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稜波。」
僅一眼,丸九便認出此功法,三十年前,浮華湖,丸九曾與陌羽欽交過手,三招之內,陌羽欽近乎要了丸九的命,混戰之餘,丸九趁亂逃走,此戰之後,丸九靜養整整二十年才得以修復經脈,如今時隔三十年,再次相見,丸九平靜的心神,終究還是亂了,一股寒意自心底湧上脊背,周身止不住地戰慄。
「這功法自將神銷聲匿跡之後,再無人修煉而成,此人究竟是誰?」
三字入耳,元培頓感不妙,瞪大雙眼盯著未散盡的霧氣,雙腳止不住的前行,試圖看清楚來人真正面目。
「風華一語,為欽山河,在下陌羽欽,諸位別來無恙啊!」
話音剛落,只見,陌顏身著一件烏黑的錦緞長衫,衫身上繡著繁複的花紋,頗具神秘感。衣擺處,金色的絲線鑲邊,顯得高貴而華麗。腰間繫著一條龍紋金絲帶,與往日不同,將他英姿颯爽展現得淋漓盡致。
圍豪看清來人,臉上的恐懼一瞬間煙消雲散,轉而替代成高亢得冷笑。
「丸九前輩,怕不是年紀大了,認錯人了吧。此人我認得,陌顏,一個廚子而已,怎麼可能是將神陌羽欽?」
丸九回頭,惡狠狠瞪了一眼,警示圍豪閉嘴。
可惜,為時已晚,尖銳的聲音早就入了陌顏耳里。
陌顏仰頭大笑:「現在的小朋友,真是沒什麼教養,光長個,腦子是一點也不長!」說著,語氣壓重,字字滲透著壓迫。
他只輕輕,牽動念力,雲空之中一瞬形成一道巨大的拳影,宛若黃金澆鑄,浩浩蕩蕩沖向圍豪,雲空忽明忽暗,似乎周遭的一切都被這股氣勢波及到了,金色拳影摧枯拉朽一般撞上圍豪的身體,將他直接轟得魂體分離。
藍覓倒是有眼力見,忙上前行禮:「將神息怒,圍豪年紀尚小,說話口無遮攔,欠缺管教,念天神之情,放過他吧。」
陌顏轉動手腕,冷眼看向藍覓:「我若不手下留情,他早已魂滅道消。」
「將神之名,我等誰人不知,只是將神倚強凌弱,這傳出去有辱將神之名。」
蓬成一言,惹得陌顏哭笑不得,一息之間神色變化,怒意頃刻灌注全身,一腳將蓬成踢飛。
「去你丫的,擱這跟我玩道德綁架?!龍門之前,六人圍堵聖龍殿下,幾個死絕子,還敢跟我吆五喝六,都活得不耐煩了是嗎?」
一聲怒吼,震天動地,須臾之時,大地開裂,站立四人連滾帶爬的躍上雲空。
眼前景象,甚是精彩,聖龍騎士笑得前仰後合,突然,寒意迎面而來,他睜開眼睛,見著一臉憤怒的陌顏。
「臭小子,你何時讓我省心?六人圍堵你一人,個個高手,重傷之下,你可曾有幾分勝算?什麼後果?」
聖龍騎士笑嘻嘻望著陌顏:「將神跟在身後,就算沒有勝算,也是全無敗局。」
陌顏盯著他,憤怒一瞬被澆滅,眼底滿是心疼,正因為了解他,才懂他的不得已,有些事情,不是他本意,而是大勢所趨。
沉默良久得元培,此時卻開了口:「今日,我等找上殿下,只因有一人所求,此人聲稱是龍神,要面見殿下,我等無能,無法判別真假,這才找上殿下,若有魯莽之舉,還望殿下見諒。」
聖龍騎士神色突變,笑意在臉上凝固,此人他已猜出是誰,也早料到會有這一天,只是,這天來的太快,一時間竟慌了神。
「你丫的,外來一人胡言亂語,死絕們竟還信了。」說罷,陌顏便要上前教訓元培,卻被聖龍騎士攔住。
聖龍騎士眸光一暗,淡淡的說道:「此人我見。」
元培臉上陰狠得笑意轉瞬即逝,揮劍出手,破空之聲劃破雲空。
只聽「轟隆隆」,八角玲瓏塔從天而降,一道金光橫即而出聖龍騎士籠罩其中,隨著光氣消散金龍的顯現。
「聖龍殿下,這個名號,你竟坐的這般心安理得?!」
音落,那人牽動金龍,陰面走開,身著月牙錦袍,腰間帶著龍形玉佩。
聖龍騎士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眼眸中透露出一絲沉重苦澀:「我本就是聖龍騎士,有什麼不能心安的?」
那人的聲音突然咆哮起來:「聖龍騎士?!殿下當久,忘了自己姓什麼叫什麼,要不要我提醒你姓蕭,替代我幾十年,萬人敬仰,美人在懷,多少人羨慕,可這些原本是我的,是你搶走我的人生,如今我回來,把我的人生還給我,而你滾回去做個普通的凡人。」
聖龍騎士走上前,扯下那人腰間玉佩,冷笑道:「凡人?!這恐怕很難讓你如願,三界之中誰人不知,我是聖龍殿下,你以為就憑一面之詞,誰又會信你?」
那人死死抓著玉佩的綢緞,猙獰的面容展露於白光下。
「你還真是厚顏無恥,奪走他人身份,竟如此囂張跋扈。」
聖龍騎士雙手縈繞白氣,將玉佩拋於塔頂。
「蕭龍,我並未奪走你身份,天道抉擇,你我本就是兩界之人。」
蕭龍一躍而起,伸手抓住玉佩,盯著玉佩痴迷狂笑。
「什麼天不天道的?我是聖龍騎士,聖龍殿下是我。」
回身之時,蕭龍雙眼恨恨瞪著聖龍騎士,雙手拎著他的衣領,愈想將其挫骨揚灰。
「把聖龍騎士的身份還給我。」
聖龍騎士出奇的平靜,淡然一笑:「好,我還給你,自此你就是聖龍騎士,萬人敬仰同時也擁有千萬敵人,無時無刻都會要了你命,聖龍騎士威名背後究竟是什麼?你知道嗎?身為天神,心繫天下蒼生,遊歷三界,為蒼生設局,可不一絲鬆懈,精心算計每一步,威名我不是所得,還是蒼生賦予我威名。凡界時,我早知不是龍神,你身於凡界遠離紛爭,這原本是絕對安全的聖地,可你偏偏輕信他人,只為了虛名,聖龍騎士身份還給你,就憑你擔得起嗎?」
或許是因為蕭龍救他一命,才費心勸說蕭龍遠離紛爭。
蕭龍猛地推開聖龍騎士,轉身化作金光消失。
雲空一道橙光穿透,玲瓏塔收回,伴隨著慕容德聲音久久迴蕩:「殿下,宴會尚未結束,大戲開場,就差你了。」