陳子明被牢牢捆綁在椅子上,身上衣服破爛不堪,臉上還布滿著斑斑點點的血跡。
雙眼哪裡還有以前的光彩,黯淡無光。
他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
隨意拉過來一張椅子,楚牧峰大馬金刀地坐到陳子明對面後,點了根煙,略帶幾分譏諷地說道:「嘖嘖,看不出來啊,陳大秘書,這事兒還真是你做的啊!」
陳子明昂起頭,心裡五味雜陳,滿臉怨恨地說道:「楚牧峰,我變成這樣,你滿意了吧?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我想要的結果?」
楚牧峰翹起唇角,隨意彈了彈菸灰,輕蔑地說道:「陳子明,是我逼著你去欺壓民女的嗎?是我逼著你殺人的嗎?」
「那麼一個花季少女,大好青春都沒有能享受,就這樣被你殺死。她死的那麼冤枉,你難道就沒有半點良心難安嗎?」
「哼!」
陳子明的良心會不安嗎?根本不會,他現在有的只是後悔。
後悔自己怎麼就沒有能將這事辦得乾淨利索點,以至於留下這麼多蛛絲馬跡被抓到。
甚至他第一時間報警,將罪名反扣在對方身上也好啊,那樣頂多賠點錢而已,誰又能定他的罪。
「我知道你會痛快的承認罪名,第一是吃不消那些刑具的折磨,第二則是對安榮橋寄予希望,你是想著她會救你出去,對吧?」
楚牧峰一針見血的點出陳子明的期望。
陳子明則哼哼了兩聲,沒有反唇相譏的意思。
有些事心裡明白就行,看破不說破。
「不過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吧?」
楚牧峰將手中菸蒂彈飛後,不急不緩地說道:「就在一個小時前,你的職務已經被全部解除。」
「安榮橋發布公文,對你的所作所為全然不知,你所做的一切都將由你自己負責到底,他公開表明,將會繼續捍衛司法公正,即便你是他的秘書,都會毫不猶豫的推出來,絕不徇私枉法!」
「他懇請金陵警備廳公正公平地調查馬小蓉兇殺案,還死者清白!」
轟!
低著腦袋的陳子明宛如被悶雷擊中似的,猛地抬起頭來,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楚牧峰,嘴唇哆嗦著說道:「你……你說什麼?你在撒謊吧?」
「對,你肯定是想要誑我!楚牧峰,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小人,連這種挑撥離間的招數都會施展出來!」
「挑撥離間?」
楚牧峰挑起唇角,譏誚著說道:「陳子明,咱們也別兜圈子了,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我的確是想要得到你手中掌握的那些資料,我也清楚你肯定是掌握著一些安榮橋的秘密。但你覺得我為了得到這些,就會這樣迫不及待的造謠嗎?」
「你要是那樣想的話就未免有些太小瞧我楚某人了!安榮橋發布聲明的事,外面已經是人盡皆知,就你不知道罷了。」
「我好心好意告訴你,你還要裝作不知道,這樣的你其實挺可悲的。」
「我不相信你跟隨安榮橋這麼多年,不清楚安榮橋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的手段和秉性如何,你應該最心知肚明了。」
說到這裡時,楚牧峰眼珠微轉。
「你真認為我讓梁棟才將你的家人都抓過來,是為了威脅你招供嗎?」
「難道不是?」陳子明有些茫然地問道。
「呵呵,你這樣想就錯了,我可不是想要威脅你,而是怕你被威脅!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是這樣啊!
陳子明瞬間就清醒過來,他能不明白嗎?楚牧峰要是這麼說的話,他比誰都明白其中關節。
畢竟自己前兩天剛剛去見了紫棠公司的姚江川,要對方做的事就很卑鄙醜陋,而這事恰恰就是安榮橋授意的。
你說安榮橋要是說為了保守秘密,做不出來拿著自己家人威脅自己老實認罪伏法的事嗎?
當然,陳子明也不會天真地認為,楚牧峰就是真的為他好,也是因為安榮橋發布了那則聲明,事趕事湊巧變成這樣,所以楚牧峰才會這樣說。
但不管怎樣吧,自己的家人如今在警備廳里,總比在外面相對來說要安全些。
安榮橋,你至於這樣絕情嗎?
想到自己鞍前馬後的為安榮橋效命這麼多年,眼下因為犯了過錯剛被抓住,他那邊就迫不及待的下達了解除職位的命令,冷酷無情地撇清和自己的所有關係。
要知道自己也是半個小時前才招供的,這之前自己都是一直堅持不鬆口。
可你呢?居然早早就宣布跟我劃清界限,而不是因為我招供而這麼做,說明你壓根就沒有想過我的死活。
我在你的眼中同樣也是一隻螻蟻嗎?
陳子明是面色如土,心灰意冷。
「陳子明,你我都是聰明人,所以說我才會過來和你說話,才會想要和你做一場交易。」
「當然你要是說非得守著你所謂的忠誠到底,我也就不再多說廢話。不過那時候你是死是活,你的家人是死是活,我也不會去管!」楚牧峰心平氣和的說道。
「說說你的交易。」陳子明咽了口塗抹,雙眼中布滿著血絲,語氣有些倉惶。
「我要知道安榮橋那些見不得光的秘密!我還要知道岡田商會和紫棠公司的交易!」
「當然,你要是能說出來岡田商會和安榮橋之間的秘密來往,我就向你保證,你死之後,你的老婆孩子還有父母,都會得到妥善保護,他們會安全離開金陵城,去其他城市定居,沒人會找到他們。」楚牧峰緩緩說道。
「我死之後?我死之後!你是說我得死?」陳子明聲音顫抖。
楚牧峰在這個問題上沒有絲毫妥協的餘地。
「陳子明,殺人償命是自古以來的道理,你不死,馬小蓉死不瞑目!你死,交易進行,就看你自己的選擇!」
是繼續一意孤行的相信安榮橋,等待著他的救命?
還是說相信楚牧峰的承諾,死之後換取家人的安然無恙?
陳子明現在的心情矛盾的很,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想到自己就要死掉,還得飽受這種折磨,他整個人就快要瘋掉。
「假如說我不答應你的交易,我的家人他們會怎麼樣?」
「會無罪釋放啊!」
楚牧峰很理所當然般的說道:「你答不答應,他們都會被釋放的,他們本來也就是作為調查對象過來配合的而已。」
「但就像是我剛才說的那樣,他們只要離開警備廳,死活就和我們沒有關係,確切的說是和我沒有關係。」
「我……」
陳子明還是沒有辦法下定決心。
關係到生死的選擇,哪裡會那麼容易。不能說你隨便來幾句心靈雞湯之類的話,我就得乖乖的臣服吧。
真的要是那樣,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
楚牧峰想要安榮橋的秘密。
可這些秘密恰恰就是陳子明賴以為生的底牌,他不相信安榮橋會捨棄自己,哪怕是為了那些秘密,都得保住自己這條性命。
兩者相比的話,陳子明還會義無反顧的選擇前者,和楚牧峰交易嗎?
和你交易我必須死,我又不傻,不知道好死不如賴活著的道理嗎?
「你走吧!」陳子明閉上雙眼不再說話。
察覺到陳子明矛盾的心情竟然變得安定下來後,楚牧峰就清楚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沒想到,陳子明你到這時候還敢有幻想,還以為自己能活下去是吧?行啊,既然你已經決定相信安榮橋,那我就只能使出殺手鐧了。
「你好自為之吧!」
楚牧峰果斷起身離開。
審訊室外。
「怎麼樣?」梁棟才走上前來低聲問道。
楚牧峰搖了搖頭。
「沒想到這個陳子明還是塊硬骨頭,要不我繼續用刑吧!」梁棟才眼神寒徹。
「不必!」
楚牧峰掃視了一眼背後的審訊室大門,慢慢說道:「我覺得現在的他就算是用刑都是沒用的,他既然咬緊牙關不願意說出來就肯定會頑抗到底的。」
「那就這樣?」梁棟才不甘心的問道。
「暫時就這樣吧,你下面公布出去兩則消息,第一是對內的,就說景河兇殺案已經偵破,兇手就是陳子明,他對所犯罪行已經供認不諱。」
「第二是對外的,說景河兇殺案到現在都沒有偵破,兇手是誰尚且沒有定論。」楚牧峰輕聲細語地說道。
「兩則聲明?你難道是想?」梁棟才若有所思。
「不是我想,而是要看安榮橋想不想。直覺告訴我,想要撬開陳子明的嘴,歸根結底還要靠安榮橋。」
「不然即便是他願意說,說出來的消息百分百是真的嗎?」楚牧峰低聲說道。
「好,我這就去辦。」
兩則消息就這樣公布出去。
……
午後時分。
大唐園,葉家。
秦政陪著葉鯤鵬在書房中聊天,聊得就是陳子明的事。
他將一杯熱茶遞過去後,輕輕說道:「老師,現在不只是整個市政廳,還有很多部門機構也都在議論這事。」
「他們都在說陳子明看起來斯斯文文,怎麼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來。人家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女孩就這樣被他糟蹋了不說,而且還給殺死了,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人面獸心是該殺!」葉鯤鵬冷漠地說道。
「安榮橋倒是有魄力,在第一時間就斷絕了和陳子明的關係,將其逐出了市政廳的公務員隊伍。」秦政跟著說道。
「斷絕?逐出?」
葉鯤鵬不以為然的一笑道:「有些事情只要做了,想要斷絕就能斷絕嗎?斷絕不是他張張嘴就能做到的。」
「他說和陳子明沒有一點關係,他說對於陳子明做過的那些齷齪事全然不知,就當別人會相信嗎?」
「別的不說,認人不清這條罪責是休想逃避的!對了,你剛才說陳子明已經認罪伏法了是吧?」
「是的,老師。」
秦政說起這個臉上便露出一種遲疑表情來,「這個認罪伏法是有些說法。」
「從警備廳那邊傳出來的消息,說的是陳子明已經招供認罪。但警備廳刑偵處對外公布出來的卻是還在調查中,這給人種在遮遮掩掩的跡象。」
「遮掩?」
葉鯤鵬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笑容,慢悠悠地說道:「這事應該是和猴崽子脫離不了干係。」
「您是說,梁棟才負責的這個兇殺案,背後有小九的影子在?是他在控制這個案子?刑偵處對內對外兩則聲明是有用意的?」
秦政多聰明的人物,瞬息間就想到很多。
「嗯,走著瞧吧,你現在按兵不動就成,不管如何,對你都是有利無弊。」
「學生知道!」
秦政應聲過後,不由帶著幾分感慨地說道:「老師,要是說這事真的是小九做成的,我倒是應該感謝他,要不是有他的破局,我也不能輕易贏得安榮橋。」
「你說的對,猴崽子做事不迂腐,這也是我很欣賞的地方。他做事是有原則底線,但在這個基礎上,卻不會說像是老古板那樣不懂變通。」
「這事你就看著吧,沒準真的會讓猴崽子帶給你驚喜。」葉鯤鵬摸了摸鬍子,也是連連讚賞。
「老師,那我可就拭目以待嘍。」秦政笑吟吟的說道。
楚牧峰做事不迂腐,難道說秦政就會嗎?
這事真的要是說能做成,能將安榮橋給拉下馬,秦政是絕對不會拒絕,不會說因為這事是楚牧峰做的,就覺得有點不太過意。
……
金陵城內,一座古色古香的茶樓,某間雅室。
作為今日事件的主角,或者說被迫成為主角的安榮橋,就坐在這裡。
他現在的心情很糟糕,今天所發生的這一切在挑戰著他的承受底線。
他是真的沒想到,一直以來都很看好的陳子明,竟然會做出那種喪心病狂的事來。
凌辱馬小蓉!掐死對方!拋屍河裡!
做完這種事的陳子明,竟然能像個沒事人似的來上班,一副坦然鎮定的樣子。
想到這一幕,安榮橋就感覺有些發怵。
這得多瘋狂變態的人才能這樣鎮定!
當然,這不是說安榮橋就會恐懼和害怕,實際上他做過的那些瘋狂事情可比陳子明要嚴重的多,其中兇殘歹毒的更是不勝枚舉。
他只是很意外陳子明的本性如此惡劣!
最致命的是,這將帶給他最沉重的一擊。
即便是說他早就斷絕了和陳子明的關係,將他作為棄子丟掉,但官場上的事,是這樣做就能輕鬆擺平的嗎?
明明很小的一件事,只要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都會被無限放大。
明明很大的一件事,只要擁有足夠的權勢,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陳子明,你到底會不會胡說八道?」
和前面的憂慮相比,安榮橋真正在意的是這個。
前面就算是再如何,無非就是抹黑他,讓名譽受損而已,又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可陳子明要是將掌握的那些秘密說出來,安榮橋的仕途生涯便算是徹底告一段落。
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要將所有危險扼殺在襁褓中!
「我要陳子明死,死的越早越好,最好是今晚就死!」安榮橋手指撫摸著茶杯,眼神卻恍如一頭惡狼般冷漠。
「你確定要我做這事?」
坐在茶桌對面的是一個戴著黑帽子的男人,他壓低聲音沉聲問道。
「對,就是這事。」安榮橋語氣堅決。
「你可要想清楚,我就差你最後一件事,要是說幫你殺了陳子明,咱們之間就再也沒有瓜葛。」
「你確定要把最後一次機會浪費在這事上。」男人低著腦袋,手指轉動著茶杯問道。
「沒錯,最後一次機會就在這事上!」
安榮橋深吸一口氣,淡淡說道:「這件事結束,咱們就兩清了。你就再也不欠我什麼,我也不會再要求你做任何事。」
「行,一言為定!」
男人說罷,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陳子明,不要怪我無情無義,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安榮橋望著窗外已經開始變暗的天色,眼神深邃,殺意凜冽。
……
入夜。
金陵警備廳拘留室。
這裡是臨時拘押犯人的地方,有寬敞的牢房,也有獨立的單間。
當然犯人會住哪種,要根據他所犯的案子性質來決定。
陳子明當然是住單間的。
其實在被送到這裡來的時候,他是沒有想太多。
畢竟和死亡相比,被關押在什麼地方,根本是件可以忽略的事。
「我能不能活著離開?」
「安高官,您到底是怎麼想的?還不救我出去嗎?」
「只要你幫我請個好律師,肯定能將我的罪名減輕,如果只是誤殺,再賠點錢,這事應該就能平了!」
「我還不想死啊!」
就在他胡思亂想,滿臉愁容的時候,一道身影突然間出現在牢房外面,在微弱燈光的照耀中,整個人顯得非常高大。
「你是誰?」
正在想心事的陳子明仿佛被驚到了,猛然從木床上跳了起來。
當他看到對方容貌的瞬間,心裏面猛地一咯噔,到嘴邊的話語果斷一轉,變成了詢問你是誰。
「咻!」
可惜對方絲毫沒有陪陳子明說話的意思,一看是目標人物,便直接揚起了手臂,一根銀針便咻地射出,電光閃石間命中陳子明胳膊。
「你……」
陳子明頓時感覺手臂傳來一陣酥癢感,然後便是四肢麻木,緊接著就連說話都變得非常困難,呼吸也開始有些急促。
他拼命地想要去抓咽喉,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這刻,他腦子只有一個想法,自己難道要死。
行兇者卻沒有轉身就走的意思,而是默默站在外面,觀察著陳子明就要死掉的慘狀。
然而幾乎就在同時,他的背後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男人當場色變。
「呵呵,還真是有內鬼啊!」
帶著一群荷槍實彈警員衝進來的是楚牧峰和梁棟才。
梁棟才在看到眼前的男人是誰後,露出一抹詫異表情:「安六奇,竟然是你?」
「梁處長,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麼?」被一下道破身份的安六奇,強自鎮定下來後,故作如初地問道。
「我們做什麼?」
梁棟才掃視了一眼牢房中無法言語,滿臉痛苦的陳子明,冷聲問道:「這話應該我來問你吧,你在做什麼?你對陳子明做了什麼?」
「我……」
安六奇大腦高速轉動,謊話是張口就來:「我沒有對他做什麼,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了,我就是恰好過來一趟,沒想到剛好看到他這樣。」
「梁處長,你趕緊救人吧!」
這話不用安六奇說,楚牧峰在出現的瞬間就已經讓人立即打開牢房,蹭的衝進去,然後當著眾人的面就開始檢查。
「是中了毒!」
楚牧峰在看到那根銀針之後,便站起身來,盯視著安六奇喝道:「這根銀針就是你剛才射出的,不要想著狡辯,因為我們都親眼看到了,立即交出解藥!」
被監視了嗎?
一想到梁棟才他們剛才那麼快就衝進來,安六奇心裡也就釋然。
看來今晚這裡是一個局,可笑的是自己還自以為是的認為做的很隱秘,卻不知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要是那樣就不必狡辯。
「梁處長,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安六奇低著頭,垂著眼瞼說道。
「壓下去!」
梁棟才沉聲喝道,便有手下走上前去將安六奇逮住押走。
「人怎麼樣了?不行的話趕緊送醫院,我這邊逼安六奇快點拿出解藥來!
站在牢房外面,梁棟才神情有些焦慮。
「沒事!」
楚牧峰反而是沒有多少慌張的意思,看著倒地昏迷不醒的陳子明,嘴角浮現出一抹神秘笑容來,隨後當著所有人的面,一腳便踢向陳子明大腿。
「哎呦!」
陳子明一下就痛得慘叫起來。
「沒事?裝的?」
看到這幕的人都愣住了。
不應該啊,那根銀針現在還有一半露在外面,這說明銀針是刺中陳子明身體的,他絕對是中了毒的,但這事怎麼解釋?
應該隨時都會瀕臨死亡的陳子明竟然一下跳起來,活蹦亂跳。
「老楚?」梁棟才也懵神了。
「老梁,你先帶著人出去,這件事我稍等會給你解釋。」楚牧峰隨意說道。
「好!」
知道這事別有內情的梁棟才便命令所有人出去,將這裡清場後留給楚牧峰
當這間牢房只剩下兩人的時候,楚牧峰嘴角斜揚而起。
「陳子明,你現在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