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咱們一科的人就都應該像你這樣,不畏艱難,迎難而上。」
林若明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點點頭鼓掌說道。
「牧峰,那這個案子現在就正式移交給你了,正好這也是你們一隊的案子,交接起來也方便。」
「是,科長!」
「科長,我有話要說。」就在楚牧峰話音落地的同時,顧本昌突然抬頭大聲說道。
「怎麼,你還要說什麼?」林若明瞥了眼顧本昌,眉頭一揚,頗為不悅道。
「我想問問您,他楚牧峰既然要接這個案子,要是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內破了,是不是也該有個說法?」顧本昌粗聲粗氣地說道。
反正現在都已經和林若明撕破臉,你都打著讓我滾蛋的念頭了,我又何須再瞧你臉色行事。
你不就是想要提拔他楚牧峰嗎?我偏不讓你如願,我還就不信他真那麼神,能在限期內破掉這個案子。
見顧本昌站出來叫板,簡德神色漠然,並沒有插話。
林若明雙眼微微眯縫成一道線,眼中迸射出兩道寒光,看的顧本昌心裡有些暗暗發虛。
「科長!」
就在林若明要發飆時,楚牧峰卻平靜地開口道:「屬下也願意打這個包票,假如七天之內沒有破案,甘願讓出副隊長的職務。」
「好!」
手一揮,林若明毫不在意顧本昌的反應,氣勢如雲地說道:「只要你能在七天內破案,你這個隊長當定了。」
「謝謝科長!」楚牧峰站直身子應道。
「就這樣,散會!」
說罷,林若明起身離開會議室。
看著楚牧峰,簡德慢慢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年輕人敢打敢沖是好事,但做事總要量力而行,小心過猶不及。」
「謝謝簡科長提醒!」楚牧峰絲毫不為所動。
「我看你怎麼破案。」顧本昌是咬牙切齒,兩眼有些泛紅。
估計換個場合的話,他會忍不住要上來動手。
王八蛋楚牧峰,你難道沒有看到田橫七和黃大風都不接這茬兒嗎?你小子裝什麼大頭蒜?
我還就不信你能破案,想要老子的位置,沒那麼容易。
哼哼,居然也敢打包票,你還真把自己當神探了!
「楚隊長,我等你的好消息啊。」田橫七揮揮手,笑嘻嘻地起身離開。
黃大風則一聲不吭直接走了。
怎麼,你們幾個也想看我的笑話是吧?
不過很可惜,你們註定無法如願。
帶著這份自信,楚牧峰昂首挺胸走出會議室,帶隊出發前往沈府。
副科長辦公室。
當顧本昌憤憤不平地跟隨著簡德走進來後,他再也沒有辦法遮掩心中的怒火,像是一頭暴走的野獸,嚷嚷起來。
「簡科長,您看到沒有?林若明完全就是想要打擊報復,擺明就是想要把我整下去,想要讓您在一科無人可用,成了光杆司令。」
「閉嘴!」
沒想到顧本昌剛進來就這樣吼叫的簡德趕緊走到門口,探頭看了看,確定外面沒人注意後,關上門,然後轉過身來,毫不客氣地訓斥道。
「蠢貨,你瘋了嗎?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想死不要拖著我下水!再這樣說話沒有分寸,就立即給我滾出去!」
「我……」
顧本昌被這樣當頭一棒怒喝,頓時清醒過來,沒有再敢放肆造次。
雖然說心裡仍然是憤憤不平,卻也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緒。
「科長,我就是不甘心啊。」顧本昌甩甩頭,悶聲說道。
「哼,你不甘心,你當我甘心嗎?可再不甘心又能怎麼樣?」
「我當初是怎麼跟你說的,我說這個案子有點妖,沒有那麼簡單,你個蠢貨卻非要裝個大,說什麼一星期內必破案,還拍胸脯打包票。」
「顧本昌啊顧本昌,我倒是要問問,你當時是失了智嗎?怎麼說話就不過過腦子呢?」
「現在好了,破不了案,反而被林若明盯上,你讓我怎麼替你說話?」簡德一臉的恨其不爭。
「你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葫蘆裡面到底賣的什麼藥?你之所以打包票,是不是有什麼內情?收到了什麼線報?」
簡德還能不清楚顧本昌這傢伙的底子。
說起破案的能耐,其實沒有啥,總結起來就是八個字:簡單粗暴,屈打成招!
要不是說有十足把握的話,肯定不敢為了獎勵,打下包票的。
好歹能混成隊長,怎麼會是個蠢貨呢?
「唉,科長,的確是有消息,是這樣的……」
隨著顧本昌的簡單敘述,簡德這才明白他為什麼敢誇下海口。
原來顧本昌有一個相好的,是沈清風家的一個丫環,叫做春鳳。
當野鬼叩門這個怪事發生時,春鳳在和顧本昌胡搞的時候無意中說漏嘴。
她說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野鬼,這個事兒是三姨太叫人故意搞出來的,為的是想要嚇唬下沈清風的正房。
因為沈府的人都知道,正房如今懷孕了,受不得驚嚇。
三姨太的妒忌心太強,她想要搞得人心惶惶,最好是讓正房嚇流產了。
說到這裡,顧本昌嘆了口氣道:「科長,我當時就想,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這個案子破起來再簡單不過,無非就是將動手的人抓起來就行,所以才敢打下這個包票。」
「當我根據春鳳的線索,把那個人抓起來後,沒曾想到怪事還在繼續發生,我在那邊查了整整三天,也沒個頭緒。」
說完之後,他也是滿腹委屈。
原本以為三指捏田螺十拿九穩的事兒,怎麼就節外生枝,變成這種找不到絲毫線索的怪事呢!
「你難道沒有好好審審那傢伙嗎?會不會還有同黨?」簡德皺起眉頭。
「審問了,打的他半死不活,還是那句話,只有他收了錢做這事,和其餘人沒關係。」
「他也是窮怕了,說三姨太答應,只要干好這事兒,就會給他一筆錢,讓他回家娶媳婦。」顧本昌如實說道。
「你後來盯過梢沒?確定沒有同黨?」簡德跟著追問道。
「科長,我不但派人盯過,自己也熬夜盯過,可說來真的怪異。我們在外面盯著的話,就一直是相安無事。」
「可只要我們走進門,便會傳來陣陣叩門聲,再開門的話,一道人影也沒有。別說是他沈清風怕,換做是我住在那裡,也會睡不著的。」
想到夜裡那詭異的情形,顧本昌就感覺頭皮有點發麻,腦海里仿佛一直都有砰砰的敲門聲在迴響。
「那個沈家三姨太會不會有問題?」簡德眯著眼,若有所思地問道。
「沒問題。」
顧本昌搖了搖頭:「科長,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好好調查過。那個三姨太就是個小肚雞腸的嫉婦,除了這個外,別的本事……」
說到這裡,顧本昌頓了頓,頗為無奈地說道:「其實我也是想要傳喚三姨太,但沈清風沒答應,說我這是純粹瞎胡鬧,要麼破案,要麼滾蛋,別想將他的女人抓走!」
「我也納悶了,那三姨太有什麼好,一個騷狐狸精而已,就將那個沈清風搞得神魂顛倒!」
「要是這樣的話……」
簡德慢慢站起身,目光投向窗外,搓著下巴道:「那咱們就等著吧,你既然查到這份上都沒抓到那個鬼,我相信他楚牧峰也做不到。」
「那我手頭這些材料口供呢?」
「全部給他。」
簡德咧嘴一笑:「給了他,才能攪亂他的思路。思路亂了,自然就別想破案了,破不了案,那法不責眾,你不也就沒事了?」
材料當然要給!
林若明既然下令讓你交接,要是你不做,最後就算楚牧峰破不了案,人家都有理由辯解。
所以口供必須給!
「是!」
如今顧本昌自身都難保,哪裡還會去管春鳳的死活。
不過就算春鳳被抓也沒事,供出來和自己的關係又能如何?
自己又沒有結婚,玩個女人算什麼事兒?
楚牧峰啊楚牧峰,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是不是有三頭六臂,能通神!
……
前往沈府的路上,楚牧峰就將手頭的材料看了一遍。
整件事在腦海中過了過後,他嘴角不由浮現出一抹嘲諷。
「顧本昌這次真是自作自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要不然以著他平常狐疑的性格,肯定不敢做出這個承諾。」
「隊長,那您說那個春鳳還有那個三姨太,到底和這個案件有沒有關係呢?」旁邊的王格志大腦飛快轉動,拼命想要跟上楚牧峰的思路。
「誰說她們沒有關係?」
楚牧峰微微翹起唇角,手指拍了拍膝蓋,不緊不慢地說道:「野鬼叩門既然是三姨太想出來的么蛾子,那麼就有兩個可能。」
「第一就是正如顧本昌調查的,三姨太只是想要嚇唬嚇唬正房,結果卻是弄巧成拙了。」
「第二則是三姨太可能被人利用了!」
「被人利用?」王格志眼神一緊。
「對,不是沒這個可能。」
楚牧峰閉上雙眼,聲音平淡地說道:「她一個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沒有見過什麼世面,被人利用也很正常。」
「到底有沒有這回事,要等咱們見到三姨太,當面問清楚後才能知曉。」
王格志眨了眨眼,似乎還在回味楚牧峰的話語。
顧本昌忽視掉的細節,楚牧峰是絕對不會忽視。
既然是破案,那再小的細節都要抓住。
何況三姨太還是本案的關鍵人物,你顧本昌也真是夠窩囊的,被沈清風一頓嚇唬,竟然連傳喚都不敢。
就你這樣畏頭畏尾還想破案,做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